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9招親大會二

天才兒子腹黑孃親 V19 招親大會二

待風護法反應過來,才驚覺自己上了當,腆着臉,露出尷尬之色。

“夫人,屬下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千萬不能跟屬下記仇啊。”她若是記仇了,那他往後在凌天宮的日子豈能好過?

方纔進來的一人也跟着清爽地笑道:“在下雲護法,也是奉命行事。夫人大人大量,想必是不會跟我等計較的。”

風護法和雲護法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暗中傳遞着訊息。雲護法鄙視風護法的無能,人家隨便一詐就把他給詐出來了,而風護法則鄙視雲護法,跟他爭着向未來尊主夫人獻媚,你到底好不好意思?

云溪無視兩人之間的眉來眼去,挑着秀眉,冷哼道:“那可未必!我從來都是最記仇的,睚眥必報,難道你們尊主沒有告訴過你們?”

“……”風護法和雲護法面面相覷,其餘的人也噤若寒蟬。

這時候,一個清雅的聲音自院子外遠遠地傳來,低沉溫潤的聲音帶着一抹沁人心脾的清涼:“溪兒冰雪聰明,溫柔可愛,怎麼可能是個睚眥必報的記仇之人?”

人羣自動分開兩邊,龍千絕一襲墨色的長衫,出現在了云溪的視線中。他的青絲如瀑,只用一根黑玉的墨簪隨意挽起,墨玉的眸子染上一抹瀲灩光華,薄脣微微抿起一抹弧度,迎着朝霞的清輝,步履翩躚而來。

在對上她的目光後,他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開,眉眼間的笑意也更加開闊,欺霜賽雪的容顏瞬間如一株雪山之巔的雪蓮花綻放,美得奪人心魄。

這一笑,顛倒衆生,令萬千女子爲之失色!

“拜見尊主!”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院子。所有前來參加招親大會的人齊齊朝着龍千絕朝拜,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表裡如一的崇敬之色,所謂表裡如一,絕不僅僅是隨口說說,而是發自內心的。

雲家上下的人都被這壯觀的氣勢所憾住!一代邪尊的威儀,居然比一國之君還要強盛,實在令人驚歎不已。那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傳聞也跟着慢慢被人信服……惹誰,也千萬不要惹凌天宮的尊主!

“妖孽!”微微失神之後,云溪不由地低咒了聲。

這傢伙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忘賣弄他妖孽的一面,誰若是嫁給了他,那以後還不得牢牢地看住他,免得他在外邊招蜂惹蝶!

“夫人,我怎麼會是妖孽呢?我不過是比尋常的男子容貌好看了那麼一點點,氣質超然了那麼一點點,談吐又高雅了那麼一點點……而已!”龍千絕墨玉的眸底瀲灩幽光中的笑意更濃了。

風護法和雲護法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露出無限崇拜的目光。

偶像啊!

尊主大人的臉皮那不是一般的厚,恐怕沁陽城的城牆與之相比,都望塵莫及!

白楚牧託着腮幫,一臉的沉思,嘴裡小聲地嘀咕道:“龍千辰,他真是你大哥?”

“廢話!如假包換!”龍千辰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難道這還能有假?

白楚牧忍不住搖頭嘆息道:“差距啊!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一個天天被女人追着跑,束手無策,一個卻是情聖高手,瞧這手段、這氣勢、這排場,哪個女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嗯,我決定了,我以後也要向你大哥看齊……”

龍千辰一臉尷尬的暈紅,很是窘迫,誰想天天被女人追着跑?他這不是沒有辦法嘛?

