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連蒹葭點名道姓要的人就到了這帥府前,因爲連蒹葭之前有言在先,是讓衆人不要過多的接觸他們,他們也知道,因爲自己被施了邪術,而要見他們的是這皇后娘娘,都規規矩矩的等在門口。
等了還沒一會兒,帥府的門已經開了,連雲起走出來,讓他們跟着自己進去。
連雲起讓三人都在這空蕩蕩的天井中等待了一會兒,幾個士兵將炭盆和弓箭拿了出來,之後是漂浮着冰塊的水缸,然後在這正中間擺上了盔甲架,連雲起讓士兵將自己的棉服和盔甲一併換下,都掛到這盔甲架上,而被褥也讓他們裹在這盔甲架的下端。
又等了一會兒,連蒹葭帶着手套也帶上了這面紗從一邊的迴廊走了過來,她可不想讓自己沾上磷粉,畢竟這磷的吸附性太強了。
連蒹葭上前看了看這盔甲架上的衣服和棉衣,檢查了一下,稍微有些疑惑,這些衣服看起來還是挺乾淨的啊,不像是沾了什麼灰塵磷粉的樣子,但是她暫時想不到有什麼是能通過溫度點燃的藍火:“連將軍,去請元帥來此。”
在等待連虎嘯的時候,連蒹葭將讓他們特質的弓箭放到了這火盆上開始炙烤,
等到了萬事俱備,將官們也都到齊了,這些將官也都是聽連蒹葭的話戴上面紗遮住口鼻,雖然不知道這連蒹葭的用意但是總歸要這麼做。
終於等到這弓箭上的火炭也已經有幾分紅,連蒹葭沒有解釋太多,就將弓箭交給了驚蟄,驚蟄對這那邊的盔甲架將這箭射在了上面,箭桿摔落,而並非紮在了這盔甲上,沒有一會讓這盔甲架上的棉衣便燃起了藍火。
這從蔡城來的士兵,嚇得哆哆嗦嗦的,還以爲是這惡鬼過來了。
空氣中有嗆人的氣味,但是很快這嗆人的氣味就淡了下去,但是每個人都感覺這周圍的空氣和別人不太一樣。
“你過來。”連蒹葭示意這負責洗衣的雜兵過來:“你必然是清洗過這些衣服了,爲何要清洗這些棉衣?”
雜兵跪在了連蒹葭面前顫顫巍巍的說道:“過河時,很多士兵的衣服都被河裡翻上來的泥沙給弄髒了,白將軍是極其注重軍容的人,加上這冬日的棉服是可以只清洗這外面的一層,於是就讓小的都洗乾淨了。”
“你將平日用來清洗的皁角之類的可帶來了?”
“回稟娘娘,娘娘沒有吩咐……所以小的。”
連蒹葭搖了搖頭:“那就只能用一個可能會嚇到你的方式了,上前去摸摸這鬼火。”
衆人都是一驚,連虎嘯也立刻出言阻止:“皇后娘娘!這樣太危險了!”
“現在本宮只是要告訴各位如何滅這鬼火,只要速度夠快,這鬼火傷不到他。”連蒹葭轉過去看着他,繼續說道:“你的手若是接觸到了這些藍火便被這藍火蔓延到了,那就說明可能是有人將這作怪的磷粉混入了皁角之中,若是沒有,你又沒有上戰場理論上來說不可能會被引燃。”
這雜兵久久沒動,似乎是很猶豫,連蒹葭也不催促他,一邊的士兵固然害怕,但是想到自己那麼多戰友是如何面目猙獰的死的,還是過來了:“皇后娘娘,小人願意一試。”
連蒹葭點了點頭,這士兵將手伸了過去,過了好一會兒這藍火果然燒了過來。
“立刻跳到那個冰水缸裡,用冰塊壓住這有火的地方。”
這士兵照做了,這連虎嘯他們都趕快到了這水缸邊,這士兵怕火沒有滅知道這含着的一口氣用完了,憋得不行了纔出來。毫髮無傷,而那些藍火也沒有了就是這渾身上下都被冰水浸溼了。
“沒,沒有了?”
