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離京的事情十王爺也命人稟報太后了,太后長吁短嘆,哪個女人遭受此等打擊,也是萬萬呆不下去的。只是沒想到她說走就走,連告別都沒有一聲。
寒軒處理完政事已經是中午,他習慣了中午去向太后請安,多數會留在太后處用膳,見太后面容愁苦,今個任何請安的嬪妃都不見,甚至連皇后都拒之門外,便以爲她身子不爽,正要命人請御醫,蘭姑姑卻說,“不必請了,小姐是心情不好,過幾天就沒事了。”
“母后因何心情不好?”寒軒疑惑了,昨日還歡歡喜喜地出宮去送溫暖出嫁,怎麼一早上就心情不好了。
蘭姑姑嘆息道:“還不是心疼溫暖,這孩子真是,也不知道別人擔心,說走就走,連一句話都沒留,她身上還有傷啊!”
寒軒一驚,“溫暖走了?爲什麼走?她昨兒不是成親了嗎?爲什麼身上有傷?有人傷害她了?”
太后和蘭姑姑錯愕地看着他,“皇帝你昨兒沒去喝喜酒麼?昨夜魏斌不是說你出宮去了嗎?哀家還以爲你去喝喜酒了?”
“兒臣是去了喝喜酒啊。只是這有什麼問題?和溫暖出走有什麼關係?”寒軒不解了。
“糊塗,你既然去了喝喜酒,就沒發現新娘子不是溫暖嗎?”太后責怪地看了他一眼。
寒軒腦子轟的一聲,愣了半響,“什麼?新娘子不是溫暖那是誰啊?”
“昨日迎親之時,袁芳回來了,楚帆以爲是溫暖禁錮了袁芳,打傷了溫暖,並當日把新娘子換人了,真是荒唐,荒唐之極啊。可也沒辦法啊,這婚事是你父皇當年定下的,楚家不得不娶,只是楚帆的態度太讓人心寒了,和溫暖相處了這麼久,難道溫暖是什麼人他不知道麼?”太后搖搖頭,臉上帶着一絲慍怒,“如今溫暖走了,她在這裡無親無故,能去哪裡啊?”
寒軒緊握雙拳,眸子裡閃過一絲憤怒和心痛,“溫暖傷得如何?”
“若是沒有你蘭姑姑在,只怕今天還起不來身,她不會武功,哪裡受得住楚帆的一腳?你皇叔像發瘋一般四處找溫暖,現在楚帆帶人去找了,只希望溫暖不是走得很遠,把她追回來。她在這裡沒有親人,連個身份都沒有,可以去哪裡啊?”太后十分着急,可急也沒用,溫暖這孩子就是這麼倔強。
“兒臣出去一會!”寒軒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陌漾宮外。
寒軒找到楚帆,什麼都沒說,首先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楚帆愣愣地看着他,從寒軒的眸子裡他發現了一些他一直強忍着的情愫,“你也一直.....”
“沒錯,朕也喜歡她,若不是因爲你是我的兄弟,你以爲朕會把溫暖讓給你嗎?”寒軒冷冷地說,他本以爲他可以給溫暖幸福,也以爲溫暖可以給楚帆幸福,所以他退出,真心祝福他們。
楚帆這兩天經歷了太多事情,早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現在聽到寒軒說他也喜歡溫暖,心裡便頓時溢出一種反感,他冷冷地說:“你喜歡溫暖,你竟然一直喜歡溫暖,那你祝福我和溫暖也大概是假話吧?兄弟,真可笑,你要是真是我兄弟,就不會明知道溫暖是我的夫人,還偷偷地喜歡她。”
寒軒反脣相譏,“你的夫人不是溫暖,而是袁芳,既然你心裡一直喜歡袁芳,那你就不要娶溫暖,你應該一心一意等你的袁芳。就算你不娶她,你也不要傷害她,你竟然還對她動手?你不能給她幸福,就不要去招惹她,讓她好好地過日子,可你這混蛋,你都幹了些什麼啊你?”寒軒不善於吵架,重重複復都是那幾句,這麼大,他和楚帆第一次吵架,也是第一次爲了女人反目!
兩人最後打了起來,只是兩人的武功相當,加上都帶着一腔的悲憤,自然是兩敗俱傷。
寒軒眼睛淤了,鼻子腫了,而楚帆的臉也腫了,嘴脣也裂了,最後兩人分道揚鑣,兄弟反目。
三路人馬追出去,但是溫暖就像在這世間消失了一般,渺無蹤跡。
按照她的腳程,按理三路人馬無論怎麼樣,也能追上她的。但是偏生就是這麼奇怪,溫暖就這樣不見了。
其實溫暖根本沒有離開京城,她躲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春意樓。
連夜離京是不可能的,孤身一人,加上沒有馬車乾糧,她是個理智的人,不會做那樣愚蠢的事情。當然她也不能投宿,三更半夜她一人投宿惹人生疑,要是有人在京城找她,只消在客棧一查便知道。
唯一的辦法,她患上一身男裝,帶着包袱和銀票,踏入通宵營業的春意樓。
她身材高挑,加上原先也有過扮演男人的經驗,這一次她沒有露出破綻,相反還十分的嫺熟。她在春意樓包了一間房間,包了一個便宜的妓女,妓院經常有一些文人雅士包青樓的雅間久住,長期包的話價錢並不是很貴,不過怎麼說也比住客棧貴,所幸溫暖從賬房支取了兩張五百兩的銀票,這是一筆大數目了。她在青樓便終日聽歌喝酒,她知道起碼要半個月,老黃纔會放棄找她。
她並不知道寒軒爲了她和楚帆大打出手,甚至反目成仇。更不知道楚帆在她走後,痛苦不堪,整個人頹廢了。
他每日看着溫暖留給他的信,喝得酩酊大醉。其實溫暖寫給他的信字數不多,寥寥數言:楚帆,我走了。幫我向袁芳說句對不起,我差點搶了她的男人,還害得她被十王爺囚禁。幫我向楚大人楚夫人恬鈺說聲不好意思,給他們添麻煩了。我在楚家做了幾個月的賬房,只結過兩個月的工錢,還剩下兩個多月的工錢沒有結,請幫我算清日數,把錢交給十王爺,因爲我走的時候,從他的賬房偷了些銀子。楚帆,要好好對待袁芳啊,我估計是不會回來了,要是能找到回家的路,大概我們此生都不會相見,珍重,溫暖留!
她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甚至還叫他結清工錢,也就是說她在心裡只承認爲楚家做過賬房,其他的都抹殺了。
袁芳也看過這封信,在楚帆酩酊大醉之後,她哭了,其實她心地不壞,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一個經歷過那麼多苦日子的人,她只想重新有人寵愛,重新得回楚帆,但是沒想過要一人霸佔楚帆,哪怕讓她侍奉溫暖她也毫無怨言,但是溫暖走了,是她逼走的。
在自責和悲傷之下,她萬念俱灰,上吊自盡。
所幸發現得早,否則一條生命就要香消玉殞了,楚帆自從把溫暖的書信燒掉,把溫暖壓在心底,好生對待袁芳。
而寒軒從沒放棄過找尋溫暖,他派出去的人已經找了許久,雖然沒有下落,但他從不放棄。
和寒軒一樣的,是十王爺,他甚至繼續派出無隱樓的人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