云溪嘴角抖動了下,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臉皮,居然還當着這麼多人一口一個夫人地喊着,害她兩頰一陣燙熱。

“滾!誰是你夫人?”明明是呵斥的話,到了嘴邊卻帶了無限嬌嗔嫵媚的味道,連雲溪自己聽了都不由地羞愧懊惱。

雲夫人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分明是自己一手安排的招親大會,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全部不對勁了?幸而見着女兒向來清冷的性子,此刻也終於流露出了女子該有的嬌態,一顆懸着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她淺笑不語,退到了一邊,卻沒有離去。

如此的好戲,她也不想錯過了。

云溪餘光處瞄見了母親偷笑的一幕,原本就已經染上了嫣紅的絕色臉龐,此時更加紅潤了。朝着龍千絕的方向拋去了一記狠瞪,小女兒態也更加盡顯無遺。

“你手上的玉鐲可是我龍家的傳家之寶,你都將它戴上了,我自然得改口稱呼你爲夫人了。”他瀲灩光華的眼波稍稍一轉,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脣邊的笑意也跟着徐徐綻開。

太卑鄙了!

他還真好意思說!

這分明就是一個圈套。

龍千辰這時也瞄見了云溪手上的兩隻玉鐲,不由地咦了一聲:“你居然真的能戴上這對手鐲,看來是天意了。”

“什麼意思?”云溪不解。

“這對手鐲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戴上的,這關係到我龍家的一個秘密……”龍千辰欲言又止,嘿嘿笑道,“至於這個秘密,等大嫂你正式成了我龍家人之後,我大哥自然會告訴你的。”

云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對兄弟倆還真是默契得可以,八字還沒一撇呢,就一個大嫂,一個夫人地叫順嘴了。

輕咬了下櫻色的脣瓣,她的心在慢慢地飛揚,他做了如此多的事,大費周章,爲的就是要給她一個驚喜,如此真誠的心意,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你無賴,這根本就不算!”她口不對心。

“那要怎麼纔算?”龍千絕環顧了一圈,慵懶的神色道,“你不是要在今日的招親大會上爲自己挑選出一個丈夫來嗎?現在我也來參加,你好好選選,到底是選我做你的丈夫,還是選他們?”

他淡淡的目光一掃,所有凌天宮的弟子瞬間如潮水一般涌退,退至了一旁,面壁思過,背對着龍千絕和云溪兩人,充當一棵棵小樹苗,栽在了院子的四周。

風護法和雲護法兩人更是識相得緊,兩人蹲坐在了一旁,相互玩起了猜拳,完全把自己當作了最不重要的路人丙乙丁。

云溪看到這情景,哭笑不得,那些全部是他的手下,誰敢跟他搶女人,那不是存心想丟飯碗嗎?瞧他那得意樣,一副非他不可的神情,她想想就可氣,哪能就這麼便宜了他,那還不得讓他得瑟死?

“今天的招親大會還沒結束,說不定待會兒還有比你更帥更有魅力的男人出現呢……”

“夫人,整個將軍府已經被我們凌天宮包圍得水泄不通,不可能再有其他人進來了。我可是向尊主打下了包票的,倘若今日有一個外人進入了將軍府,那我可就遭殃了。”雲護法從猜拳中回頭,插了句話進來,笑嘻嘻道,“夫人,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屬下。您就從了吧,不要再負隅頑抗了,跟着尊主絕對不會有錯的!”

風護法也趕着趁機拍馬,永不落後:“對啊!咱們尊主英明神武,氣宇軒昂,魅力十足,更難得的是重情重義,絕對是個好男人!夫人,您就從了吧,不要再猶豫了……”

其餘正在面壁思過裝樹苗的弟子們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笑話,倘若今日尊主娶親失敗了,那他們哪裡還有好日子過?尊主滿腹的心思,鬱結無處發泄的時候,最後倒黴的還不是他們?

云溪無語地瞥向兩人,聽他們的口吻,好似不答應他們,她就罪孽深重了一般,想想就覺得可笑。嘴角輕抿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龍千絕觀察着云溪的神色,忽然上前一步,深深地望着她,傾身在她耳畔輕喃:“溪兒,嫁給我吧!我會把你視作我的生命……不,比我的命更爲珍貴!”

