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出乎範劍南意料的是,自從他接手祝氏地產的那塊地皮之後,易術理事會和左道術者似乎都保持着非常謹慎的態度。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將近一個多星期了,兩方面的人都沒有再次和範劍南接觸,似乎在比誰更沉得住氣。
範劍南也不急,他認定自己已經抓住了矛盾的核心,即便這兩幫人再沉得住氣,最終還是要來找他談的。所以範劍南依然每天開開心心,到處玩玩,直到天機館的重新裝修工作完成。大廳裡的所有裝飾全部換了,但風格不變,依然是中西方文化交融的混搭。
細膩卻繁雜的洛可可風格仿古傢俱,偏偏裝飾着濃郁中國風的瓷器擺件,牆上的油畫卻又是現代主義作品。風格有些特別卻但又絕對和諧,絲毫沒有突兀之處,每一處都透着主人獨特的審美觀念。
當然這裡所有的裝修款項全部由祝青鋒負責,範劍南也沒有和他客氣。對於祝青鋒而言,本來對上次祝老爺子大鬧天機館,他就覺得滿心愧疚。這樣做至少心裡會舒服一點。今天是天機館裝修之後再次開業,借這個機會,祝青鋒更是專程趕來道賀。
這段時間,範劍南算是真的出名了。先是祝青鋒對天機館神奇卦術的大肆宣傳,然後又是出手買下祝氏企業的地皮。這一切都使得天機館和範劍南現在的聲名如日中天。每天預約算卦的人絡繹不絕,預約的名單已經排到年後了。
這天,範劍南和祝青鋒兩個人正在天機館喝着茶,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聲。不一會兒,那位女職員何小姐進來,告訴範劍南道,“範先生,有位客戶一定要現在見你。”
範劍南懶洋洋地道,“我不是有規定麼?一天三卦,多餘的客戶恕不接待。讓他先預約吧。”
“我已經說過了。但是那位小姐說,你一定會見她。而且她說是一家便利店的店長。我看她的樣子好像很堅持。”何小姐有些猶豫道。
“便利店的?”範劍南的眉頭微微一動,一絲笑容浮上了嘴角,看來左道的人先沉不住氣了。於是他點點頭道,“那麼請她進來吧。”
祝青鋒對範劍南擠了擠眼道,“看來範大師愛好很廣泛啊,居然還有便利店的女店長找上門來。該不會是趁着尊夫人不在,趁機……”
範劍南搖搖頭道,“我可比不了你祝大少。不過這個女人的玩笑,你最好不要隨便開。”
“哦?難道這還是一位比較特別的女性?”祝青鋒一動眉道。
範劍南點點頭道,“很特別,也很危險。”
正說着,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年輕女人走了進來。祝青鋒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她臉上化了淡妝,嘴脣塗上淡桃紅色的口紅,雖然是簡單的化妝,不過,以她天生麗白的臉孔,加上修飾過的髮型和一雙媚眼,顯得她清而不俗,加上她笑起來時,浮現出兩個梨渦,很有些豔麗醉人。祝青鋒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算是成天在美女堆裡打混的人物。但即便是他也得承認,這是一個美女。
“範先生好,我叫樸小夜。”美女微笑道。
範劍南看着這個女人,同樣報以微笑,“哦,請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上次我們差一點就能見面了。”
樸小夜略微點點頭,笑着道,“我的下屬辦事有些魯莽,得罪之處,還請範先生能夠原諒。”
範劍南笑笑道,“哦?這些天來我遇到的魯莽人士很不少。不知道樸小姐的屬下是那位便利店的漂亮女孩呢,還是那位一副飛車黨模樣的光頭酷哥?”
“都是。”樸小夜緩緩地道。“你已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我想我們之間,也用不着再遮遮掩掩了吧?我感覺這樣沒什麼意思。把無關的人請出去,我們開始直入主題如何?”
