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的目標本身就不是什麼遊山玩水,但其實去京郊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夜間城門關閉後,她的消息也就斷了,而她不能說。
連蒹葭坐在馬車上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卻是在思考,天權是監視者,汝鄢祁木還了連爲蒼的虎符,拿走了什麼作爲虎符的替代品也是個問題。
連蒹葭是不喜歡攬事的人,但她現在卻不得不攬事,自從連伊人解除婚約的消息,這上門的人越來越多後,她也瞭解到了自己似乎真的不可能和連家劃開距離。
這樣的時代女子代表的不是自己,不是能力,而是一個家族的支持,其實她早就該明白的,畢竟汝鄢祁勳當時不就是例子嗎?好只好在爲時不晚。
一路慢慢的趕車,到了這紅玉山莊。
“我去辦理入住,表妹們可以先下車活動一下。”郭景涵瀟灑的下了馬車,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
“有勞表哥了,伊人。我們下去吧。”
“姐一會兒準備去哪裡玩。”
連蒹葭看着微微有點興奮的連伊人:“我只是通過地圖上了解過京郊,若是伊人知道什麼好地方可不要藏私啊!”
“可惜大姐不會騎馬,不然雁峰馬場是不錯的。”
“我會騎馬啊……只是不夠熟練纔不喜歡的。”
連伊人一聽這話,拉着連蒹葭就往裡跑,一副準備丟了行囊在房間就趕快跑的樣子:“那就去雁峰馬場吧!”
郭景涵一聽她們的目的地,就拒絕了:“兩位表妹去玩吧,我呢,要回去睡一覺。”
“白日睡覺,表哥是要做什麼啊?”
“之前不是也說了嗎?京郊鬼宅啊!既然是鬼宅自然要黑夜進入才比較好吧!”
連蒹葭皺了下眉:“若是真的要探險鬼宅,也應該是在白日,若是裡面是瘴氣,陽光下會消散,少些危險,又或者是有兇殘暴徒,白日也好有些退路。況且傳聞可沒說是夜晚鬧鬼。”
“唉~瘴氣,惡徒,聽起來好恐怖啊,但是如果真是這樣,就不會被傳的神乎其神了吧!”
連蒹葭不再說話,郭景涵細細想了下:“那鬼宅不比馬場好玩,要不要我們現在去看看。”
連伊人馬上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啊好啊!”
“我不去,這種地方還是不去爲妙。”連蒹葭搖了搖頭。
“大姐,你可以去紅玉山莊後山,那裡有一處鏡湖很漂亮。”
連蒹葭也不多勸,從郭景涵手中結果了房牌,便進去了。
黃昏將近,這二人依舊未回來,一直在百~萬\小!說的連蒹葭卻絲毫未曾注意。雪萊卻是多少有些擔心,出言提醒道:“日落了,小姐。”
“一會兒掌燈。”連蒹葭卻是並未聽出這其中的意思。
“小姐,恕奴婢直言,伊人小姐和表少爺這次同小姐一起出行,小姐是否也要考慮一下他們是否安全。”
連蒹葭挑了下眉:“他們還未回來?自作孽不可活。那院中必然是有……”連蒹葭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也勸過了,是他們執意要去。
雪萊已經清楚了連蒹葭的性子,變換了種說法:“小姐,如此考慮並不明智,若是他們出了事,王爺必然會讓小姐回京。”
連蒹葭眼珠轉了一下,確實如此:“你說得對,那些東西帶了嗎?”