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心動,她是那樣特別,一顰一笑都無不撥動他的心絃。

從來沒有像此刻如此渴望得到一個女人的心,爲了得到她的心,做什麼,他都認爲值得。

“我……”他的溫柔、他的氣息都讓她迷亂,她的心潮澎湃。

他說,他視她重於他的生命……

這樣真摯的話語,勝過山盟海誓,無可否認的,她的心被深深地撼動了。

“溪兒,答應吧!不要錯失了好姻緣。”雲夫人在一旁終於開了口,眼底含着盈盈的淚光,頗爲欣慰和感動。

龍千絕執起了云溪的手,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鎖定她,等待着她答案。

“溪兒,答應吧!爺爺支持你!”

“奶奶也支持你!哈哈,這孩子看着不錯!”

雲家的老少聽到了下人的傳報,得知這邊有好戲觀看,一個個全部跑了來。

雲清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眼底也多了些波瀾。

“孃親,小墨喜歡爹爹!我們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云溪低頭淺笑,摸了摸兒子的頭,看着家人全部站在了龍千絕的一邊,她哪裡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水色的眸光凝望向他,她微微頷首。

無數的璀璨在脣邊綻放,眉眼之間全部是詩意般的笑。

這一刻的她,絕代風華,全身心沉浸在了幸福的蜜缸裡。

雖然心中是有把握的,然而真正看到她點頭,龍千絕還是忍不住激動了,沸騰了。

他猛然上前一步,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飛旋着,好似他此刻飛揚的心。

“溪兒,你終於答應了——”他快活得像個大男孩,不停地抱着她旋轉着、旋轉着,渲肆着他飛揚的心情。

云溪的雙手緊緊地纏繞着他的脖子,被他的快樂所渲染,銀鈴般的笑聲也跟着自她的脣邊逸出。

“恭喜尊主,恭喜尊主夫人!”

整個院子的上空恭喜聲再次響天徹底。

云溪這才意識到周圍還有無數圍觀的羣衆,雪頰上不由地浮現出令人心動的緋色:“快放我下來,好多人看着呢。”

龍千絕緊緊地摟着她,不但不放鬆,反而越抱越緊,好似要將她整個兒揉進了血肉裡。

“所有人統統捂上耳朵、閉上眼睛,誰敢偷看偷聽,扣他半年的餉銀!”

他的話音一落,整個院子裡頓時整齊劃一的動作,捂耳、閉眼。

扣半年的餉銀啊,要不要這麼狠?

尊主平日裡就很是摳門了,常常以各種名目跟他們徵收銀子。說是爲了他們的前途着想,怕他們無法自我節制,拿銀子去吃喝嫖賭,不但染上惡習,還會給整個傲天大陸的建設事業拖後腿,影響到他們的子孫後代的長久利益……總之他的理由總是那麼得正義凜然,所站的考慮層面,也是他們這些小人物永遠無法企及的。現在再把他們的餉銀一扣,那他們半年之內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

雖然八卦很有看頭,但銀子也很重要……

雲家的幾位老少也跟着側轉了頭,象徵性地表示,他們沒有偷看、也沒有偷聽。

“好了,沒有人偷看偷聽了。是不是可以讓我親一口?”龍千絕笑得邪魅,眉眼之中盡是得意之色,說着就把嘴湊了上來。

側頭躲開了他的偷襲,云溪滿額頭的黑線,她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掩耳盜鈴了。她輕咬着脣瓣,纖手往邊上的太師椅上一指,那兒還有兩位小朋友正好奇地看着他們呢!怎麼可以教壞小朋友?

雲小墨晃着雙腳,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們,他也很想知道孃親和爹爹究竟是怎麼造出小弟弟和小妹妹來的,他很是期待。小白蹲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仰着小臉,毛茸茸的小臉上是同樣好奇的兩隻大眼睛。

龍千絕偷襲失敗,頗有些失望,扭頭看向兒子,道:“小墨,爹爹和孃親給你造小弟弟和小妹妹去,你要乖乖的,覺得悶就找院子裡的叔叔伯伯們玩,今天之內就不要來打擾你孃親了……”

院子裡的叔叔伯伯們聽到這話,頓時倍覺責任重大,他們的小少主可要好好地伺候啊,這影響到他們未來的前程。

雲小墨乖巧地點了點頭:“哦,好吧!那你們要快一點,小墨想要很多很多的弟弟妹妹。”

龍千絕認真的神色道:“放心吧,這個重任交給爹爹,爹爹一定會很努力的。”

雲小墨再次點了點頭:“嗯。”

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對話的態度很認真,內容很曖昧,云溪很凌亂!

