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水冷笑一聲道,“黎夫人,我尊敬你的術界前輩,也尊重國際易術理事會在這麼多年之內對術界做出的貢獻。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69%71%69%2e%6d%65但是並不意味着我會認同你帶着幾個日本人蔘與此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據我所知,貴會也一直在和歐洲巫術聯合會衝突。而貴會的前任理事馬歇爾,雖然有一半的中國血統,卻依然背叛了理事會。你能保證這幾個日本人不是心懷叵測,圖謀五嶽真形圖麼?”
“你……”黎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惡狠狠地看着蘇玄水道,“你想究竟怎麼樣?”
蘇玄水淡淡地道,“我並不想怎麼樣。只不過我不願意有外人蔘與此事。在我們攻破外圍陣法之前,這幾個人必須離開!”他霍然回頭,指着摩利天支道的那幾個日本人喝道,“中國術界的事,不容外人插手!”
江相派的那羣術者趁機起鬨,紛紛喝道,“不錯。理事會參與我們也就忍了,畢竟是術界一脈。但是再怎麼樣,也不能讓日本人插手。”
“不錯,你們帶幾個日本人來算什麼意思?”
江相派術者之中頗有威望的趙赫這時也站了出來,揮手示意手下的人安靜。
然後他轉身對黎夫人道,“既然大家都是術界中人,那麼我也說兩句。大家這次來,無非是爲了五嶽真形圖重新現世。但是大家想必也清楚,這五嶽真形圖爲什麼會被藏於香港?是當年鴉片戰爭,鬼佬們佔據香港。術界前輩爲了保存這道教至寶,無奈之餘才封印於此。當年那些英國鬼佬固然可恨,但是這些日本蘿蔔頭更不是好東西!黎夫人你今時今日,帶着幾個日本術者前來,這恐怕不妥吧?”
這趙赫一口粵語,這蘿蔔頭是中國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後對日本人的一種蔑稱。一時明治維新前日本男人通常把頭剃光,剩下一小撮頭髮在頭頂中央,乍看之下就如蘿蔔帶點莖葉的頭部。二是揶揄日本人身材像蘿蔔般矮小。因爲第二次世界大戰對中國的侵略,惹起中國人對日本人的憎恨,故此以蘿蔔頭形容日本人,意思爲猶如在煮蘿蔔前,必須剷除其頭部的步驟。
這個趙赫在江相派聲望頗高,僅此於王樹炳。即便是樸小夜在蘇玄水的幫助下成爲了江相派的門主,他依然擁有不少的支持者,所以才能和樸小夜等人分庭抗禮。他這一說,下面的人更是羣情激憤,指着摩利天支道的那幫日本術者破口大罵。“知道什麼是五嶽真形圖麼?你們也配來這裡嗎,什麼東西?”
摩利天支道的中川右衛門臉色有些尷尬。他們人數不多,才四五個人。被這麼一大羣人圍住難免有些緊張了。
遠處有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手裡牽着一個小女孩在馬路的另一側路過。像是一個大媽帶着她年幼的孫女,不經意地看了圍牆外的人羣一眼。正是那天範劍南所見到摩利天本道的趙女士,而牽着她手的那個可愛小女孩,正是摩利天本道的巫女俾彌呼。
趙女士低聲道,“閣下,我們還是不要靠得太近了。支道的中川等人見過閣下,距離太近,恐怕不太安全。
俾彌呼一臉童真的微笑,淡淡地道,”他已經自顧不暇了。你看着吧,黎夫人爲了平息事端,肯定會讓中川等人離去的。”
趙女士沉默了一會兒道,“應該會吧。不過我有點想不通,那個蘇玄水爲什麼如此針對他們。”
俾彌呼淡淡地道,“蘇玄水是個聰明人,他在不惜一切企圖主導這次事件,向他有利的方向發展。他表面上是在針對支道的人,但是其實真正的目的只怕是爲了限制我們。”
趙女士微微一驚道,“閣下,您的意思是,他可能已經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了?”
