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慕瑄夢到了很小的時候,他跟葉芊沫坐在孤兒院的草地上吃蝦的情景。
夢裡,陽光很燦爛,天空很藍。
笑得一臉清甜的葉芊沫坐在他對面,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蝦,而當他終於把蝦剝好,放進她嘴裡的時候,她的笑容滿足得彷彿再也容不下任何事情。
她吃一個,就會要求他也吃一個,不然她就不吃了,雖然饞得流口水,但是真的面對他遞過去的蝦堅定的搖頭,一直看到他把剝好的蝦吃下去,她纔會重新開心起來。
他還夢到了歐雷霆帶他走的時候,她哭着在後面跑,一邊跑一邊喊着他的名字,然後一直跑不動了摔倒在了地上。
他甚至還夢到,他從培訓中走回來,滿心激動的來到孤兒院,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然而卻只看到一堆廢墟。
孤兒院的負責人告訴他,昨晚這裡突然着起了大火,沒有一個人生還。
他就晚了一步,就失去了他最珍貴的人。
從那時候開始,他的人生,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意義,彷彿不管做什麼,都是一具行屍走肉。
後來他在酒吧裡發現了一個與她的丫頭極爲相似的人,然後就將她當成了替代品,一夜**之後,第二天他才知道,那真的是他的丫頭!
他回到酒店的房間去找她,而她已經離開了,他急忙去追趕,而看到的,卻是兩輛車想要置她與死地。
當時,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要保護她的丫頭,所以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開車便衝了過去,之後,他的記憶斷了。
再次醒來,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然而沒想到,六年之後,他居然再次遇到了她,她變得像是一個光芒萬丈的女王,囂張又驕傲,甚至都沒有跟他有過任何商量,一下子就將他的心搶走了。
他很遺憾他們之間總是錯失,也後悔爲什麼每一次都沒有好好的保護他,然而唯獨讓他覺得無憾的是,不管經歷了什麼,最終,她還是陪在了他的身邊!
從夢裡醒過來的時候,歐慕瑄身上的高溫已經消退了,身體也覺得比之前有力氣了,所以,應該是康復了吧?
而身邊,葉芊沫趴在牀頭沉睡着,臉上似乎還有淚痕。
她一定是被嚇壞了吧?
歐慕瑄輕笑着,想要伸手輕撫她的臉,然而因爲擔心吵到她,所以只好收回自己的手,輕輕的起身,走到牀邊,將葉芊沫抱起來,放在牀上,爲她蓋上薄被。
一切做好之後,覺得自己口乾舌燥,所以拿着牀頭的玻璃杯去接水喝。
喝完,重新回到牀上,將葉芊沫抱在懷裡,閉着眼睛,卻再也睡着了,看看時間,不過才凌晨四點,天還沒有亮。
只是,懷裡的葉芊沫明顯有些不安,像是在做噩夢。
漸漸地,那份不安越來越嚴重。
“……瑄……”葉芊沫在夢裡呢喃着,“……不要離開……我求你……留在我身邊……不要離開……不要!”
葉芊沫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在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歐慕瑄!?
葉芊沫立刻起身去看他,他已經醒了麼?
歐慕瑄躺在牀上,睜着眼睛,脣角帶着一些笑意,雖然臉色不算太好,但是精神卻不錯,就這麼平靜地看着她。
“你沒事了?”葉芊沫難以置信地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似乎真的已經沒事了,額頭是涼涼的,而且也沒有之前虛弱無力的樣子。
歐慕瑄笑着伸開雙臂,“要不要鼓勵我一下?”
葉芊沫撲進他的懷抱,仰起頭,看着他,“你真的已經沒事了嗎?”
他明明晚上的時候還燒得臉色發紫,怎麼現在就真的沒事了?難道真的像蘇言說的那樣,只是普通的發燒?
“難道我現在看起來像是有事的人麼?”
葉芊沫在他的脣上狠狠地親了一口,“你都快嚇死我了,昨天一直在發燒,拉着我的手讓我留在你身邊。”
歐慕瑄抱着她,“生病的時候,人都比較脆弱,我也不例外。”
“那你現在有什麼感覺?”葉芊沫認真地問着,“餓了麼?想吃什麼?或者要不要喝水?”
“我剛剛已經喝過水了,”歐慕瑄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什麼都不需要,所以睡覺吧!”
葉芊沫看了一眼時間,現在的確還很早,“那你也再睡一下。”
“我睡不着。”
“那我也睡不着!”葉芊沫嘟嘴。
歐慕瑄忍不住笑了起來,“都多大人了,還在撒嬌?”
“多大了我也是你老婆!”
“是是,我聽老婆的話,”歐慕瑄選擇一個舒服的姿勢,把葉芊沫抱在懷裡,“安心的睡覺吧。”
葉芊沫閉上眼睛,這幾天,因爲擔心歐慕瑄,所以她幾乎都沒有怎麼睡覺,現在終於知道他沒事了,一放心下來,所有的睏意都似乎涌了上來。
聽到她呼吸均勻,歐慕瑄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是真的睡不着了,昨天他似乎一整天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
這幾天,他身體一直不舒服,所以都沒有怎麼好好吃飯,現在終於康復了,突然覺得真的有些餓了。
於是,歐慕瑄悄悄地下牀,打算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
整理好身上的睡衣,沿着樓梯走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從廚房裡走出來的蘇言,他手裡端着咖啡,一臉疲憊的樣子明顯是一夜沒睡。
而且他身上還穿着淨白的隔離衣,眼睛紅得像是一輩子沒有睡過覺一樣。
看到歐慕瑄走出來,蘇言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眨了眨安靜,確定眼前的人沒有消失,才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腕,爲他把脈。
“康復得這麼快?”蘇言有些不可思議,“你固然不是人類!”
歐慕瑄收回自己的手腕,“你不睡覺在做什麼?”
“這幾天看書,突然對一種藥有興趣,就想要研究一下,沒想到一下子就到了這麼晚,”蘇言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時間長不熬夜,還真是不習慣啊!”
“你至少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歐慕瑄說得很肯定,“爲什麼?”
“研究藥啊!”蘇言將咖啡放在桌子上,“沒事你就去休息吧,我還要繼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