第二天和往日不太一樣,若是說平時這辰時之後過不了一刻兩刻,連蒹葭就會到儲君府。若水倒是也沒多想什麼,其實還是很好解釋這是爲什麼的,汝鄢祁木過來了,怕是之後連蒹葭都不會出現了吧,汝鄢祁木向來都是喜歡獨自調查。
“去,把墨凌找來。”若水吩咐了一聲門口的磐蛇的人,看起來墨凌似乎是住在這磐蛇的總部,但那不過是做給連蒹葭看的僞裝。
這個儲君府,就是磐蛇的總部,最大的蛇窩,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墨凌就拉着拿着雕刻刀處理骨頭的海菱出現了。
“汝鄢祁木來了,以後我們不能特別順利的引導連蒹葭的調查方向了,現在開始讓我們的人都躲躲好,至於那三個皇族,從我們的人裡找三十出頭的一對男女還有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
“五十多歲的人?公子,如果要找這個年齡的那只有從無妄的人中找,我們磐蛇可是沒有這樣的人,易容術可以嗎?”
海菱將手中雕出來的假的手臂骨放到了桌子上,拿出另一塊繼續忙碌:“你知道什麼東西纔是看出人的年齡的關鍵嗎?”
“皮膚,髮色。”
“是骨頭。任何的殤醫或者仵作都能通過屍體判斷,再完美的易容都會被骨頭說破秘密。”海菱看着他們:“普通的找一個年齡正常的人很困難嗎?”
“但是現在我們沒辦法引導連蒹葭向着我們的方向去了,需要好幾對,這樣的僞裝者。”
海菱手上的刀一用力,一塊小碎骨頭就掉到了地上:“若水公子還真是一個聽話的人呢,你是無妄的頭領,你留着那些老傢伙,最後的結果就是,當你真的黃雀在後得到了這天下,坐天下的人也會是這三個老傢伙中的一個。”
若水看着她:“所以一開始你建議讓我將這骨血,這兩個分部的人只留其中之一,除了保證這些人對我的完整的權威,還有今日的這個想法吧。”
“海鷗的事情我只是說給你聽,沒說非要你和他一樣,除掉像長老殿一樣的重要的組成。而今日也不過是一樣,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告訴你一個事實。”
若水的表情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似乎是完全接受了海菱的建議:“那就讓他們隨便的去查吧。”
連蒹葭是真的急於查清楚這件事情,但是現在已經快到了中午,確連房門都沒有出去一步。
“陛下應該知道了很多眼睛看到的事情了,所以才這麼不緊不慢吧。”
“那你應該是準備給我說說用眼睛看不到的事情咯?”
連蒹葭轉過身去,枕着汝鄢祁木的胳膊,但說的事情還是很嚴肅的:“昨天在馬車裡給陛下說的話,陛下還記得嗎?”
“你說大皇子是替罪羊,後面的我就不記得了。”
“那天若水和我去了大皇子府,我觀察了大皇子,大皇子當時說的那些話,就像是戲臺上的戲子說着戲詞一樣,那不是真的想說的話,而且他在承認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眼中有很多失落。”
“蒹葭的觀察還是一如既往的細緻啊,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事情也變的明顯了很多,大皇子只會畏懼一個人,那就是青國的皇帝和他的老師,必然是這二人其中之一讓他來扮演這個無妄的頭領。”
“那什麼人值得他們這樣保護?”
“三皇子,三皇子的生父是威虎王,死在了戰場上。”
“是讓青國成爲我們附屬國的那一場戰爭中嗎?”
汝鄢祁木點了點頭,摟緊了連蒹葭:“還有別的什麼嗎?”
“陛下能認真一點嗎?”
“不能!”汝鄢祁木拉起了被子。
等到了傍晚的時候,兩個人才磨磨唧唧的爬起來了。
在青國都城海國據點的人都是從未見過連蒹葭的,青國實在是不夠起眼,別說海鷗,就連下達任務的都是用信件而不是使者。
毫不意外,汝鄢祁木和連蒹葭這樣膩在一起,大大的影響了他們對於自己聖子聖女的一個共同的判斷。
連蒹葭叫來了步斐和青國都城海國據點的人:“立刻去調查青國的三皇子,看看他可有異常,還有關於這一直支持大皇子的太師。”
“是。”
“步斐,去準備一下,三天後,我們去把大皇子抓出來。”
步斐的瞪大了眼睛:“聖女大人,大皇子是無妄最重要的人,我們根本不可能抓到他,怕是就連進他的府邸都很困難。”
“我可以肯定的說,他不是,你去準備就好了,但是雖然他不是無妄很重要的人,但是既然有人將他拿了出來,就必然會保護他一二,但絕對不會因爲有了一個明顯的目標,就放鬆這真正的頭腦的保護,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這一次我們都能得到很多很有利的情報。”
步斐也不好在勸,只能下去挑選人。
汝鄢祁木坐到了飯桌邊已經吃起來了:“你爲何不懷疑若水?”
“懷疑,就是因爲懷疑,所以才必須要把所有的障眼法都解開,才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他現在是最不可能的一個人。”
“最不可能?爲什麼這麼斷論。”
“他挑起了無妄之骨和無妄之血的戰爭,一個正常的人沒必要自斷臂膀,而且如果他真的是無妄的頭腦,不需要拐彎抹角,他只需要挑起海神殿和海國皇室之間的鬥爭,就能從中獲利,這樣無妄就沒有可害怕的敵人了”
“挑起海神殿和海國皇室海菱?”
“陛下說對了,陛下可知道我們到處尋找的海菱在哪裡?”
“難道是在他的手上,他這麼大膽連海國的公主都敢抓?”
“不是抓,而是海菱居然背地裡和這墨凌成親了,昨天陛下來的時候,我正在問墨凌這件事情,而且陛下應該知道,不是我有什麼事情要做,而只是這若水單純的不想讓你進來。”
汝鄢祁木點了點頭:“海國唯一的公主的在他手上,他居然不利用?”
“可能就是因爲是唯一的公主纔不好利用吧,如果現在就想着利用海菱的話,那必然是弄巧成拙,海國的人固然會考慮這海菱何人私定過終身,但是畢竟是唯一的公主,不會影響到她日後的正常婚配的,就算不能高嫁,招個東牀婿還是沒問題的。”
“你問了墨凌,卻爲何不直接問海菱呢?”
“海菱不知道在哪裡,他們磐蛇的總部何在,我什麼都不知道。”
汝鄢祁木擡起手揉了揉連蒹葭頭髮:“你被若水騙了,磐蛇的總部就是儲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