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劍南和江小花兩個人走進了天機館,天機館樓下的大廳依然是一片狼藉,雖然請了工人大致收拾了一下,但是還沒開始重新裝修。【就上比^^奇^^中^^文^^網】滿地都堆着建築材料和一些工具雜物。
“你就住在這裡?看起來真比豬窩還亂。”江小花看着周圍有些吃驚地道。
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別故作驚訝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麼?我相信我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黎夫人那裡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既然是她的人,肯定也不會例外。所以根本別必要裝作不知道。好了,這裡也確實太亂,我們去樓上的小客廳談吧。”
江小花跟着範劍南上了樓,來到了範劍南辦公室外的小會客室。範劍南讓江小花坐下,自己開始有條不紊地煮水沏茶。片刻功夫,一杯紅茶已經泡好,被擺放在了江小花面前。“嘻嘻,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紅茶?”江小花眯着眼笑道。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麼?”範劍南聳聳肩道,“只要我願意,我可以知道很多事。”
“哦,我忘了你是個卦師。但是,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江小花品了一口茶得意地道,“我不是黎夫人的人,我只是一個閒人,在理事會幫忙打雜的。而且你肯定不知道這次的左道,和你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左道?和我?”範劍南皺眉道。“我上次聽說這個詞,還是在黎夫人那裡。我不覺得我和這些左道術者有什麼關聯。”
“什麼叫沒有什麼關聯?我告你,關聯可大了。這次左道的事情,完全是因你而起的。”江小花放下茶杯認真地道。
範劍南看了她一眼道,“哦?這我倒真想聽聽,怎麼會是因我而起的。”
“你還記得你在理事會地下七層的日子麼?”江小花看着他道。
“當然。我只是不知道,你連這些情況也瞭解。”範劍南聳聳肩道。
“而你當時爲了逃離地下七層,破壞了地下七層運轉了近百年的風水術局。這件事也不假吧?”江小花看着他道,“但是地下七層關押的並非只有你和張丘烈。你就沒有想過,你這麼做會導致其他危險的囚徒也脫困而出?”
“當然想過,所以我故意採用了術力互反原理,導致了一場很劇烈的術力對衝。一方面解開地下礦道的風水大局,一方面也把整個地下七層的囚犯全部震暈了過去。”範劍南緩緩地道,“而且據我所知,那一次除了我和張丘烈之外,並沒有第三人逃脫。”
“你錯了,當時地下七層之中確實有一個人逃脫了。這個人就是一名左道者,他的名字叫伍陸。”江小花緩緩道,“你如果看過他的履歷,你就知道爲什麼易術理事會要把他關押在地下七層了。不過,看了之後你也會後悔自己當初草率的決定。你跟本不知道,你在不經意之間把一頭怎樣的猛獸放出了牢籠。”
“不可能,我當時確認過,沒有其他人可以逃出來。”範劍南微微一驚道,他知道凡是能被關進地下七層的術者,基本上都是在術界兇名昭著的混世魔王。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也逃出了地下七層,恐怕後果真的很嚴重。
“就在你走的時候,他的確也還沒有逃走。但是從你逃走之後,到理事會重新封鎖地下七層,一共有十五分鐘的間隔時間。伍陸就是利用這一點逃出了地下七層。”江小花冷笑道,“第一,是因爲他有這個能力;第二,是因爲他有一個很強力的外援,這個外援非常熟悉易術理事會的一切。所以在你逃走之後,他利用這段時間差,幫助伍陸繞過了所有防衛。帶着他輕鬆越獄了。”
範劍南沉默不語地看着江小花。
江小花緩緩地道,“地下七層監獄,一天時間之內,遭到兩次突破。這個打擊,可以說是易術理事會成立以來最沉重的。偏偏逃走的這個人還是一個強大的左道者。現在你應該理解,爲什麼黎夫人會親自出馬了吧?”
“你想表達什麼意思?說明那個人的出現和我有關,所以我有義務幫助你們再把他關回去?”範劍南淡淡地道,“對不起,這和我沒有絲毫關係。別忘了,當時我也是一個囚徒。既然是囚徒,我爲什麼要做守衛的工作?”