這都什麼跟什麼?

身子突然一輕,他猿臂大攬,抱着她輕盈地拔地而起。

暖風拂面,吹亂了她的鬢髮,云溪低呼了聲,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精壯健碩的腰肢。

“你帶我去哪兒?”

“去一個屬於我們的地方。”他笑得極爲曖昧,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屬於他們的地方?

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那幾日獨處山洞中的情形,儘管第一日有些失控,但之後的幾日,他都守禮有度……因爲他說,他會等待,等到她收拾完自己的心情,向他敞開懷抱爲止。

現在,她的心終於向他敞開了,而他卻依然要帶她去舊地重遊。雪膚上不由地染上了緋紅,心也跟着狂跳,他該不會是想……

府門外,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輛無比華麗的馬車。馬車旁,冰護法率領着一對弟子在此守候,見着龍千絕抱着云溪從天而降,冰護法立即帶人迎了上去。

“尊主,馬車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啓用。”面無表情的冰護法,給人的感覺更冷了,纖瘦的身影卻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憂鬱。

云溪乍見到冰護法在此,連忙推了推龍千絕:“放手!”

“不放!這輩子都不會再放手了。”他淺淺地勾脣,突然俯下身,親吻上那誘人嫣紅的脣。在云溪即將驚叫出聲之時,他又果斷地退了回去,將她橫身抱在了懷裡,大步走上了華麗的馬車。

馬車旁早有人將馬車的車門打開,龍千絕稍一彎身就抱着云溪坐了進去。

“冰護法,你今日就和風護法、雲護法他們留在雲家,不必跟隨了。”馬車內傳出了龍千絕慵懶的聲音,將處於怔愣中的冰護法給喚回了神。

“是,屬下遵命。”深吸了口氣,冰護法淡淡的口吻回道。

該是她的,她不爭也是她的,不該是她的,就算她守候數年,也無濟於事。

或許,也只有雲小姐,才能帶給尊主從未有過的快樂。

只要能時常地守在尊主的身邊,看着他笑,看着他開心,她便知足了。

冰護法仰頭對着長空長長一嘆,忽然之間,心情放鬆了許多。一直埋藏在心間的那份情壓得太沉重了,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現在好了,她終於釋放了。

馬車內很寬敞,足以容下十人,然而這輛馬車卻是經過了特別的改裝,將尋常的座位全部撤去,改作了類似於軟塌的坐席。那坐席大得誇張,就算是並行地睡上兩人都沒有問題,上面鋪設的一張純白的狐皮,看起來乾淨柔軟,摸起來滑膩舒適。

云溪剛一進馬車,就被他輕輕地放倒在了狐皮之上,手腳觸及之處,皆是柔軟滑膩的觸感,讓她很是喜歡,只是……這坐席實在是太引人遐想了,她的小臉也跟着浮現出一片緋紅嫣然。

龍千絕的手一揚,車門徐徐關閉,也將車外的陽光阻擋在了外邊,帶來一室的昏暗和曖昧。他屈着身,只與她距離半臂的空間,他含笑端詳着她,他的視線好似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撫過她光潔的額,她細美的眉,她水色迷離的眼睛,她小巧的鼻子,她白皙的面頰,她美麗的脣,她優美的下巴……

在他專注的視線盯視下,云溪感覺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白皙至嫩的肌膚,泛起了層層的紅暈,誘人得好似一朵隨時任君採擷的花兒。

“不要這樣看着我!”

