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芸冷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們五術人歷來看不起我們巫術者,認爲我們不過是旁門左道,你們纔是玄門正宗。wwwme可也輪不到你來說教。”
“無意說教,只是提醒你,不想引起易術理事會的注意,最好低調行事。否則的話,你很可能會爲此付出代價。”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青春美貌,巫術超羣,和你所引以爲傲的一切,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七層,什麼都不是。”
令狐芸的臉色變了一變,範劍南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對龍大膽揮揮手道,“走吧,大膽。這裡的事,已經不需要我再費心了。我想,她應該知道怎麼做。”
龍大膽點點頭道,“周老闆已經沒事了。最多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元氣。我們也是該走了。這位小姐,我不知道該稱呼你爲令狐芸還是狐仙,不過範劍南所說的並沒有錯。對普通人濫用術力,是絕對禁止的。做什麼事都該有個度,有些時候超過這個限度是很危險的。”
兩人一起離開了周坤的住所,返回天機館。令狐芸看了看,一臉疲倦愁苦的周坤,也沒有再糾纏什麼,轉身離去。
不過,等他們全部離開之後,周坤才費力地直起身體,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了一疊卷宗。他怔怔地看着那些略顯陳舊的紙張,然後一言不發地用打火機點燃。看着火苗漸漸吞噬着這些老舊的卷宗,周坤蒼白的臉上被火光映紅,但眼中卻滿是淚水。“師傅……你放心,這些秘密我永遠不會吐露一個字,我會把這些都帶進棺材的。這是我的承諾。”
範劍南和龍大膽回到天機館之後,第二天,令狐芸就上門來了,帶來的是一個薄薄的信封。“這是你要的名單,當年那個工作組所有參與那件事的人都在其中了。我希望,你能兌現諾言。”她平靜地看着範劍南道。
範劍南接了過來,看了看道,“可以,明天下午,我會給你結果。”
令狐芸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馮瑗走進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她離開,兩個人打了一個照面。馮瑗進來之後看着範劍南道,“剛纔那個就是你們所說的狐仙?”
“是的,她的真名叫令狐芸,怎麼樣?是不是很有狐狸精的潛質?”範劍南一笑道。
“漂亮倒是很漂亮,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友好啊。你是不是得罪她了?”馮瑗看着範劍南似笑非笑地道,“我聽龍大膽說,你還準備幫她一個忙。我就知道,你喜歡招惹漂亮姑娘的毛病又犯了。”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範劍南一笑順勢把她拉進懷裡道,“況且,再漂亮怎麼比得上我們的馮大小姐。”
“少來。”馮瑗恨恨瞪了他一眼道。
“真的,這件事很不同尋常。”範劍南看着她道,“因爲這件事和你父母有關。而且,我感覺不但和你父母有關,甚至和另一些人有更密切的聯繫。”
“你說和我父母有關,我倒是知道一些。畢竟他們當年也是那個工作組的成員之一,不過,你說的另一些人是指誰?”馮瑗有些奇怪地道,“魏如山?”
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比魏如山更難對付的人。”
“還有誰?”馮瑗有些詫異地道。
範劍南指着桌上的那個信封道,“這裡面裝着所有人的名單,我相信其中有一些人,不但是術者,而且和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刀疤臉有關係。”
“你是說,那個自稱是聖章兄弟會的刀疤臉?”馮瑗狐疑地道,“這怎麼可能?他們不是一些在歐洲活動的巫術者麼?”
範劍南點點頭道,“我這樣懷疑,是有一定根據的。”
“什麼根據?”馮瑗吃驚地道。
“首先,令狐家的家譜上記錄的巫文,是一種非常古老而玄奧的巫術文字,而且這段巫文記錄了一個相當隱秘的古代巫術。”範劍南沉吟道,“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我可以肯定,這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弄懂的。否則的話,當年令狐家的人不會找那麼多高手幫忙,企圖破譯這段巫文。”
馮瑗點點頭道,“這倒是。”
“那麼問題就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有誰能夠篡改其中的幾個關鍵部分,而且讓令狐家的人在將近二十年都沒有發現?”範劍南攤開手道,“換句話說,這個篡改巫文的人,不但對這種巫文非常瞭解,而且知道這段巫文的真正含義。”
“照你這麼說來,確實應該是這樣。”馮瑗沉吟道。
“那麼我們來細細分析一下,有多少人具備這樣的能力。令狐芸懷疑當初是你父母篡改了這段巫文,所以我們勉強就把你父母也算進去。除了你父母之外,巫家的人自然也應該有這個能力,剩下的就是那個聖章兄弟會。”範劍南道。“你父母已經去世了,而巫家的人極少在外走動。但是那個聖章兄弟會一直很隱秘,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馮瑗皺眉道,“你這樣懷疑是不是有些太想當然了?”
