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黑暗下來,風勢轉強,那****而下的垂瀑,吃那強勁的夜風吹襲,不時飛濺過來一片濃重的水珠,打在範劍南的身上。。更多最新章節訪問:ww.。但也全憑寬闊的垂簾,擋住了那吹來的寒風。使他沒有被吹下山崖去。
寒夜漫漫,絕壑幽深,除了那聲如雷鳴的‘激’瀑之聲外,只有呼嘯的夜風。伴着上面依稀傳來的淒涼哭聲。馮瑗所在的地方是瀑布,水聲轟鳴,噪音巨大。範劍南在下面喊了半天,她估計都沒有聽到,只是哭得撕心裂肺。讓範劍南聽得更加心煩意‘亂’。
哭了半天,總算是沒聲音了,範劍南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剛鬆了一口氣,立刻醒悟過來,“不好!這妹子真要玩命!”剛一閃念間,馮瑗已經尖叫着滑墜下來。
範劍南臉‘色’大變,他現在騎在半截石柱上,本來就自身難保,要是馮瑗也這樣高速滑落下來的話,難保不跟他撞在一起。兩個人一起撞傷倒還是小事,最怕的就是一起被撞落到這半截石柱的下面。那就真是個粉身碎骨的結局了。
範劍南嚇得臉都白了,這傻妹子看來絕望了,打算殉情,跟自己死一起了。事情緊急,範劍南已經顧不上那些忌諱了。立刻咬破了指尖在石柱上畫了幾個古代巫文符號,還沒等他畫完,馮瑗已經急衝之下和他撞到了一起。
範劍南差點就一個跟斗栽下那半截石柱,他整個人都撲在石柱上馮瑗很重地撞在了他背上。範劍南雙‘腿’之間又是一陣疼痛,但還得強忍着,反手拽住了馮瑗。馮瑗本來是決心赴死了,猛然撞到了一個人,嚇得驚叫了起來。
範劍南忍不住苦笑道,“別掙扎了,掉下去了我們兩個都得完蛋。我說了別動,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怕被人吃豆腐麼?”
“咦?範……劍南,你沒死?!”馮瑗奮力拍打着他的後背,“你快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嗚嗚……”馮瑗抱着範劍南一陣大哭。
“別哭了,你都不知道,就你剛纔那一撞,差點把我給撞成太監了。我現在疼得那叫一個酸爽!你還在我背後嚎。”範劍南一陣無奈道。“你要在上面,說不定還能想想辦法。可是這一下好了,我們兩個人算是都被困住了。”
“我這不是以爲你死了嗎,所以我就下來了。”馮瑗帶着眼淚道。
“就算我死了,你也用不着殉情啊。”範劍南苦悶地道。
“我纔沒殉情,誰跟你殉情?我以爲你死了,下來給你收屍來的。”馮瑗咬着牙罵道,罵了兩句她卻又忍不住笑了,抱着範劍南的腰,死都不肯鬆手了。但是她向下一看之後,又是一陣驚叫。因爲他們兩個人的雙腳幾乎都是懸空的。
“嘿嘿嘿,就這樣抱着我的腰,別往下看!記住沒有?別往下看,越看越怕。”範劍南立刻把她扶穩住了。
“劍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馮瑗低聲道。(
“就在你下來之前,我還在考慮這個問題。只不過,原來只是我一個人的問題,現在卻成了我們兩個人的問題了。”範劍南一陣無奈地道,“怎麼樣,哭了半天累了吧,靠在我背上休息一下。對了,把衣服脫下來,和我的衣服一起打成結。再把你自己捆在我背上,免得你睡夢之中滑下去。”
“我們這樣掛在空中,怎麼睡啊?”馮瑗低聲道。
“就趴在我背上休息一下行了。天都快黑了,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明天天亮了之後,再做打算了。”範劍南無奈地道。
他們兩個人在懸崖峭壁的石柱上懸掛着睡了一晚上。範劍南睡覺都不敢動一下,一直是‘迷’糊幾分鐘就醒一下,確保自己的安全沒有問題,然後再眯一回兒。等到第二天早晨,光線逐漸明亮了起來。範劍南才叫醒身後的馮瑗。他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然後嘆了一口氣道,“行了,這一夜簡直是遭罪。”
“你不能用遁甲術來判別一下方位,找出生‘門’的位置麼?”馮瑗小心地道。
“我怎麼沒有用過?只不過這裡怪異得很,連我也判斷不出方向。按照道理來說我對術力的感應這麼敏感,不可能辨不清方位的。可是這個地方就是這麼邪‘門’。都是巫家給鬧的。”範劍南無奈道。
“一點辦法都沒有麼?我們能不能從邊上爬下去?”馮瑗低聲道。
“我也想過了。但是,這地方靠近水源,長滿了青苔,連個可以攀爬的地方都沒有。我們這樣下去很有可能一下就落到底。這可不像從上面下來那樣,有個巨大的斜坡可以緩衝力量。而是直上直下,摔死了都沒地方喊冤去。”範劍南無奈地道。“巫家怎麼有這麼個古怪的地方。”
“我估計這地方就連巫家那兩個老傢伙都不知道。”馮瑗搖搖頭道,“也不知道你舅舅和他們怎麼樣了?烏南明有沒有傷害到他們。”
範劍南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算了一卦,他們應該是脫身了。不過我們現在的麻煩比他們大多了。簡直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咦?”