“真美!”他握起了她的手,將它湊到脣邊輕輕地吻着,深邃的目光裡驀地多出了一抹火光,細細的將她從頭看到腳,不放過任何的細節,深眸裡滿是讚美與驕傲,“溪兒,無論什麼時候看你,你都是這麼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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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身,半撐着身子,繼續端詳着她,一隻大手探出食指,自她的額前慢慢地下滑,經過她的鼻樑,她的脣,她的下頜……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很迷人!”

濃重的男性氣息包圍着云溪,隨着他的手指不斷向下遊移,云溪不自覺地仰起了頭,加快了呼吸,使得他的長指繼續慢條斯理地游下她的頸項,移向她的乳溝。

“嗯……”輕輕的嬌吟聲自她嘴裡逸出,云溪懊惱地咬脣,居然發出這麼羞人的聲音,她恨不得找個地洞往裡鑽。

“別這樣!”她抓住了他那根不安份的手指,撐着身子,想要坐起。

這時候,馬車忽然動了,她觸不及防,又重新倒回了純白的狐皮上。墨發凌亂地在純白的狐皮上鋪散着,分明的黑白顏色,衝擊着龍千絕的視覺,他的眸子忽地一黯,整個身子便欺壓了下去,與她的身體密密地貼合。

“嗯……”她再次嬌哼了聲,怨怒地瞪着他笑得魅邪的容顏,明顯底氣不足的聲音喝道,“滾開!不然就對你不客氣了。”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無辜的口吻道:“沒辦法,馬車太小了,似乎沒有其他坐的地方了。”

馬車太小?沒有其他坐的地方?

云溪胸前一陣起伏不定,這麼大的馬車,他還嫌小?旁邊那麼多的空位子他不坐,偏偏要趴在她的身上嗎?

她突然覺悟過來,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將馬車改裝成這樣,這哪裡是什麼座位,分明就是一張……牀嘛!

流氓!

想到他的惡劣企圖,她的小臉頓時爆紅,小手使勁地捶打着他。

“快起來!這裡是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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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脣邊魅邪的笑意放得更大了,然而身子卻沒有絲毫要挪動的跡象,不安份的手掙脫了她之後,繼續在她的身上搗蛋。

“那如果不是在馬車上,是不是就沒問題?”

“我可沒有這麼說!”她的喊聲有些大,似乎驚動了車外的路人,隱隱有些議論的聲音傳入了馬車內,云溪更加凌亂了。

他真的有氣死她,讓她暴走的本事!

爲了不讓他繼續使壞得逞,云溪閉上眼,決定挺屍,不再理他。

他想玩,自己一個人玩去,她可不在大街上陪着他在馬車裡廝混。只要一想到馬車外邊人來人往,而他們卻在馬車內這麼近距離地貼着,她的雙頰就燙熱得厲害。

龍千絕輕笑着垂眸,望着她閉着雙目,小嘴微撅的可愛神態,心底的那一泉甘甜愈加翻涌。他凝視的目光在剎那間變得無比的柔和和憐愛,俯首,吻上她的脣,很用心,很柔情,很挑逗。

“溪兒,你可知道……這幾日我有多想你。”

他的聲音醇如烈酒,讓云溪沉醉其中,陷入了暖暖的海洋中,忘記了掙扎。她繼續閉着雙目,任由他溫柔地憐愛着。

他的脣很柔軟,吐納的呼吸細細的,卻又是如此的香馥。云溪心中微動,居然好想將舌探進去,尋找那最甘甜的源泉。

他的脣卻在這時候撤去了,留給她些許的失落和空虛。

他的手,又開始撫摸着她,觸摸很輕很輕,不敢加上任何的力道,就怕在那水嫩的纖滑上留下粗魯的印記。些微的冰涼,滑膩又柔嫩,摩挲在指腹上的味道也是如此驚人的甜蜜。

在這份溫柔而甜蜜的暖意包圍中,不知是昨日太過勞累,還是太沉醉於其中,她居然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龍千絕聽到了她淺淺的酣眠聲時,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小女人,居然撇下他,自己呼呼大睡了!

