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劍南、蘇玄水和謝菲兒三個人一起順着水潭中的石墩走上了那個高臺。這個高臺也是由無數石塊壘成的,和他們在外面所見到的“圍”並沒有什麼兩樣。
高臺的四個角上原來似乎有過照明用的火把,因爲有明顯的燒灼痕跡。高臺之上有一個箱子,很大的木箱子,積了很厚的灰,但無論怎麼看,都透着明代木工的製作手法。
箱子上並沒有鎖,三個人也都沒有動手打開的意思。
最終還是謝菲兒忍不住了,“你們不想打開看看麼?”她試探着伸出手道。
“慢!”蘇玄水伸手擋住她道。“等範劍南。”
“等他?”謝菲兒有些莫名其妙。
範劍南低聲道,“別吵,我在算。”
“算什麼?難道這個開箱子也要算算時辰?”謝菲兒好奇地道。
“我在算有沒有什麼陷阱。以及打開箱子之後的種種可能性。”範劍南很認真地道,“別小看古人的智慧。如果落入了他們的陷阱,只怕你哭都哭不出來。”
“那你算出什麼了沒有?”謝菲兒皺眉道。
範劍南搖搖頭,“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的危險,也沒有其他不良後果。我們可以開啓它。”
蘇玄水點了點頭,伸手握住箱子的把手,把這個箱子打開了。
謝菲兒強忍着心跳,用手電向箱子的裡面照去。“這是什麼?雜草?”她驚訝地道。
箱子裡似乎全是腐朽的枯草,範劍南伸手拿了幾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道,“似乎是某種藥草。”
蘇玄水冷笑道,“箱子是整棵香樟木做的,裡面擺放的藥草應該也是用來防蛀的。繼續找,下面應該有東西。”
三個人繼續翻找,箱子裡除了很多草藥和幾件破敗不堪的衣物之外,還有幾塊獸骨。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完之後,看到在箱子的底部還放着一個銅質的盒子。有點像首飾盒,但卻更大,上面佈滿了銅鏽。
範劍南小心翼翼地把這個銅盒子取了出來,放在地上,看了看蘇玄水和謝菲兒道,“要不要打開?”
謝菲兒大聲道“當然要打開,我們來不就是爲了這個麼?”
範劍南點點頭道,“那就打開,最好裡面就是秘藏。我這心跳得還真厲害。”
謝菲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還好麼?你的眼睛好像很紅,你沒事吧?”
範劍南苦笑道,“沒事纔怪,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咦?這是什麼?”他似乎發現了什麼,連忙讓謝菲兒和蘇玄水用手電光照着那個盒子。
“這是封條?”蘇玄水皺眉道。
範劍南看了看道,“好像是……上面有字……癸巳年甲子月己巳日啓封。今天是幾月幾號?”他突然臉色大變道。
“2013年12月29號,怎麼了?你傻了麼?”謝菲兒不以爲然地道。
範劍南搖搖頭道,“我當然沒傻,今天按照傳統的干支紀年也就是癸巳年甲子月己巳日。在幾百年前,有人已經算到了這隻盒子會在今天被開啓。”
“怎麼會?這根本不可能?”謝菲兒驚訝地道,她盯着盒子上滿是灰塵的封條,眼睛也有點發直。結結巴巴地道,“你是說,佈陣的那個人算到了我們今天會來?”
範劍南無奈地苦笑道,“也許我們費盡心機,一切卻早在幾百年前就被人算得分毫不差了。寫這個封條的人也許就是在這裡佈陣的那個人,也可能就是那個傳說中從張獻忠那裡取走秘藏的術者。這個人的厲害,我們都見識過了。”
蘇玄水也看了看那個盒子,冷冷地道,“不管那個人曾經有多強大,現在也不過是一堆枯骨了。打開盒子吧。”
範劍南點點頭,但是他的手一觸到封條的時候,忍不住渾身一顫。
“怎麼了?”蘇玄水皺眉看着他道。
範劍南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這張封條上似乎有一種特殊的術力波動。”
“有陷阱?”蘇玄水眼神一凜,低聲道,“你能確認是什麼類型的術陣麼?”謝菲兒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驚疑地看着範劍南。
範劍南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只是感到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不像是術陣和陷阱,好像是這張封條裡面隱含着某種信息。你知道,在真正的古代術者手中,任何東西都能成爲某種存儲信息的工具。就像是某種術力的儲存介質。”
“你能夠讀出來?”蘇玄水緊張地道。
“年代久遠,我不能保證。但看起來這張封條保存得很完好。我想可以盡力試一試。”範劍南皺眉道,“這個古人知道我們會來,也許是試圖給我們某種警告或者其他指引。我想弄清楚這個之後,再打開盒子會比較妥當一點。”
蘇玄水看着範劍南的臉,感覺到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點點頭道,“那就試試看吧。”
範劍南點點頭,把一隻左手放在了封條上,竭力感受着其中一絲絲隱含的術力波動。幾分鐘之後,他鬆開了手,長吁了一口氣。謝菲兒發現範劍南的後背幾乎都被汗水所浸溼了。到底是什麼隱蔽的信息讓範劍南會如此一反常態?這個就只有範劍南才知道了。
“怎麼回事?”蘇玄水道。
範劍南臉色慘白道,“是警告,很嚴重的警告。這個盒子裡面裝的就是秘藏。那個古代術者似乎知道我是誰,他允許我取走秘藏之中奇門遁甲的下半部分,卻不同意我們碰其他的書籍。他在警告我,如果取了其他的書籍,會有一場更大的危險。”
“危險?到底什麼樣的危險?”謝菲兒緊張地道。
“我怎麼知道?這種術力波動只是一種感覺,你以爲像說話一樣輕鬆啊。”範劍南抱怨道。
蘇玄水冷冷地道,“也就是說,當年那個神秘兮兮的術者並沒有說是什麼樣具體的威脅。他只是表達了這樣一種意思。既然這樣我們何必在乎,你取走你的遁甲天書下部,其餘的你拿不拿隨你的便,反正按我們事先約定過的,我要這隻箱子中的一半書籍。”
“是的。”範劍南強自鎮定道,他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會像今天這樣心慌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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