“因爲你還不瞭解伍陸這個人,也不瞭解左道究竟是什麼。”江小花嘆了一口氣道,“如果知道了,你就會明白爲什麼必須把他關起來了。”
“那麼你來告訴我,伍陸是個什麼人,而左道究竟又是什麼?”範劍南緩緩地道。
“全世界都不知道伍陸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在理事會內部,他的資料是:年齡不詳,身份不詳。唯一的一點靠譜的是,左道唯一傳承者。還有的,就是一大疊由他造成的平民傷亡報告。直接或者間接死在他手裡的人將近有一千人,這還是易術理事會的正規調查報告。這份報告是以實證爲基礎,也就是說沒有直接證據的不算在內,所以實際上可能更多。”江小花緩緩道。
“他爲什麼殺人?”範劍南皺眉道。
“這個長久以來一直是個謎,但是經過了耐心的比對,我們發現他的殺人符合某種特定的時間規律,應該是和節氣、月相有關。我們相信他是在用那些人練習某種詭異的邪術。”江小花道。
“究竟是什麼樣的詭異邪術?”範劍南皺眉道。“難道比黎夫人的蠱術更詭異更邪門?”
“巫蠱之術,也是得到上古流傳的術法。以我們現在的眼光看來確實有很多迷信而且不科學的成分,但並不能就此完全否定,最多隻是算術法界一個比較偏門的旁支。但是左道,他們比偏門更偏門。你可以說說他們是真正的邪門旁道,完全是非正統的巫蠱、方術等等。而且因其術法的狠辣程度,一度曾被術界視成爲禁術。”江小花緩緩道。
範劍南皺眉道,“什麼樣的術法,會被稱爲禁術?”
“很多,關於他們,曾經有過很多傳說。比如說,你有沒有聽說過道家取紫河車入藥煉丹的事情。”江小花低聲道。
“聽說過,紫河車不就是人體胎盤麼?作爲中藥這很正常。”範劍南聳聳肩道,“中醫之中有很多藥物本就匪夷所思。”
江小花神色有異地道,“正常分娩之後的胎盤入藥在古代很常見。但是左道術者煉丹卻慣於取活體胎盤。他們通常會找一些孕婦取活體胎盤,稱爲血河車。其血腥程度,非常人能夠想象。至於其他的採補異術,和各種邪法,也是左道術者經常被人敵視的原因之一。他們不是一羣正常的術者,或者說他們不是一羣以正常方式進行修行的術者。”
“那又怎麼樣?這只是一些傳說,你又沒有親眼看到他犯罪。即便是真正的罪犯也有權爲自己說幾句話吧?難道話都要被你們理事會一家說了不成?”範劍南不以爲然道。
“姑且不論那個伍陸所做的事情,都有鐵證。這次發生在香港的血案呢,怎麼解釋?不但有三個無辜市民遇難,還把罪責推向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我想不用我細說,你也應該發現了那個祝青山並不是真的精神失常,而是受了很嚴重的術傷。”江小花緩緩道,“如果這還不算是直接的證據,那麼我們就再等下去。我相信,他們並不會沉寂太久的。因爲馬上又是陰曆的十五了。左道術者慣於在這個日子做些詭異的勾當。”
範劍南突然開口道,“你剛纔說那個叫伍陸的犯人逃跑,是得到了某人的幫助。那麼這個人是誰?”
“你難道猜不出來?”江小花看着他道。“還是說,你在明知故問?”
“馬歇爾王,易術理事會曾經的理事之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如此熟悉地下七層防衛的只能是這個人。”範劍南緩緩道。
江小花點頭道,“就是他。他被驅逐出易術理事會之後,極度不甘心。用他的話說,就是要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不過,由於杜先生的果斷出擊,馬歇爾王身邊的黨羽全部被翦除。這使得他孤掌難鳴,而找上左道術者伍陸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伍陸逃出理事會之後,立刻就和歐洲巫術聯合會混在了一起。恐怕這纔是你們頭痛的事情吧?”範劍南看着江小花道。
“我很反感用你們這個詞。畢竟我就是我,而易術理事會是易術理事會。你最好不要混爲一談。”江小花一本正經地道。“我肯定不會爲此而頭痛,但是第一理事和杜先生可就不好說了。恕我直言,這次有左道術者出現在香港,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哦,這是爲什麼?”範劍南故意道。
“如果我是馬歇爾王或者伍陸的話,現階段歐洲巫術聯合會是他們首要控制的勢力。而要控制這樣一個有着悠久歷史的術者組織,沒有點拿得出手的東西顯然不行。恰好聯合會的首席大巫師失蹤,而你範劍南則是他們痛恨的目標。因爲你和首席大巫師失蹤事件有着直接的關係。要想控制巫術聯合會,增加在其中的影響力,還有什麼比你的人頭更合適呢?”江小花突然看着範劍南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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