“難道這鬼火的主人怕水?”
連蒹葭繼續看着這洗衣的雜兵,雜兵上前仔細看了看這還不敢出水缸的士兵,的確是沒有事情。
雜兵鼓起了勇氣走了過去,他依舊非常害怕,就在這藍火邊呆了很久,果不其然這雜兵的手也燃起了藍火,但是卻並沒有像這士兵一樣,快速的向全身蔓延,而是從袖子上星星點點的地方有點藍火。
這雜兵也趕快學着這士兵將手伸到了這冰水中,但是再拿出來,這還是有星星點點的藍火,用冰塊壓住了這藍火才熄滅了。
站在一邊的連蒹葭本來是準備讓他再去試一次的,但是一回頭這架子上的藍火已經熄滅了,這裡是露天空氣中的氧氣不可能被耗盡,唯一可能耗盡的就是這磷的本身。
連蒹葭自己上前,去檢查了一下這盔甲加上的鋼甲,鋼甲完好無損,就是這魚鱗之中卡了不少的碳粉。
連蒹葭將鋼甲放在了這火炭盆上一會兒,也已經沒有藍火,這裡面的棉服有星星點點的洞,還散發着焦糊的味道。
“元帥,命人取一個鋼盾來。”
連蒹葭讓那些人將鋼盾架在了火盆之上,將棉衣取下也扔到了上面,這鋼盾接觸這火炭的地方都變紅了,但是這藍火再也沒有出現。
連蒹葭點了點頭:“修補修補雖然不好看,但是還能用,撐過了這個冬天就好了。”
衆將官都是瞠目結舌的看着連蒹葭,連蒹葭轉了過去:“本宮猜得沒錯,就是磷粉,有人將磷石磨成粉末夾雜在了這皁角之中,不然爲何只有這蔡城出現了這種事情?”
“也就是說真的是我軍之中有細作?”
“這些皁角粉是你們後勤出兵是就帶着的嗎?”
這雜兵手都凍得有些紅了,也不敢去烤火炭,就怕這藍火又出現,跪在這距離火盆的老遠處:“回稟皇后娘娘,方纔小的也說了這白將軍有潔癖,所以我們這隊的皁角用的極多,早在沛國那裡,這皁角就已經用完了,這些皁角是拿下竹城後,從……從這竹城買到的。”
“既然是買到的,那麼就有跡可循,不過具體的事情本宮就不管了”
“臣立刻派人去竹城調查!”一邊和這位白將軍關係很好的譚姓將軍,立刻就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連蒹葭將被燙壞的棉衣拿了起來:“至於這蔡城那邊,就按照這種烤法,將全軍所有的棉織品,尤其是你清洗過的棉織品,都用火炭燙個三五遍的,直到不再有藍火爲止。當然在倉庫的備用的棉服棉被之類的,也不得不防,有可能敵軍會雙管齊下”
這負責管倉庫的蔡城士兵也過來了。
“皇后娘娘。”
“元帥有何事?”
“但是在處理完這些之前,這些佔盡先機的承啓國的人必然會接連叫陣,而且若是沒辦法像今日這樣處理乾淨,那麼這一仗依舊會敗我軍氣勢,況且還有一點,爲何這冰水可滅卻無論是打滾還是手拍都撲不滅呢?”
連蒹葭將備用的箭桿,這箭桿的箭頭還沒有通紅,她拿起了箭頭在雪上滾了一圈,拔下簪子調開了這被熄滅的一小部分,這裡面的火炭依舊是紅的,但是連蒹葭將這火炭放到了水裡,無論怎麼戳,這火炭都再無火星。
“就跟這兵器淬火一樣啊,難怪,那麼如果這士兵被藍火燒到了其實只需要趴在雪裡,都比打滾的好對嗎?”
連蒹葭點了點頭:“平時的火是紅的是燙的,但是藍火是溫的,溫水煮青蛙啊……對了,元帥,將蔡城和苣城的士兵悄悄對調,一定要拿下這蔡城,活捉這藍火的罪魁禍首,本宮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