“不是,我有證據。”範劍南平靜地道。
“什麼證據?”馮瑗一愣道。
範劍南看了看她,低聲道,“我們昨天在周坤那裡的時候,看到了令狐芸顯露巫術。雖然我對巫術不瞭解,但是那種術力的波動卻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這種術力波動不同於巫長青他們,而更像是我們上次遇到的那個刀疤臉烏鴉。”
“不會吧,你的意思是她也是聖章兄弟會成員?”馮瑗臉色一變道。
“不。我的意思是,那個自稱烏鴉的刀疤臉懂得令狐家的巫術。”範劍南平靜地道,“實際上,那個刀疤臉應該是巫家的人,但是巫家和令狐家雖然都擅長巫術,卻不是同一個源流。巫家的源流要比令狐家族早得多,他們纔是巫術真正的起源。而令狐家的巫術則更像是某個川黔巫術的分支。而且我昨天故意試探了令狐芸一下,證明這兩家素無交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個刀疤臉的巫術帶有令狐家巫術的特徵,而這種特徵只能是來自令狐家譜上的那組神秘巫文。”馮瑗冰雪聰明一點就透。
範劍南點點頭道,“這還只是懷疑,不過我相信只要仔細研究了這份名單,一切就會真相大白。那個刀疤臉當時在不在這支工作組之內,將是解開問題的關鍵。我甚至懷疑他的臉就是在那件事情之後,才毀掉的。”
馮瑗有些發愣地看着他道,“原來你早就想到了這麼多。我還以爲你真的是要對着這些名單,一點點排查呢。”
範劍南一笑道,“也不是你想的那麼輕鬆,令狐芸提供的這份名單上雖然有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但是我還是需要通過網絡查出他們的照片和生辰八字。經過對比之後,才能判斷出其中有沒有那個刀疤臉混在裡面。”
馮瑗皺眉道,“可是就算有這人在裡面,你又能證明什麼?”
“至少我們能夠證明一件事。令狐家的那組古怪巫文,和天數以及天數帶來的影響有關。”範劍南緩緩地道。
馮瑗吃驚地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天數事件不是早就過去了麼?”
範劍南點頭道,“是的。天數事件早已過去了。不過,有些事情並非那麼簡單。那個聖章兄弟會原本是由一些西進的巫術者組成,他們對於天數事件極爲敏感,甚至一度影響了聖經啓示錄對於天啓的解釋。而且幾個世紀以來似乎一直在等着天數事件的開啓。也就是說,他們對於天數事件極度癡迷,或許這種癡迷有着他們巫術方面的理解和宗教方面的考慮。不過毫無疑問,這是他們最關心的事情。除非令狐家的巫文和天數事件有關,否則以那個刀疤臉的身份,他是不會參加那個工作組的。”
“他是什麼身份?那個什麼聖章兄弟會,怎麼看也不過就是一個古怪的,帶有宗教性質的巫術團體而已。”馮瑗搖頭道。
範劍南搖頭道,“你這麼想可就錯了。首先,拋去別的不說,這個刀疤臉是巫家的人。巫家是巫術者之源頭,在歷史上曾一度號稱祖巫。你別看剛纔出去的令狐芸看起來好像很牛,就像只小母雞一樣的目中無人。其實像刀疤臉這樣的巫家人,根本不會就不拿她當盤菜。就算是當年的狐仙令狐白,也沒有這個面子能請動巫家的人。”
“可是,按照你的判斷,這個刀疤臉還是參加了啊。”馮瑗皺眉道。
“正因爲他參加了,所以才能證明此人一定是另有目的。而且他的目的不是爲了巫家,因爲巫家的人以隱世爲原則。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爲了聖章兄弟會。”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
馮瑗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道,“雖然你分析得有理有據,但是我還是很難相信。”
“其實我也很怕我猜的成爲事實。”範劍南有些無奈地道,“因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可能遠比我們原先想的要更復雜。令狐芸想尋回的巫文,也很可能是關係非常重大的東西。甚至足以影響整個術界。否則,就不會成爲聖章兄弟會的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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