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發現他的身份卻已經太遲了,他兇性大發,在她後背開了一槍再推下懸崖。一路下墜,她以爲必死無疑。可跌落山谷下,卻發現是軟綿綿的草坡。她沒死,卻也離死差不多了。
後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全身的骨頭都像斷掉一般,地上有許多紅色小野果,都是熟過頭然後從樹上掉下的。她心中有一股信念,那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去。她要回去揭穿他的身份,報這血海深仇。所以她側頭去吃身邊的小野果,一粒一粒,只要有一口氣,就拼盡一口氣去活下去。
那是一粒混在野果中的小石子,很小一粒,和野果的顏色有些相似,路陽沒有發現,她頭部能動,只能側頭去吃東西。那一顆小石子被她囫圇吞棗般吞到肚子裡了,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她的腹部忽然騰起一種火熱的感覺,全身像是被火燒一般,她痛叫一聲,昏迷過去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全身已經能活動自如,正疑惑着,一條人首蛇身的女子出現了,她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又像是近在眼前,“你吞食了一粒本座補天的彩石碎片,本座的精魂便是附身上面,你將擁有非凡的能力,可也有不死不滅之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路陽大駭,正想出言詢問,那女子卻已經不見了,她發瘋地在山谷內呼喊着,再也喊不回來女子的身影。
她在谷底呆了三天,才消化完這個事情。看着自己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心中卻無半點喜悅,縱然人再不堪,可做人總歸還是幸運的,她不要做怪物。
她離開谷底,唯一的目標就是找狼頭報仇,那口口聲聲說要和她結婚的男人。那滿口仁義道德,表面對毒品深惡痛絕的男人,原來竟然是毒販子。
當她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正和毒梟頭子進行交易。看到她狼頭驚呆了,掉下懸崖的她,即便不死,也斷不可能幾天便痊癒了,尤其她的後背還中槍了。
她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邊把在場的人殺死,他的眼睛突出,面容驚恐,死前受過極大的驚嚇。
而在場所有的人,後來解剖檢查過,都是肝膽俱裂,也就是俗稱的嚇死。到底他們遇見了什麼,只怕只有他們才知道了。
之後的歲月,她便在時空裡流浪,現代是不變的,她卻已經歷經了十幾年,有時候看着鏡子,她恨不得自己的臉上能生出一條皺紋,或者從頭上看到一條白絲。
大朗王朝,不會是她的最後一站。
她一直不喜歡看到死人,更不會去接觸死人,所以她對三王爺說,不會查案。
三王爺哪裡肯信?轉身對寒歌說:“皇兄,您來幫臣弟做主。”
寒歌看着路陽,“路陽,去一趟吧,實在無能爲力就回來。”路陽不能抗拒,只得答應:“是,奴才遵旨。”
這個皇帝很有魄力,也很有威嚴,若說路陽這些年還怕過誰,只怕就只有這個皇帝了,也許因爲對他有怕的情緒,所以她才留下來。至少在她心裡除了孤獨還有別的情緒,對她來說總歸是好事。
三王爺眉開眼笑,“就知道一定要皇兄出馬。”
“油嘴滑舌,好了,趕緊去吧。“寒歌道。
“臣弟告退!”
“奴才告退!”
她的卑微,只是在懲罰自己,讓自己的心有一絲疼痛,可她發現她已經麻木了。
順天府衙門,師爺整理了一份資料給路陽,並說道:“幾天前,一名許琛的人來報案,說自己的親妹妹在夫家受到虐待,並失蹤了。然後在樹林裡找到一具屍體,卻已經腐爛,許琛卻一眼認出了是自己的妹妹,仵作驗屍的時候第一次驗說是男屍,第二次說是女屍,而再請另一位仵作驗屍,卻又說是男屍,兩位仵作爭論不休,連個結果也沒有。”
“那現在呢?”路陽一邊翻開資料一邊說道。
“那夫家羅員外是城中的有名地主,家中錢財萬貫,是個孝子。至於他的夫人羅許氏,調查所知,她乃是一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女子,事情發生在一個多月前,羅員外得知她對母親不敬,便掌摑了她一下,她哭喊着回了孃家。孃家人勸說幾句便回去了。可直到幾天前,孃家的兄長來找,方知道自己的妹妹壓根沒有回去過,便認爲是羅員外殺了妹妹,把羅員外當場暴打一頓,並揪着送官。”
三王爺接口道:“但由於此案沒有屍體,自然不能當成兇殺案處理,便列爲失蹤案。過了兩天,在樹林裡發現了一句腐爛的屍體,面目已經看不清了,認屍的時候許琛一眼便說是自己的妹妹,因爲認得妹妹腳上所穿的繡花線,正是當日回孃家時候所穿的那一雙。”
“屍體如今何在?”路陽問道。
“用石灰封存住,等待高手來驗屍。”三王爺笑道。這個高手,指的就是路陽。
“驗屍倒是不急,我想再看看資料。這個許琛是幹什麼的?”
“也是一個商人,買布的。”師爺回答說。
路陽沉吟了一下,又再仔細地翻查宗卷,發現第一個仵作的供詞有些問題,第一次說是男屍,第二次說是女屍,雖說屍身已經有腐爛的跡象,可連男女都分不清難免有些不稱職了。
“現在找到這具屍體,大約的死亡是時間是多久?”路陽問道。
師爺一愣,“這可不知道,要是知道死去多久,那查起來可就方便多了。”是的,古代的鑑證技術很落後,單憑現在的工具要驗出屍體準確的死亡時間,怕是很難的。
路陽把宗卷合上,遞給師爺,“我想驗屍。”此刻,她彷彿又是以前嫉惡如仇的警察了,眼裡的那團火,是熄滅了許久的熱情。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在這一刻有多振奮。
“好,請隨我來。”師爺說道,並對三王爺問道:“大人要不要一同去?”公職外,他是王爺,如今身子順天府大衙門,他便是大人,師爺懂得區分,路陽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