俾彌呼淡淡地道,“也許。這個人很不簡單。貴子,我們今天最好不要有任何的行動。”
“爲什麼?難道任憑範劍南等人取得五嶽真形圖麼?”趙女士吃驚地道。
“現在的情況複雜。即便我們出手破解了金關玉鎖訣,也很難取得五嶽真形圖。理事會虎視眈眈,還有那個蘇玄水也是個厲害角色。再加上那一大批中國術者。我們不但沒有機會取得五嶽真形圖。甚至會有葬身於此的危險。”俾彌呼淡淡地道。“我們要做的只是看着。”
“看着?”趙女士不解地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也看出來了,這幫人之間的矛盾不小。就讓他們相互爭執下去,我們徹底做個旁觀者吧。”俾彌呼淡淡地道,“如果範劍南沒有能夠破解金關玉鎖訣,那麼他們什麼也得不到。如果範劍南破解了,那麼我也有後備的方案來應付他。總之,我們冷眼旁觀就好。”
“是。”趙女士看了俾彌呼一眼,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牽着她的小手緩緩走過。
而對面的爭執似乎已經到了白熱化,雙方的人摩拳擦掌,幾乎就要動手了。強龍難壓地頭蛇,黎夫人最終還是妥協了。她點點頭道,“好,既然你們心懷疑慮,那麼我可以請這幾位日本術者離開。”
蘇玄水面無表情地道,“請!”
黎夫人轉向了中川右衛門,還未開口,摩利天支道之中的那個胖胖的老者已經沉下臉道,“夫人,我們聽得懂中文。看起來這裡似乎很不歡迎我們東密的術者。不過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是受誰的邀請而來的。”這個胖老者正是上次冒充雜貨店老闆的那個岡本雄。
黎夫人冷冷地道,“我自然知道你們是受誰的邀請而來。不過,你們也應該知道,你們的身份不過是幾個顧問罷了。有時候形勢比人強,難道你們還想留下來獨自面對這些中國術者麼?如果真想這樣的話,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那個胖胖的老者臉上閃過一絲慍怒,正想說話,卻被中川右衛門一把攔住了。中川右衛門裝腔作勢地道,“哎呀呀,岡本君,你這樣就讓夫人太爲難了。我們可是客人,做客人的怎麼能讓主人這麼爲難呢?既然夫人有難處,我們還是應該體諒的。”他轉向黎夫人頗有禮貌地鞠躬道,“既然是這樣,那麼鄙人和這幾位同僚就先告辭了。”
胖胖的老者臉色大變,但是卻強忍住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有些憤懣地跟着中川右衛門等人一起離開了,直到走出去很遠之後,他才忍不住地道,“中川君,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爲什麼要聽那個女人的?”
中川右衛門冷冷地道,“因爲我們沒有選擇,理事會雖然在拉攏我們,但是對我們並非沒有防範之心。你這樣和那個老女人頂撞,只會引起他們的懷疑,認爲我們是對五嶽真形圖心存幻想。”
“那又怎麼樣?我們這次來中國難道真的是爲了協助理事會麼?難道你對這五嶽真形圖就真的絲毫沒有興趣?”岡本雄怒道。
中川右衛門冷笑道,“不是沒有興趣,而是根本不敢有興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我即便今天得到了五嶽真形圖,明天就有可能身首異處。你真的敢在理事會這頭猛獸的口中搶食?”
岡本雄微微一滯,臉色有些難堪地道,“那我們到底是爲什麼而來。”
中川右衛門淡淡地道,“爲了摩利天本道而來。我們要藉助理事會之手,除掉那個怪物。”
岡本雄微微一驚,像是知道中川右衛門所指的怪物是誰,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道,“你是說,本道的俾彌呼?”
中川右衛門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他一句道,“你知道我們東密摩利天支道,實力遠在陰陽流之上,但爲什麼這麼多年來,徒有虛名的陰陽流卻無比顯赫,我們卻一直只能隱姓埋名的活着?”
“因爲摩利天本道存在的緣故。我們只是支道。”岡本雄低聲道。
中川右衛門點點頭道,“不錯,數百年來,摩利天本道一直在暗中壓制着我們。第二十五代目和第二十六代目,都是死於這個怪物的手中。要想擺脫這種局面就只有藉助理事會之手,除掉巫女。只有這樣,我們摩利天支道纔有真正擡起頭的一天。我並非是爲了幫助易術理事會,而是爲了藉助他們的勢力。在這種情況下,我又怎麼能夠違背理事會的意願?”
岡本雄深深地低下了頭,沒有在說什麼。暮色將近,天已經漸漸灰暗了下來。中川右衛門的身影漸漸消逝於暗中,只留下了一句無比怨毒的話,“我有生之年,必除摩利天本道。”
在油麻地的工地附近,大批術者依然在奮力攻擊着範劍南佈下的最後一個遁甲陣法。圍牆之內的範劍南等人卻也已經完成了一大半的工作,金關玉鎖訣所設下的二十四支金針,已經被強行拔除了十九支。而這十九支金針都被林鐘秀和龍大膽移到了工地的入口處,重新佈置了另一個較小的金關玉鎖訣。
範劍南看了一下時間,他知道自己所佈下的最後一個陣術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究竟現在是外面的術者們先攻破他的遁甲陣法,還是他們搶先一步破除金關玉鎖訣,就看誰的運氣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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