“怎麼了?”馮瑗問他道。
“這根半截的石柱有點古怪,範劍南努力向前移動了一下身體,伸手‘摸’着石柱前面的地方。
“你別‘亂’動。”馮瑗驚呼道。範劍南這纔想起他們兩個人是被捆在一起的,只要他一動,馮瑗就得跟着他動。他連忙停下手,低聲道,“這個石柱的前面有點古怪,像是有幾圈凹槽。”
“石柱上的凹槽?”馮瑗皺眉道,“什麼意思?是有人鑿刻的麼?”
“不像。”範劍南用手‘摸’了‘摸’之後皺眉道,“不像是人工鑿出來的,但也不像是天然的。倒像是因爲繫着纜繩,常年累月給磨出來的。”
“纜繩,誰會在半空的懸崖上繫着纜繩?你是不是有點糊塗了。”馮瑗皺眉道。
“不不不!”範劍南連連搖頭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老家。古運河邊的那種老的河埠?我小時候見過這樣的痕跡,那是漁民經常在河埠頭的石頭樁上栓船上的纜繩,時間長了之後,就會有這樣類似的痕跡。
至少被麻繩勒了很幾百年,甚至更久,纔會有這樣的痕跡。雖然這石柱風化得很嚴重,但是應該是同樣的作用。”
“可這裡是半空中啊?”馮瑗奇怪地道。
“你沒聽說過滄海桑田麼?地表是在不斷變化之中的,所以地表的水系更是變化得厲害。我記得小時候經常游泳的河道,現在都已經幹了。這纔沒有多少年。也許這裡以前是一片河道,或者是小型湖泊,只是年代久遠,水位漸漸低落,才導致這樣的。”範劍南沉‘吟’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馮瑗搖搖頭。
“我是在說水啊,水。”範劍南突然‘激’動地道,“上面的瀑布就是水的源頭,也許這裡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一個很大的水潭,水流有可能和巫溪是連通的。只是隨着時間的遷移,水系漸漸消失。而我們現在就處在當時的水潭的邊上,這根石柱就是用來繫纜繩用的,水潭的底部就是我們現在下面的懸崖。有水的時候,這只是一個水潭,沒有水不就是一個深坑了麼?”
“好像是這樣。不過這有什麼關係?”馮瑗奇怪地道。
“水系不會徹底消失,地下的水脈肯定還在。如果我們運氣夠好,能用一個方法來催動地下的水脈涌上地表。加上這裡的瀑布就能形成一個快速匯聚水氣的陣法,也許在一天之內就能使這裡注滿水。”範劍南眉飛‘色’舞地道,“那時候我們面對的就不是一個懸崖,而是一個大水塘。對付懸崖除非我們能飛過去,而對付水塘。我們只需要游泳過去就行了。”
“你是說在我們腳下的這片懸崖注滿水?然後我們在水中游到對面去?”馮瑗想了想道,“有這種可能嗎?”
