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紈聽到了這第二天午膳,自己居然能去這主院吃飯,而且來通知的人並不是說叫她前來服侍,雲紈內心撲通撲通的既不是忐忑,隱隱約約的有點興奮,但也有點畏懼。
自己被當做透明人都多久了,怎麼會突然有這等榮幸的事情,思來想去,這興奮淡了,剩下的就是擔憂了,多半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告狀了,畢竟自己是被廉政親王送進王府的,現在這汝鄢祁木離開了權力的中心,他的敵人變少了,但是同樣的,他的地位也降低了。
雲紈換上了算是比較樸素一些的衣服,自己是個妾,這連蒹葭平日穿的又不是什麼很花哨的衣服,自己只能再矮她一截,自保嘛。
雲紈來到了飯廳,卻看到了這除了自己以外的三人也在,假步斐穿的一身非常豔麗的衣服,這海怡也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雲紈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
若是沒有聽錯,當時這來通稟的侍女說的是讓她一個人,不過這一下子也的確是看不出來到底是這侍女是說謊了,還是因爲可能是第一個通知到的,所以不知道。
“雲側妃,姍姍來遲啊。”
“王爺,王妃,妾身今日早上起來的遲了些,梳妝就誤了些時間。”
海鷗和碩佳公主也走了進來:“說好的家宴,結果卻將這妾都叫來了。”
“聖子大人,聖妃娘娘。”假步斐和海怡都是立刻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行了禮,她們今日只知道這連蒹葭吩咐了,想要試探一下這雲紈是不是在回鄉的時候有做一些什麼出賣王府的事情,卻不知這海鷗和碩佳公主也會一起到來。
“妃?若是我沒有記錯,碩佳公主是正妻吧……”
海鷗點了點頭:“但是海神殿沒有後,只有妃,無論妻妾都是妃,不過會根據這進來的順序在前面加上數字罷了。”
“這倒是真的是委屈了皇妹了。”
“王兄莫要開玩笑了,能得聖子大人垂青,已是佳熙之福,無論是妻是妾,都無怨言。”
這雲紈似乎是看出來了,這一羣人都是一起的,除了自己,她考慮過這海怡或者是步斐是連蒹葭招進來的人,但未必就是一心一意追隨連蒹葭的,偶爾的遇見,都被無視,雲紈也決定放棄了。
“雲側妃,此番回去感受如何?”
“家鄉並無什麼變化,家人也都安好,給祖母過了壽,也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便也趕快回來了。”
“皇叔公可回去了?”
“妾身不知。”雲紈直接用不知道回答了,偷偷看了一眼汝鄢祁木,果不其然這汝鄢祁木臉上都是懷疑,一絲絲相信都沒有,趕快回答道:“廉政親王比妾身祖母要年長,親王府只是送來了賀禮,卻並無人前來祝壽,這期間,妾身也只是跟家人聚了聚,只見了這雲家的人。”
“解釋什麼呢?本王可什麼都沒有多問,莫非是做了什麼做賊心虛的事情。”
雲紈低着頭沒有說什麼,連蒹葭挑了挑眉,現在的來看,這雲紈的狀況是和海鷗的賭注比較相似,若是想要讓她像自己的還需要再試試。
“聽起來似乎雲側妃這次回去沒有遇到什麼好事情啊,可是因爲在王府一直被冷落,有些精神不振?”
“公主殿下誤會了,妾身只是因爲這車馬兼程有些疲憊,休息幾日這精氣神就會好起來了。”雲紈微微一笑,小聲道。
她對這碩佳公主沒有任何敵意,在她看起來這些和親的公主郡主什麼的,都是跟她一樣只是個被選中的棋子罷了,可是這碩佳公主紅光滿面的看起來就跟自己這種被冷落一邊的棋子不同,也不知道是這碩佳公主比較有手段,還是因爲嫁給的人不同。
連蒹葭也算是抓住了時機,她雖然沒有想到要提出什麼要求,現在的狀況面對汝鄢祁木和碩佳公主是完全沒有優勢的,可即便是這雲紈保持着微笑,可也沒有對自己非常有優勢,非得壓她一番,才能證明自己所說的話:“的確似乎是本妃有些欠考慮了,不過王爺自己不願意去,雲側妃,你應該不會怪本妃吧。”
“妾身心中寧靜,王爺和王妃情深意切,妾身只是因爲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對王爺有什麼非分之想。”雲紈聽出了連蒹葭這明保暗踩的意思,趕快解釋道。
汝鄢祁木知道自己現在其實已經可以宣佈失敗了,不過他可不會這麼久認下了:“本王從未去過昌城,但聽隨你一同去的女衛可是說了,這昌城的人,對本王卻好像有些厭惡,比如你的那位發小,公輸靜嫺還是什麼的,當衆諷刺說,你嫁給本王居然是一件壞事。”
雲紈的臉色變差了幾分,這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但汝鄢祁木話到這裡也沒說完:“你回昌城的時候,這女衛攔了一封信下來,這封信是一個叫做任俊的秀才寫的。”汝鄢祁木從袖中拿出了一個信封。
雲紈擡頭一下看到了這封信:“他的信爲什麼在你這?!”雲紈的情緒都有些激動了。
一時這飯桌就安靜了,汝鄢祁木掃了一眼這打賭的三人,然後將信封拆開了:“本王還沒有看過這其中的內容呢,雲家大小姐的愛慕者會寫出什麼樣的華麗辭藻來讚頌你呢?”
雲紈眼睛都有些紅了,看着那正在看信的汝鄢祁木這情緒整個都不對了,汝鄢祁木知道離自己的賭注還差一步,笑着放下了手裡的信件:“你是本王的人,即便是本王這輩子都不正眼瞧你一樣,也輪不到這些人去肖想,搖光,去處理了這種有覬覦之心的人。”
其實話到了這裡,在汝鄢祁木的計算下這雲紈本來應該暴起了,畢竟這可是他調查來的,這雲紈還在昌城的時候,和這個叫任俊的秀才似乎是這青梅竹馬,關係非常不錯。
雲紈的確曾跟這任俊是青梅竹馬,而且她來之前,還和這任俊有些曖昧不清,若不是她明白,自己身爲這雲家的大小姐,就要以雲家爲第一位,她怕是真的會留下,甚至有可能就會和這任俊私奔了之類的。
現在她被冷落結果這過去有些曖昧的竹馬似乎是要被自己連累了,雲紈真的差一點就因爲這過度的委屈而惱怒的拍案而起。
但是她看到了這連蒹葭用略帶嫌棄和鄙夷的眼光白了一眼這汝鄢祁木,立刻明白這似乎是假的,弄不清楚這其中的內在,但是卻讓她冷靜了下來,擡起頭,微微一笑:“這任俊是妾身大哥的書童,過去來往到是真的挺多的,卻不想原來他還有這般不純的心思。”
海鷗攤了一下手,他知道勝負已分,都不用等到這頓飯後,汝鄢祁木的殺招卻給連蒹葭做了嫁衣,那就沒辦法了。
汝鄢祁木皺了下眉,連蒹葭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