“當然帶了。”
“把寒霜給我的東西也拿出來。”
連蒹葭將鉤爪之類的都收好,衣服換了身行動輕便的勁裝,到是沒敢換夜行衣,若是這二人無事,她到是不好解釋了。
連寒霜給她的都是一些裝了蟲的竹筒,每一個竹筒上都有不同顏色的絲線。
連蒹葭讓雪萊留下了,天權本要跟隨,卻也被連蒹葭留下了:“兩個時辰內我未歸,便去找王爺。若是真的有問題,你的輕功好,你若去了說不定你我都危險,你若留下我還尚有一線生機。”
連蒹葭今日下午便已經打聽了這京郊鬼莊的位置和傳說,京郊鬼莊離這裡兩裡地左右,曾是廢廟,後被一家趙姓人家收購,結果入住後不到一月一家人慘死,均是斷頭而亡。
連蒹葭到了那鬼宅,外表來看並無什麼異樣,從正門進入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陷阱,連蒹葭選擇了翻牆,雖然裡面的佈局她完全不清楚,但是高風險和最高風險,還是前者更爲靠譜。
整座院子都非常蕭瑟,到處都沒有什麼聲音,石桌和石凳都翻到在雜草中,偶爾會有灰塵從遊廊落下,別樣滲人。看起來這裡是沒有人的。
連蒹葭看了看這天井的大小,這原本的住戶看起來似乎是普通的商戶,這院子從外表看,應該也不過是中上之流,應該會有三個這麼大的院子,或者是這是一個前院,而背後是主院和後院。這二人到底去了哪裡還真是不知道。
連蒹葭仔細的觀察着院子,這個院子窗楣和門上都是灰塵滿滿,這地上到是有不少的印記,但是有人的,也有不是人的。刻意確定這些屋子並沒有人進去。
穿過了遊廊和跨院,直接進入主院,連蒹葭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到處都是非常乾淨的,但每一根柱子上有些油膩膩的印記。
嘶……
果然是蛇,連蒹葭不知道那是什麼蛇,但是如果是養蛇人是可以通過蛇的行爲知道是否有人來了的。
連蒹葭慢慢接近了那條蛇,手中是鋒利的刀片,這打蛇打七寸,連蒹葭一把抓住了那蛇的七寸,那蛇似乎並沒有攻擊性,而且是無毒蛇,但連蒹葭依舊是直接用刀片扎穿了蛇的七寸,直到蛇不在有反應纔將它丟在一邊。
這院中好在只有這麼一條蛇的樣子,連蒹葭一間一間屋子找了過去。但是都一無所獲。
連蒹葭看着正房微微有些猶豫。但還是悄悄地將門開了一寸。一股茉莉清香涌出,連蒹葭知道一定是遇到正主了,剛要關門,門卻一下打開,一個人影懶洋洋的躺在太師椅上,用來翹腿的不是矮凳而是一個人,藉着月光可以發現是個瘦小的女孩,而且不着一縷,好在這個人並不是連蒹葭要找的人。
“你是誰?”
“路過此處,尋找夜間宿營之地,誤入院中。”
“喲,居然是個女子。”說話間那人已經到了連蒹葭的面前:“有蛇血的味道,你殺了我的寵物?”
連蒹葭看着離自己不過一拳遠的人,背心發寒。
“殺蛇就不用償命了……留下來替它當寵物如何?”那人微微開口。
連蒹葭沒有說話,也沒有輕舉妄動,就像是那十年中一樣,周身都是乖順好欺的氣息,那人看着她,笑了,是被自己嚇壞了麼,那人打量了一下連蒹葭,看似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小姐,看起來就像是第一次出門遊玩不願回家的孩子。
連蒹葭並非不想逃而是看見了這人腰間的蛇鞭,自己怕是還沒有跑到東廂房的門口就會被這蛇鞭給勾住了,連蒹葭袖中藏了這連寒霜給她的黃蜂。
“看起來是聰明的人。聰明的人啊,可以活很久。”那人眯起了眼睛:“我叫墨凌,記好你主人的名字。”
連蒹葭微微低下了頭,這夜風吹過,衣服的材質也很薄,看起來就像是顫抖,那人似乎很滿意的樣子,轉身走向門中。
連蒹葭卻開了那竹筒的蓋子。她身上有蜂香,那些黃蜂衝着墨凌便去了,連蒹葭是一刻都不停歇,轉身便跑。
墨凌武功再高,卻也一時難以脫離這黃蜂之困,脫困之後,臉上有蜜蜂蜇咬的痕跡,墨凌極其惱怒,手中蛇鞭一下拴住了那方纔當矮凳的女孩的脖子,不過一個用力,人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