難道他的技術就真的這麼差,這麼乏味,使得她昏昏欲睡?

翻了個身,仰身並排躺在了她的身側,他側頭看着她沉睡中猶如嬰兒般恬美的小臉,嘆息之餘,心底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他伸手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裡,輕輕地挪動她的頭顱,讓她倚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馬車穩些,不許驚擾了夫人。”

坐在馬車外駕車的弟子,聽到了車內傳來的吩咐聲,連忙應聲,將馬車的速度又明顯地放慢了。

云溪甜甜地睡了個回籠覺,壓根不知道自己一路上都晃悠着偎依在龍千絕寬厚舒服的懷抱裡。喚醒她的是一個綿綿的親吻,她懶洋洋的掀起眼,又合上,以爲自己還在夢中。當他的吻溼熱的轉向她的耳畔時,她纔有些敏感的縮了縮脖子,美夢也驚醒了。

“溪兒,我們到了。”

渾厚的低笑在她耳邊繚繞,灼熱的氣息讓云溪覺得騷癢無比,低頭注意到自己的睡姿和兩人現在所處的姿態,她一臉的窘色。猛然坐起了身,敲打了下自己的腦袋,她怎麼就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幸好,沒發生什麼事!

這廝準備了這麼一輛華麗得有些不像話的馬車,壓根就沒安好心,跟一個意圖不軌的“流氓”同坐一輛馬車,她居然也能安心地睡着。她是大腦太過大條了,還是對他太過放心了?

她懊惱的神色和小動作落入了龍千絕的眼中,他清雅的笑聲低低地傳出:“我們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麼事,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去死!”云溪輕瞪了他一眼,推開車門,率先跳下了馬車。身後,他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張揚。

馬車外陽光明媚,耀眼的光線,讓云溪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待適應過來後,眼前入目的便是飛瀉而下的瀑布,還有一汪清澈見底的水潭。

心情,豁然開朗。

快步跑到水潭邊,回首,瞪向身後還在大笑中的龍千絕,云溪朝着他勾了勾手:“你過來!”

龍千絕舉步向她走來,衣袂翩躚,薄脣上的笑意不減。

“夫人喚我何事?”停在了離她一步遠處,他傾身湊近她的臉,笑容愈加魅惑清華。

云溪無語地看着他幾乎貼近了她鼻尖的放大臉孔,伸出一隻食指,點在了他的鼻尖,將他徐徐地往後摁。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好吧。”他輕咳了聲,換上了一副較爲正經的神色,再次沉聲問道,“夫人喚我何事?”

云溪嘴角抖動得厲害,這根本就是換湯不換藥,好不好?

真受不了他!

“你這幾天去哪裡了?”

他又換上了一張魅惑的笑臉,慢慢地湊近她跟前:“你想我了嗎?”

“纔沒有!”食指點着他的鼻尖,再次將他摁了回去,云溪頗爲無奈,從前怎麼就不知道他是個如此無賴之人?而且無賴的程度在一級級的提升當中。

“你到底去了哪裡?”

龍千絕收斂了笑容,側身一步,負手站在了水潭邊。他舉目望着瀑布的方向,眼神變得深邃而迷離:“你應該見過赫連紫風了吧?”

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讓云溪心底有些發虛。

沒道理啊,她跟赫連紫風認識這事,壓根就沒人知道,他這麼問又是什麼意思?

