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我錯了,你快放開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遠遠地,母子兩都能聽到木七娘雖然兇悍卻充滿愛護之意的話語,還有花老可憐兮兮的告饒聲。
皓皓忍不住偷笑道:“孃親,我覺得花老爺爺和爹爹脾氣還挺像的。”
“嗯?”秦蕪夏倏然挑眉,眸子睨向皓皓,花老和凌天胤那個傢伙像,那意思是她和木七娘蠻像了?
這小子,膽子真是日益見長啊,居然敢拐彎抹角的把她比作母老虎!
那輕輕淺淺的聲音悠揚動聽,卻讓皓皓瞬間豎起了汗毛,趕緊露出討好可愛的笑容,嚴肅的改口道:“孃親,皓皓的意思是爹爹太差勁了,沒有孃親正確的指示,他都做不對事情
!”
話雖這麼說,皓皓心頭卻是納悶,這麼他剛纔明明只想說爹爹脾氣好,孃親立刻就把自己想成木七娘,他明明沒有這個意思嘛……
說起來,這段時間每次他提到爹爹,孃親就會突然變得好敏感,這是個什麼情況啊,要不要找個大夫給孃親瞧一瞧,看孃親是不是生了什麼病呀?
“這還差不多。”秦蕪夏這才滿意,見周圍沒有外人,便將小東西遞過去道,“兒子,你先抱着小東西,孃親看一下地圖。”
很快,秦蕪夏便根據地圖找到了進入內圍的路徑,四人循着路迅速消失在入口附近。
聖者戰場之外,六大帝國之人部分回到了聖場小鎮,部分則留了下來,各據一地,靜靜等待着爲期三月的試煉結束的那一天,都期待着自家弟子能夠爲家族宗門帶回可觀的寶物。
聖場小鎮中,一家被整個包下來的中等客棧的後院內。
“蕭奇那幾個孩子,是我們朱雀一支最好的苗子,特別是明月那孩子,以前就很不錯了,自從有了修煉資源,短短三個月,就從二轉玄王突破到了五轉,若是此次出了什麼事……”
秦澤峰靠在輪椅之上,眉宇間掩飾不住擔憂,空洞的雙眼緊閉着朝向天際,彷彿在用心看什麼。
他旁邊,首席長老闆着臉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要快速成長起來,這是他們必須經歷的歷練,大哥不必過分擔心。何況,秦蕭奇那小子是個穩得住,不會那麼容易出事。再說了,秦明月那小子狡猾得很,還有秦若菱那臭丫頭也是個古靈精怪的,不戕害別人已經很不錯了。”
無名這時走進院子,聽到二人的討論,猶豫了下道:“若只是聖者戰場之中的危險,倒是不必太過擔心,怕就怕,白虎青龍兩支的人……”
“哼,這一次他們要是敢這麼做,我秦越絕不會善罷甘休!”秦越古板的面孔上露出憤恨。
秦澤峰卻是嘆息一聲,“若真是那樣,也是我朱雀一支的劫數。可惜大長老尚在突破之中,不知還需要多久,否則白虎青龍兩支即便想這麼做,也要忌憚幾分。”
無名點了點頭,溫潤的聲音堅定道:“在大長老成功之前,決不能透露任何消息,以免小人前去幹擾
。”
“茲事體大,自然不能兒戲。”秦越嚴肅的點頭道。
無名溫潤的笑了笑道:“其實二位長老不必太過擔心,別忘了,我們分配名額的時候,國君特地來了總宗一趟,爲我們多爭取的十個名額,即便是我們也拿不準國君的心思,白虎青龍二支想要暗地裡做些什麼,想必也會有所顧忌。”
秦越和秦澤峰各自想了想,也就點了頭。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道略顯諷刺的中年男子的聲音:“三位真是好雅興,還有心情在這裡聊天。不過倒也是,就憑你們朱雀一支的實力,能拿到四十個名額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惜,那些在你們眼中的好苗子,這才恐怕都要一去不復返咯。”
院子裡三人的面色都微微變了變。
緊接着,是年輕女子不屑的聲音道:“哼,這怪得了誰,給他們三十個名額還敢嫌少,非要多送十個去找死。”
隨着這聲音,三男一女從外面走了進來,女子頭戴斗笠,身姿婀娜曼妙。
“你們什麼意思?!”秦越豁然站了起來,古板嚴肅的面上怒氣騰騰,表情有些嚇人。
四人中,一名老者道:“莫非你們真的以爲,有國君出言相助,就能幫你們朱雀一支逃過一劫?老夫不怕實話告訴你們,這一次讓你們朱雀一支弟子全軍覆沒,是總宗傳達下來的意思,我們白虎青龍兩支,包括玄武一支都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聽聞此言,無名、秦澤峰、秦越三人瞬間入墜冰窖,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總宗爲什麼要這麼做?”秦澤峰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不明白,朱雀一支從未做過背離宗門之事,總宗爲何要這麼對待他們?!
