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劍南,王樹炳在香港一帶很有人脈。wwwme蘇玄水在這裡雖然沒有那麼深的底蘊,但是當年魏如山在這裡經營了很久,他的勢力也不容小視。同時被這兩人盯上,你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趙公明苦笑道。
“管他呢!我這一天三卦,其餘時間閒着也是閒着,就陪他們玩玩好了。再說他們未必能夠玩得過我。”範劍南笑了笑道。
趙公明只能笑笑了事,範劍南這種個性,他是沒話說了。
這一天直到下午,果然什麼事都沒有。但是傍晚的時候,曹植來了。
他依然帶着一臉和藹的笑意,遞給範劍南一張紅貼。範劍南接過來一看,微微一笑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王老辦事就是一板一眼,絕不馬虎。這就下戰書來了。”
“不是戰書,是拜帖。王先生希望正式拜會天機館的範大師。大家都是術界中人,以術法會友,相互切磋也是正常的。所以並沒有那麼嚴重。”曹植微笑着道。
範劍南點點頭道,“既然王老這麼鄭重其事,這張帖子我似乎不能不接下來吧?”
“當然。不過按照江湖規矩,拒絕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那就意味着範大師沒有這個實力在此地設館算卦。”曹植淡淡地道,“恐怕範先生就要關門歇業,淡出香港的這地界了。”
範劍南點點頭,突然一笑道,“不過我有個疑問,萬一我要是贏了呢?那王老就捨得他這半世英名,和他在術界的這份聲望麼?以他的身份地位,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輸了固然丟臉,贏了恐怕也不好看吧?”
“首先,範先生不必妄自菲薄。雖然範先生目前還聲名不顯,但是我們都知道,範先生是五術宗師。在術界的地位,比王老只高不低。否則王老也不可能下這份帖子。其二,王老可以承諾,無論輸贏,都會坦然接受。這一點也請範先生放心,我們和伍陸不一樣。他可以不擇手段,但我們卻還謹守江湖道義。”曹植微微一笑道。
“好,就憑王老先生的這份氣概,這張帖子我接了。”範劍南看了看道,“後天,我這天機館閉門謝客,專門恭候王老。”
“不!”曹植擺手道,“這是王老再度出山,他並不希望和範先生閉門切磋。屆時他還會請一些術界前輩一起來,共同見證範先生的絕世卦術。所以他希望一切都是公開的。範先生懂我的意思麼?”
“懂了。”範劍南哈哈一笑道,“王老是怕我輸得不夠徹底,想在所有人面前讓我輸得乾乾淨淨。最後只能清潔溜溜地滾出香港。是這個意思麼?”
“這倒未必。”曹植依然客氣地道,“王老只是想借這件事讓所有人知道,王樹炳重回香港了。範先生是術界新星,況且傳承上古三式之一。至於勝敗,王老也不敢說一定能夠贏得了範先生。”
他這話雖然說得漂亮,但是範劍南心裡卻明白,王樹炳這是鐵了心要逼走自己。
一場公開的比試,一切都暴露在公衆眼前,就意味着兩個人都不能動用太過明顯的術法。不但要以術法爭勝,而且一切都必須在暗中,讓外人看不出一點異常來。像伍陸那樣動用強大術力來壓迫對手的情況就絕對不能再出現了。這個老狐狸,花樣還真是不少。
範劍南微微一笑,“可以。請回去告訴王老先生,我接受他的一切提議。”
曹植微微有些意外,他眼神閃動道,“範先生確定要這樣做?恕我直言,一旦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是王老和你,兩個人都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不像現在,至少還有得談。”
範劍南一擺手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也希望和王老好好談。但是我絕不會接受他的條件。而且我也明白,王老也不可能因爲我的態度而妥協。我們之間有着根本的矛盾。否則,王老也沒有必要用這樣的傳統手段來解決。”
曹植嘆了一口氣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好說什麼。我會回去,向王老說明一切。告辭了。”
範劍南淡淡地道,“我還有客人,就不送了。”
曹植告辭離去之後,一直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馮瑗有些狐疑地看了看範劍南道,“有客人?我記得你今天已經算過三卦,應該不會有客戶上門了纔對。”
範劍南微微一笑,“確實。不過這位客人是一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馮瑗愣了一愣。
範劍南扭過頭,冷冷地道,“蘇玄水,你可以出來了。”
蘇玄水緩緩地推開了門,走了進來,他依然一臉淡然地微笑,對範劍南笑了笑,“我就知道很難瞞得住你。”他徑直走到了範劍南的辦公桌前,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份拜帖。嘴角露出了一絲譏笑,“都什麼年代了,這老不死的還玩在這個。老古董就是老古董。”
範劍南冷冷地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似乎和你沒有關係吧?”