“赫連紫風此人亦正亦邪,性情難以琢磨。他一邊跟聖宮作對,來顯示他們十大家族擁有足夠的實力,可以不必倚靠聖宮的力量,另一方面又處處打壓我凌天宮的勢力,藉以標榜他們十大家族雖然與聖宮作對,但絕非是邪派,而是真正的正派人士……這一着棋,的確是高明!”一抹精光自他眼底劃過。

“所以,你和凌天宮就成了炮灰……你這次突然離開,也是跟赫連紫風有關?”云溪斂眉思索着。

“赫連紫風查探到我這段時間在沁陽城逗留,所以故意派人前去凌天宮挑釁,製造事端,想要將我引回凌天宮。我雖然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究竟是什麼,不過他若是以爲這麼簡單就能控制我的行蹤,那他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凌天宮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我不在,凌天宮也依舊屹立不倒。”他冷笑了聲,慵懶的聲音道,“他敢偷襲我的後方,那麼我就以其之道還之,也派人去侵擾了他的後方……”

“那結果如何?”云溪脫口而出,心中卻是在細細地琢磨,赫連紫風故意將龍千絕引回凌天宮,究竟是爲了什麼?

龍千絕邪肆地挑了挑眉梢,勾脣,神秘地笑道:“結果……結果我搶了他赫連家的幾個錢莊,將所有的銀票和金子全部送來給你,當作求親的聘禮了。”

云溪微愣了下,不由地噴笑出聲,這傢伙要不要這麼邪惡,居然搶人家的銀票和金子,來當求親的聘禮!赫連紫風若是知道,他搶了他們家的銀票和金子,卻是送給了她作爲聘禮,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他還能保持那副冷冰冰的漠視表情嗎?她的心底也小小地生出了一種邪惡的念頭,頗有些期待,想看看他除了冷漠的面孔外,究竟還有其他怎樣的面孔。

“你也太沒有誠意了!聘禮居然也是打劫來的,那今天的求婚可不算,不能這麼便宜了你。”

“聘禮是搶來的,心可是真心!你若是不信,可以摸摸這裡,它是不是正在爲你而跳動?”

龍千絕噙着一抹淺笑,極爲無恥地拉過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云溪握拳輕捶了他一下,嗔道:“廢話!人的心無時不刻都是在跳動的,倘若真的不跳動了,那你怎麼可能還活生生地待在這裡?”

龍千絕靜靜地看着她,眸光一動不動。

氣氛突然之間變得有些怪異。

“溪兒,跟我去凌天宮吧,等到了凌天宮,咱們就成親。以後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我一定給你們一個最幸福的家。”

他的黑眸深沉若子夜,目光專注,就那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手被他握着,不大不小的力度,很有力,很真實。云溪回望向他,他的眸光之中閃動着無比的認真,他是認真的、誠懇的,他用自己的真誠,向她敞開了他最爲寬廣的懷抱。

只要她點頭,幸福觸手可及!

他可以給她幸福,她一直深信這一點。之前她一直在猶豫,心中有着各種的顧慮,然而這一次,她願意拋開所有的顧慮,去迎接這種幸福,她嚮往已久的幸福。

“溪兒,你願意嗎?”他的嗓音壓得很低,卻有着十足的把握。

盈盈如水的目光望着他,云溪踮起腳尖,稍一傾身,便觸到了他的脣。脣瓣相貼,只是輕輕的一觸,便立即分開,如蜻蜓點水。

“我願意跟你走……”

龍千絕狂喜,一把勾住了云溪的脖子,拉過來就狂親了下去,吞盡了云溪接下來還沒有說完的話。

云溪猝不及防,他的長舌便長驅直入,攻城掠地,不似之前溫柔的吻,卻是狂熱而霸道的吻,好似要將她整個兒吞入腹中,帶着龍千絕一貫的強勢,一貫的霸道。

他將心中所有的喜悅全部融入在了這個狂吻之中,他期盼了這麼久的願望,現如今終於實現了,沒有比這更加令人欣喜之事了。

“嗯,你聽我把話說完……”云溪好不容易找了個間隙表達自己的意見,臉紅心跳之餘,不由地嗔怪他的心急。

“還有什麼話?不聽、不聽,我只聽那一句!”他居然耍起賴來,修長的五指緊扣着她的頭顱,再次深深地痛吻。

他的吻熱力四射,像是一團火在熊熊燃燒着,不止點燃了他自己,將她也一起點燃。云溪逐漸沉醉在了他的霸道的熱吻當中,神魂顛倒。

兩人原本就站在了水潭邊,不到一步之遙。纏綿間,云溪腳下一個不慎踩了空,連帶着龍千絕一起雙雙跌入水潭。

云溪從水裡鑽了出來,頭髮凌亂地溼貼在了她的臉頰上,頗爲狼狽。擡頭時,看到了同樣狼狽的龍千絕,一連串清越動聽的大笑聲,便不由自主地逸了出來。

“哈哈哈哈……”