“當然有了。要是懂風水術的林鐘秀在就好辦多了,她肯定有辦法做到。”範劍南想了想道,“不過五術同源,五行生剋的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而且這裡臨着瀑布,在這個季節都有流水,說明這裡一年到頭水勢不斷。而且已經持續了很多年,正好是一個水氣磅礴的位置。如果我們能夠合理的運用這一切。恢復這裡的水位並不是大問題。”
“那,你要怎麼做?”馮瑗吃驚地道。
“佈陣!”範劍南咬牙道,“我從那些古代巫文之中看到過一些關於控水的巫術。這些原理完全適用於玄學術法。我想我能夠做到。”
他立刻伸手在石柱上開始用手繪製巫文,沒有原料,他只能咬破指尖,用血繪製。而血裂者的血液本身就是極爲強大的術力源泉。這些巫文一經繪製出來,幾乎立刻就對周圍產生了強大的影響力。首先是瀑布的聲勢大漲,猶如失控的山洪一下奔涌而下。
整個區域全是瀰漫的水氣,半個小時之後就起了極爲濃重的霧氣,整片的山區雲霧繚繞,似乎周圍百里的水氣都是高速涌向這邊。範劍南和馮瑗渾身都被極爲濃重的水氣打溼了。就連呼吸都像是在蒸桑拿一樣,吸進肺部的全是一片潤澤的水汽。
馮瑗笑着道,“我現在都隨便用嘴呼吸,就像是在喝水一樣了。吸進嘴裡的全是水,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也太神奇了一點。”
這還只是開始,沒有過多久,突然天氣忽的大變,風雨‘交’加,雷鳴電閃,驟雨和那****的瀑布連結,天地
間一片‘混’沌。
這場暴風雨來勢猛惡,一連下了好幾個小時之久,才停了下來,雖然是幾個小時,但在範劍南和馮瑗的的感受之上,卻如同是過了幾年一樣難熬。兩個人又冷又餓,只能靠在一起相互溫暖。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能持續多久,他們的腳下的地下水脈像是受到了催發,發出了雷鳴一樣的怒吼。地下水在不斷上涌,水位甚至能用眼睛看到看了。
範劍南‘激’動的熱淚盈眶,這簡直太不容易了。簡直是絕處逢生啊!
由於地下水上涌,再加上剛纔的豪雨和瀑布,下面的水位上漲很快,幾乎很快就漲到了接近石柱的位置。範劍南這才拉着馮瑗一起下了水,他們在水中盡情地歡呼了一聲,向着對面游去。游到了對面之後他們幾乎是筋疲力竭了,兩個人躺在那裡喘息了半天,才相擁在一起大笑了起來。
總算是暫時脫困了,只是他們要走出這片山谷恐怕還並不容易。因爲對面滿眼盡是樹木和青草,也不知道哪裡是路。只見這深谷中青松蒼翠,綠草如茵,夾雜着無數山‘花’,景物秀麗。
範劍南和馮瑗沿途摘了一些漿果吃,算是勉強充飢了,這時雨雨過天晴,陽光滿谷,景物更見秀麗。只是他們都無心欣賞,只想着早點走出這片山谷去。範劍南知道與其在這裡靜待着,還不如在這山谷中到處走走,說不定能夠闖出一條路來。於是就和馮瑗兩個人相互攙扶着走去。
這山谷不過百八丈長,他們兩個人雖然疲倦,走得也很慢,但也不過是在半個多小時之間,已經走到了盡頭。
只見兩座山峰在此連接一處,一塊高逾兩丈的大岩石,擋在雙峰‘交’接之點。範劍南心中一陣奇怪,拉着馮瑗一起繞過了那塊巨大的岩石,忽然看見一座石‘門’,半開半閉。上面早就爬滿了枯藤野草,也不知道在這裡多少年了。
他的心中一陣狂喜,對馮瑗道:“馮瑗,你快看!這裡有個通道,看樣子和那些巫家祖先修建的通道很像,有可能是通到外面去的路了。只是那扇石‘門’開啓不過只有十幾公分,根本容不下他們通過。而且因爲年代久遠早就開不動了。範劍南和馮瑗又是用樹枝木棍撬,又是清理着周邊的碎石,纔算是勉強‘弄’開了這扇‘門’。
“我們真的要進去麼?”馮瑗似乎有點不放心。
範劍南聳聳肩苦笑道,“除了留在這裡等死,就是進去了。我們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麼?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