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玉在心中大罵趙勝龍時,趙勝龍早已出了體育館,行到幸福大酒店中,整個酒店逛蕩一圈,可惜卻撲了個空,在林美琪住的房間裡,裡面一個人影不見,看着房間裡掠着的軍服,趙勝龍很確定這個房間一定是林美琪的。
只是,她這時不在這裡,會去了哪呢?
在幸福大酒店又逛蕩一圈,趙勝龍依然沒看到林美琪身影,但在這個茫茫城市裡,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趙勝龍隨便揀了一條路走去,期待着能在這條路上與教練不期而遇,然後,她將自己所有心事與他分享;再然後,她在他懷中哭泣;到最後,他便把身心疲憊的她給背了回來……往往,許多事情並不按照人的遐想發生,在這條陌生的街上行走一圈,趙勝龍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從外星人之戒取出手機,趙勝龍當場撥出林美琪的電話號碼。之所以將手機擱置空間戒指,第一因爲空間戒指中覆蓋滿格信號,第二手機放在小巧空間戒指自然方便。
電話通了,趙勝龍急問:“教練,你在哪?”
“……”對方沒有出聲。
“教練?教練……”趙勝龍再叫。
“嘟嘟、嘟嘟……”通話掛斷。
“?”趙勝龍眉心皺起,一時疑心更重:“教練怎麼不說話呢,她怎麼了?”
趙勝龍這才發現,原來林美琪教練在自己心目中已經非常重要,而在平時,趙勝龍卻並不知道這些。
趙勝龍收起手機,在這個沒有一張熟悉面孔的陌生人羣中東逛西逛,奢望着自己與林美琪終會像兩條線一樣有相交的一刻,而到最後,趙勝龍終於相信,有些線是永遠無法相交的,就比如兩條平行線。
天色即暗,趙勝龍身子頓下,莫名其妙的,他已置身於一條交叉的十字路口,舉目四顧,周圍車流馬龍,人息不絕,他的眼中多了些許茫然,無法尋到林美琪,讓他的自信銳減不少。
“教練,你會去哪呢?”趙勝龍有些困惑,毫無疑問,這裡每一條路都可能通往她,但也可能遠離她。
索性,趙勝龍拿起手機再撥打林美琪電話,簿怒道:“有本事你別說話,我就打爆你的手機。”
馬上,手機聽筒中傳出機械女聲:“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趙勝龍直接無語。
這是一種不甘心,趙勝龍挑選一條極有可能通往林美琪的路行下去。腦中有個地方不斷傳來提示:可能林美琪已經回去了,因爲天都黑了。
但趙勝龍絕不氣餒,將這些阻礙他行動的傳迅一個個在大腦裡無情的扼殺掉。
終於,天完全黑了,趙勝龍立在一家花店前。花店老闆娘看樣子要打烊走人,但見他徘徊至此,要入不入模樣,又見趙勝龍面目帥氣,料定他是性情中人,花店老闆娘便耐着性子沒有將最後的店門關閉。
“嗡嗡、嗡嗡。”空間戒指中,手機響起。
“喂!”趙勝龍掏出手機,沒好氣問。
江勝男問:“勝龍,你在哪?吃飯沒有?”
趙勝龍壓下怒火,反問:“看到教練沒有?”
“看到了,怎麼,剛剛我跟她一起吃飯呢。”江勝男笑說。
“……”趙勝龍再度無語,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爲了她四處奔波,爲她擔心,哪知,自己也是一廂情願罷了。
“哦,那就好。”林美琪沒事,趙勝龍鬆口氣應道,只是,他的內心好像有絲異樣,好像是有點受了委屈。
江勝男笑道:“早點回來吧,我在房間等你。”
“嗯。”她明顯在暗示什麼,趙勝龍點頭笑應。
“嗯,回來再談。”江勝男笑着收了電話。
趙勝龍將手機收回戒指內,正欲走開,卻見面前一名婦女盯着自己看,在她本是期待的眼中,由於自己的轉身而生出幽怨與失望,而這恰好又被趙勝龍發現。
“你這裡還有鮮花嗎?”爲了不令這位老闆娘失望,趙勝龍行入久候的花店。
“當然有,多着呢。”老闆娘媚笑着,跟趙勝龍行進她這家花店。
趙勝龍不想多浪費時間,付了錢,抱着一大捧鮮花就走。出了花店,將鮮花放入外星人之戒。
行了一會,前方駛來一部出租車,趙勝龍攔下車子,坐上車,對年輕的出租車司機說:“最快的速度,去幸福大酒店。”
“沒問題。”司機應聲,即刻呼嘯而去。
回到幸福大酒店,趙勝龍最關心的仍是林美琪,在大廳沒見她人影,當即一口氣去到她房間門口。
一雙透明金瞳下,能見林美琪一條身子亭亭玉立,站在陽臺邊,望着外頭的景色不知想着什麼。
“咣咣、咣咣。”趙勝龍擡起手,直接敲門。
房內,林美琪微驚,扭臉盯着房門,問:“誰?”
“教練,是我。”趙勝龍迴應。
林美琪雙手掩臉,快速抹去眼角上一些殘留着的淚珠,當即行向房門。
“吱。”房門開啓,這是趙勝龍與林美琪接觸這麼久,第一次發現她沒有幹勁,沒有動力,垂頭喪氣,生出一副無助的而又楚楚動人的憐意。
趙勝龍的凝視讓林美琪有些不自在,她咧嘴而笑:“進來吧。”她扭身行去,邊走邊說:“今晚怎麼過來了,找教練有事嗎?”她的語氣隨意,帶着溫柔的笑腔,好似在訴說着她並沒有什麼異樣。
趙勝龍踱入房中,將房門輕掩,盯着林美琪卻一時發呆。
林美琪注意到趙勝龍的“不正常”,笑問:“怎麼了?”
“教練……”趙勝龍目光盯住她,問:“你怎麼了,你究竟出什麼事了?”這句話在趙勝龍心裡憋太久了,一個下午,他最想問她的就是這句話,並很希望從她嘴裡得到答案。
林美琪笑道:“怎麼了?教練沒事呢,能有什麼事呢!”說到後面,她的語氣明顯哽咽,有根魚刺一樣的東西哽住了她的喉嚨,她急扭過身,低着臉,緊咬脣瓣,試圖忍住一股強烈的悲意,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在她眼中打轉,閃爍,以至於在她長長睫毛抖動間滑落下去。
趙勝龍繞到她身前,雙目如炬的盯着她,說:“教練,有事你就說,幹嘛要強顏歡笑?幹嘛要躲在角落裡一個人偷偷的傷心掉淚?”
“我沒有!……我沒事!”林美琪很倔強的扭過身去,只是眼淚已經不由她控制,淚珠如雨點般洶涌落下,她姣好的臉面開始劇烈扭曲,形成悲痛。
“教練!”趙勝龍立刻大膽猜測,臉色緊板,繞回她身前,急道:“教練,是不是劉贏那死老頭對你做過什麼?”
林美琪哭得無法說話,見趙勝龍目光能洞察一切般望來,她忙低下臉面,大力搖頭。
趙勝龍更急,抓着她雙手,激動說:“教練,那是誰?你快說,究竟還有誰能讓你這樣傷心,我現在就去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