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萊。”連蒹葭叫來了雪萊,跟她耳語了兩句。
雪萊馬上允諾,不一會兒,兩個壺嘴冒着白氣的壺就被雪萊提了過來。
“你自己選。”連蒹葭冷冷的看着嬌嬌。看着她半天不敢選,一副想要跑的樣子,連蒹葭在此冷冷的開口:“一報還一報,很公平。”
“何必要選,你分明就是要毀了我孫女的手!”
“五叔公,這雖說是兩壺,但是一壺只有一杯的量,而另外一壺確實滿滿一壺。”
“快選!”
嬌嬌怯弱的擡起手,指向了左邊的壺,連蒹葭微笑開來,一手掂起一個,似乎是在測重量,然後看着她,搖了搖頭,放下了右邊的壺,笑的燦爛。
“手伸出來!”連蒹葭的語氣冷了下來,沒有了方的溫婉。
衆人都是心驚,其實他們也都和那日上朝的家人朋友打聽過了,連蒹葭可是以言爲刃,逼着那些大臣手刃自己的家人,這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是真的,這連蒹葭雖然不會主動傷人,但傷了她的後果,不僅自己撈不到好處,反而給了她一個正大光明傷你的理由。
水滑落,這嬌嬌嚇得慘叫起來,閉着眼不敢睜開,但卻聽到了一邊一個郭家女子的嗤笑。
很多不忍看的人也睜開了眼睛看了過去,連蒹葭將壺的蓋子打開,裡面漂浮着冰塊,正值夏日,這冰塊也會冒出白煙,連蒹葭說完拿起了另一個壺,倒在了茶杯裡,皺皺巴巴的茶葉隨着開水舒展開。
“若是我……我選擇了右邊的……”
“我並沒有說過我讓你選和我要用哪一壺有何關係。”連蒹葭說完將壺放好,拿起方纔的那一杯茶,遞給了她:“我連蒹葭固然可以手刃敵人,但卻不會手刃家人,我不論你今日是故意還是無意,但若是有下一回,你將不再是我的家人。”
這算是以德服人嗎?汝嫣祁木微微有些懷疑。但看着那女子眼中的驚懼,他覺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木,去請御醫來,怕是我嚇壞了她了。莫要有個好歹。”連蒹葭微笑着擡起頭。
汝嫣祁木眯起眼,結果這連蒹葭好人做完了,雖說有可能這連蒹葭是想讓自己處置這蠢女人去吸納這曲桐生,但其中一定包含了借刀殺人的意思。
“王爺,冰肌膏。”
汝嫣祁木示意搖光也給這郭金琳一瓶,沒有開口。
連蒹葭細細的觀察着這郭金琳接過這冰肌膏後的反應,郭金琳結果後邊擦拭,便偷偷地觀察着她們,連蒹葭早就學會了什麼叫做,不經意的觀察,對她微笑了一下,郭金琳的眼中很明顯的閃過了一絲驚訝,連蒹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起來這郭金琳是想讓自己的丈夫升官啊……這郭金琳用藥時是能省則省,看起來是個持家的人,郭金琳節省是怕這冰肌膏太過昂貴他們還不起,而從方纔開始這曲桐生便緊緊地盯着這冰肌膏,想來這中書舍人不是個什麼肥差了,但這只是暫時的信任。
連蒹葭眼珠一轉,或許可以測試一下他們。
連家老人的壽宴如期而至,可謂是滿堂彩,壽桃堆在鎏金的盤子上,紅紙金字的壽字蒼勁有力,就貼在正門之上,不知道還以爲是有婚事。就先紅綢都懸掛了金鈴鐺,隨風而響,別樣喜慶,這是門外,不是屋內。
汝嫣祁木這一次是姍姍來遲,他來時屋內是一片狼藉,血染透了石磚,豔紅的廊柱又被鋒利的物體刮破掉漆翻出內裡的木色,極爲不詳,每個人都是一片慌亂,不少女子都在掩面哭泣,尋求丈夫或是兄弟的安慰,連蒹葭此時正在郭秀娥的身邊,安慰着被嚇壞的郭秀娥。
“發生了什麼?”
“對不起,王爺,屬下辦事不力,未能提前探查到有人埋伏。”
“蒹葭,你沒事吧!”
“我沒事,木,我們去外面說,舅舅,照顧一下孃親。”連蒹葭站起來就走了出去,連蒹葭的袖子上有一道暗紅色的血跡,一看就是從內滲出而不是沾染到的。
汝鄢祁木對連蒹葭這個人沒什麼關心的,但是對她尚且能運作的大腦和身體還是多少會很關心,拉開了袖子,倒不是什麼大的傷口,而且已經不流血了,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傷藥,遞給她,卻也不再多做些什麼。
“一個時辰前,壽宴剛剛開始,卻有一羣黑衣人不知從哪裡衝了出來,而且其目的並不在我,而王爺您又姍姍來遲,莫不是我的一兩句話便讓您想要折了我祖父的氣勢?”連蒹葭很冷淡的說道,臉上的表情也不似平時那般溫和了,拿過了藥卻不用,似乎是在掂量這是何藥。
汝鄢祁木微微一皺眉:“連蒹葭,你可知一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
“王爺的意思是有人在挑撥離間?”
“如何判斷是我所爲,意在何?”汝鄢祁木並不準備出言幫自己辯護,而是做好了見招拆招的準備。
“第一,以我對您的瞭解,您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杜絕,王爺您對連家同意郭景涵和我一同離開京城的事情有所不滿,通過明目張膽的刺殺增加緊張度,希望他們阻止我的出行,這樣就不存在一旦有人知道了郭景涵和我一同出遊後暴露了你我之間僅爲合作關係的可能性。”
汝鄢祁木聽到她如此說,邪邪的一笑“有趣,繼續說。”但是這惱火卻高了幾分。
“第二,因爲王爺您的侍衛,您考慮到增加了緊張度後很有可能會加重連家讓我離開的想法,所以您先安排了強力的天權在我身邊,然後製造這一次刺殺,天權的大獲全勝能展示王爺您的實力,爲了我的安全也爲了連家的安全,他們一定會同意王爺您的人入駐連府或是讓您帶我離開,之後便有了第三個理由,而這第三個理由有兩種不同的可能性。”
汝鄢祁木也知道這第三條是怎樣的可能性:“帶你離開,本王定然是要求你提前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對本王日後的權力做出貢獻,而這一次刺殺,因爲天權纔是主要的戰鬥力,也使得連家成爲了你的軟肋,但是連蒹葭,連家會成爲你的軟肋嗎?”
“王爺果然很清楚,另一種就是入駐連府,連府會對您產生依賴,爲您所控,之後的話,不必多說了吧?”
汝鄢祁木知道自己如果只是一昧的否定只是會加深這連蒹葭的懷疑,倒不如讓她聰明的腦子自己去轉過這個彎:“若這件事情不是本王做的,你覺得是和可能?不如猜猜本王爲何姍姍來遲如何?”
“有人安排了刺殺,而這人是王爺您身邊的人,他用自己人的身份絆住了王爺您,然後造成了我方纔的那些想法。一句話的事情,我便可以選擇相信您。”
汝鄢祁木聽到這話擡了擡眼,她選擇相信他,方纔憋着的火氣,莫名的又散開了,她方纔說的那麼頭頭是道,結果卻把最後的賭注壓在了自己的一句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