爲什麼?!
秦澤峰想不明白,無名和秦越也想不明白。
另外一名黑臉中年哼了聲道:“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們朱雀一支失去直系血脈的宗主,二十年不曾尋找就算了,如今竟然爲了利益投靠妖玉閣,出賣總宗的內部信息,這些事情,總宗那邊全都已經知道了,這次試煉只是大懲小戒罷,若是你們還執迷不悟,想要和妖玉閣聯合起來對抗大秦家總宗,接下來還會有更讓你們意想不到的事情
!”
“投靠妖玉閣,出賣總宗內部信息?!”
無名只覺得心寒,溫潤的面龐露出一絲淒涼的笑意,心中,驀地騰起一股澎湃的怒火直衝肺腑。
那些玉璧,那些資源,若有一分一毫不是少宗主所贈與,他無名就把心掏出來!!
想到少宗主的付出,換來的竟然是總宗毫無根據的懷疑和冷酷無情,素來鎮定的無名忍不住紅了眼,擡步就要去找總宗派出的幾名長老理論,卻被秦澤峰和秦越同時拉住了。
秦澤峰亦是被這個消息冷到了骨子裡,心中憤怒到極致,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他嘆息一聲道:“算了,這都是我們朱雀一支的解難,何況事到如今,孩子們都已經進入了聖者戰場,說明白了又有什麼用……”
秦越什麼都沒有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不請自來的四人道:“說夠了,就趕緊給老夫滾出去!”
被人這麼不客氣的出言驅逐,院子門口的四人都有些惱怒。
正當此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道:“哼,你們朱雀一支的人膽子果陣是越來越大了,就算你們巴結上了妖玉閣,也還是我大秦家的支脈,我大秦家若要處置朱雀一支,即便是妖玉閣也保不住!你們記好了,這一次的事情只是個小小的教訓,若是宗內再發現你們朱雀一支有什麼不軌的圖謀,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隨着這一席話,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走了進來,看似蒼老的身軀卻蘊含着強大的力量,他一雙細小精銳的眼睛看着無名三人,目光充滿了不悅和冷意。
“長老!”在總宗的長老面前,他們這些分支的長老自然不敢再端着架子,紛紛行禮。
然而無名三人卻沒有動,秦澤峰空洞的眼睛看向老者問道:“長老,我只想說,我朱雀一支從始至終不曾背叛過大秦家,那些孩子——死不瞑目
!如今既然總宗懷疑我朱雀一支,那我們朱雀一支從今開始便閉門謝客,從此不與外界來往,長老若是不肯相信,大可以派人監視。無名,二弟,我們回去吧。”
“好,大哥坐穩了,我們走!”秦越陰沉着臉,素來直言不諱的他,這一次並沒有衝動。
他看了老者一眼,一手扯着無名,一手扶着秦澤峰的輪椅騰空而起,在白虎、青龍四名長老幸災樂禍的目光中破空遠去。
白髮老者神情冰冷,沒有因爲秦澤峰的話有半點動容,甚至三人這般對他甩臉色,不經過他的同意便擅自離去行爲,讓他心中頗爲鄙棄不喜。
即便是總宗錯怪了又如何,那他們也該乖乖認了,不就是四十個沒用的弟子,死了便死了!
“如此不聽話的支脈,再強大也是累贅,還不如早些清理了的好!”老者神情殘酷而冰冷的說了句,轉身走出了院子。
白虎、青龍兩支的四名長老聞言,都是一陣幸災樂禍。
“早知道朱雀一支會自尋死路,我們當初就不該費那麼多力氣,簡直就是浪費。”那老者頗爲鄙夷不屑的道。
“走吧,回去了,朱雀一支那些倒黴鬼住的地方,呆久了我都覺得晦氣。”
帶着斗笠的女子嫌棄的說着,轉身走出了院子,其餘三人沒有再說什麼,都滿面舒暢笑容的跟了出去。
聖者戰場。
一片漆黑如墨的巨大湖泊附近,秦蕪夏拉着皓皓停了下來,花老和木七娘也頓住了身形。
“怎麼了,孃親?”皓皓趕緊問道。
秦蕪夏皺了皺眉,目光謹慎的看着不遠處那墨色湖泊,“地圖上,這裡沒有這個湖泊,這張地圖不知是什麼時候繪製的,這湖泊,應該是在地圖繪製之後形成的。”
花老上前道:“秦丫頭,給本大爺看看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