蘇玄水聳聳肩道,“這件事當然和我沒有關係。但是你和他,卻都和我有關係。我一心想得到伍陸的陽符,卻被你捷足先登搶先了一步。我也想得到伍陸留下的一切,卻被這個老傢伙跑出來橫插一槓。你說你們兩個人,怎麼就這麼讓人討厭呢?”
“如果是爲了陽符,你最好還是免開尊口。我是不會把它給你的。”範劍南淡淡地道,“伍陸可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傢伙,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尤其通過上次的事情,他恨我恨得要死。而這道陽符成了我制約他的最後手段。我不會交給任何人,王樹炳不行,你也不行。”
“伍陸沒有死?”蘇玄水皺眉道。“可是我聽說他已經沉海身亡了。”
“聽說的事情未必是真的。我們親眼看到他被一夥人救走了。”範劍南緩緩地道。“我甚至有點懷疑,救走他的根本就是你的人。”
“哈哈哈!我的人?”蘇玄水大笑道,“我會救走伍陸?如果這個笑話,那麼將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清楚我的辦事風格,從來不留後患。尤其是伍陸這樣有能力威脅到我的人。我只會再第一時間出手殺了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變得更加有趣了。”範劍南意味深長地道,“你想殺了伍陸,王樹炳也想這麼幹。但偏偏他卻被一夥神秘的人給救走了。這說明了什麼?”
蘇玄水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說明還有其他勢力捲入其中。”
“沒錯。一夥既不屬於王樹炳,也不屬於你;既不屬於易術理事會,又不屬於馬歇爾王的人。”範劍南緩緩地道,“偏偏就連神通廣大的易術理事會也沒能搞清楚這幫人是誰。這事不是顯得很詭異了麼?”
蘇玄水的臉色又是一變,他知道易術理事會的勢力極大,不但在海外,就是在國內也有非常多的信息渠道。就連他們他也不知道救走伍陸的是誰,那麼至少說明了一個問題。救走伍陸的這些人,相當的不簡單。即便他蘇玄水下手,也不可能做到這麼神不知鬼不覺。
所以他沉默了一會兒道,“難道連你也算不出這些人是誰?”
“我不是神仙。”範劍南緩緩地道,“卦術也不是毫無根據就可以進行判斷評估的仙術。”
蘇玄水嘆了一口氣道,“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把陽符給我。小小的香港,竟然還潛藏着這麼厲害的一個不明勢力。而且伍陸如果被這些人救走,那麼你將會成爲這些人的下一個目標。因爲伍陸本身就不會放過你。”
“絕不可能。”範劍南淡淡地道。
“真是很遺憾,既然這樣我可也不會太客氣了。”蘇玄水大笑大道。
範劍南不動聲色地道,“怎麼?你還想和我動動手?”馮瑗也是一臉緊張地看着蘇玄水。
蘇玄水淡淡地道,“當然不會,你雖然討厭,但畢竟是個孤家寡人,對我還沒有什麼大的威脅。但是王樹炳卻不一樣,這個老傢伙要在香港重振江相派。我蘇玄水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個老傢伙名聲在外,在香港也很有人脈。更何況,一旦他吸納了伍陸原來的那幫手下,勢力肯定會暴增,進而威脅到我的利益。”
“你想怎麼樣?”範劍南冷冷地喝道。
“不過他王樹炳既然想和你一決高下,我倒不妨等等。”蘇玄水冷笑道。“只要他一輸,原本伍陸手下的人就會感到絕望了。既然跟着這個老頭子沒有任何前途可言,就不得不另尋門路。而他們正是我所需要的。”
“你是想利用我擊敗王樹炳作爲契機,來拉攏原本忠於伍陸的左道術者。”範劍南眼神一動,面無表情地道。
“是又怎麼樣?”蘇玄水冷笑道,“莫非你還能故意輸給他麼?恕我直言,範劍南,這一次你根本輸不起。因爲這一次雖然不是生死局,但卻是關係到你作爲一個卦師的前途。這一點,你我都明白,王樹炳也明白。這一次你們身在局中,而我卻是一個可以坐收漁利的旁觀者。”
範劍南平靜地看着蘇玄水,這個人的心思之敏銳,頭腦之清晰經常令他也感到有些難以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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