祝青鋒一臉地無奈,他這樣的公子哥兒,無論在哪裡都是女孩們追逐的核心,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冷遇?不過他還是起身,笑着道,“我正好也要離開,也就不耽誤你們了。兩位不必送了。”一邊走出範劍南的辦公室,一邊忍不住搖頭咋舌,現在的女孩真不是一般的大膽。在辦公室裡就要直入主題?難道現在便利店的女生都這麼開放?嗯,難怪範劍南說這個女孩子危險,確實危險,不過也確實刺激。
範劍南看到了祝青鋒嘴角的笑意,哪裡還不知道他懷的是什麼心思,不過他也懶得解釋。祝青鋒不過是個普通人,這些事情還是讓他遠離一些比較好。他回過頭看着樸小夜,淡淡地道,“好了,現在只剩下我們了。有什麼事情,就開門見山吧。”
樸小夜冷笑道,“範劍南,不可否認,你是個相當厲害的角色。不過這件事,你卻錯。從祝氏企業買下了那塊地,你自以爲做得很聰明。但是你卻不知道你惹上了什麼樣的麻煩。”
範劍南突然笑了,他緩緩地道,“我惹過很多人,從易術理事會到巫術聯合會,從六甲旬到印度秘教。什麼樣的人我沒有見過,什麼樣的事情,我怕過,或者是退縮過?”
“是的,我們也聽說過你很多事,所以我纔會來和你談。否則的話,我們左道術者根本就沒有談判的習慣。”樸小夜的語氣陡然一冷。
“好吧,那麼我們就來談談你們的想法。”範劍南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和易術理事會之間的矛盾,也知道你們現在正和馬歇爾王穿一條褲子。但是這些和我買的那塊地有什麼關係?”
“這與你無關。”樸小夜寒聲道,“我給你最後的機會,把那塊地轉手給我們。價格方面,你說了算。其餘的,你不要多問一個字。”
範劍南大笑道,“原來你不是來和我聊天的,你是來和我做買賣的。”
“是又怎麼樣?”樸小夜厲聲道,“那塊地對你毫無作用,趁早轉手給我們,還能讓你賺上一票。這麼優厚的條件,你還在猶豫什麼?”
“既然是做生意,我自然是要猶豫的。我怕賣得太便宜了,會吃虧啊。”範劍南眨眨眼,壞壞地一笑道,“據我所知,易術理事會也很有錢。作爲賣家的普遍心態,既然奇貨可居,自然是要待價而沽。”
“你!你想把藝術理事會也拖進來?”樸小夜頓時有些緊張地道。
“我早就說了,地皮在我手裡,買家又不止你一家。難道就因爲你們要買,我就不能和其他買家接觸了麼?既然你不願意透露一些信息給我,那我當然只能找其他人了。”範劍南似笑非笑地道。
“範劍南!你不要太無恥了!你簡直比奸商還奸商,難道想趁機敲詐嗎?”樸小夜忍無可忍地喝道。
“我又怎麼無恥了。我只是投資了一塊我認爲有價值的地皮,至於這個價值究竟是多少,我目前還不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有人要出價買,我自然要小心一點,免得被人騙了。你知道這種投機生意,我還是第一次做,小心一點總沒有壞處。”範劍南一臉無辜地道,“除非……”
“除非什麼?”樸小夜厭惡地道。
“除非你告訴我,你們左道和易術理事會,爲什麼都對這塊地如此上心。如果只是一塊普通的地皮,我根本不相信你們會下這麼大的功夫來爭奪。”範劍南冷冷地道,“想把我當傻瓜糊弄?你也不打聽打聽去。從來只有我佔便宜,我範劍南什麼時候上過別人的當?”
“你……”樸小夜雙眉緊蹙道,“你只是想要錢?”
範劍南攤開手道,“做生意,主要的當然是圖財,難道還能是圖色?當然你肯犧牲色相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但是隻能算是這筆交易的附加值。”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整件事件全部告訴你。然後你再根據這些,來確定你所要的價碼?”樸小夜看着範劍南道。
範劍南點頭道,“這是當然,除非你能接受我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樸小夜沉默了半晌,毅然決然地道,“好,我就接受你漫天要價。你直接說,你想要多少?”
範劍南突然一笑,“想聽一個故事麼?我記得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以前有一些鄉下人常常誤認一種硫化銅爲金礦。你空口是和他說不明白的,或者他還會趕緊藏起來,疑心你要白騙他的寶貝。但如果遇到一點真的金礦,只要用手掂一掂輕重,他就死心塌地:明白了。其實,我就是這個鄉下人。沒有弄明白這塊地究竟有什麼作用之前,我是不會賣的。你要是再說下去,我可真要學那個鄉下人那樣,藏起來了。除非你告訴我實情。”
樸小夜咬牙道,“但是你一旦知道了這個實情,就意味着你再也不是一個局外人,而是真正的被牽涉其中了。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麼?”
範劍南冷笑道,“即便我不知道實情,難道就沒有被牽涉其中麼?被你們設計害成那樣的祝青山,他難道知道實情?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句,術界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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