她的笑自然流露,毫無遮掩,此刻的狼狽絲毫不影響她不染塵纖的氣質,她的身上洋溢着無限繁世的光華,讓天地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龍千絕的一雙眸子裡瞬間閃過驚豔,這是他的女人,他擁有一生的時間來慢慢欣賞她的美。

“小妖精,你就這麼想看我出醜?”他的大手一揚,掀起了一片水花,打向了她大笑的美顏。

云溪縮着脖子靈巧地一躲,還是被些許的水花飛濺到,她連忙不甘地往回潑。

“比起上一次,我覺得今天的遠遠不夠!”

她居然還敢提上一次?龍千絕眸子一黯,掠過了幾道精光,忽然屈身往前衝傾,將她牢牢地箍在了自己的懷裡。

清涼的水,滅不了他心中的火熱。

他端起她的下頜,俯首吻在了她細小白嫩的雪頸,反覆吻舔,總也不知足。

“上一次欠下的,這次還上!”

“別!不要在這裡——”云溪輕吟着,有些情難自控。

龍千絕停止了一切的動作,眼底蘊藏着些許的失落,莫非到了此時此刻,她的心還是無法向他徹底敞開?

他的吻忽然撤去,云溪的心底也升起了一種莫名的空虛感,捕捉到他眼底的那抹失落,她主動攀上了他的脖子,婉轉動聽的聲音細細地說道:“晚上,我在房間等你——”

說完,她一頭栽入了他的懷裡,羞得不敢再擡起頭來。

第一次這樣主動地邀請一個男人來自己的房間,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種話來,然而,就是不想看到他失落的表情,所以她情不自禁了。

龍千絕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眼底深處的靜謐幽潭,也在瞬間變成了滔天的巨浪,精光四溢。他低頭去尋她的眼睛,她卻死死地閉上了雙目,好似只要一睜開就會見光死。如此可愛的神情,引得他心底微微地激盪,眼底的愛憐也更濃了。

強壓下心頭的狂喜,他輕咳了聲,故作深沉道:“今晚嗎?我得回去問問四位護法,看看我今晚有沒有其他的安排先……”

“你去死!”云溪低頭狠狠地在他肩頭咬了一口,順便還送了他一腳,轉身跑上了岸。

“哈哈哈哈哈……”這一次換龍千絕朗聲大笑了,他揚聲,遠遠地朝着她喊道,“夫人放心,晚上我一定去,不見不散——”

云溪腳下跑得更快了,只恨自己沒出息,怎麼不先敲昏了他再跑呢?

真是個惡劣的男人!

得了便宜還賣乖!

返回將軍府的一路,云溪跟他劃下了楚河漢界,堅決不許他越界,也不搭理他。誰讓他如此惡劣,得了便宜,居然還取笑她!

龍千絕鬱悶了一路,原本想要偷香竊玉的小算盤也只能打消了。

看來以後爲了自己的性福着想,他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了他的親親夫人!

下馬車的時候,龍千絕率先跳下馬車,等候在了車門旁。待云溪出來,他便主動上前,充當小廝。

他優雅地伸出一臂,含笑望着云溪:“小的恭請夫人下車。”

云溪斜睨了他一眼,微泯了下嘴角,伸手遞向了他。藉着他的力道下了馬車後,她跩跩地甩了下長髮,昂首道:“小絕子,跪安吧!”

說完,她柳腰一扭一擺地朝着府門方向得瑟地走去,脣邊盡是得意的笑。

能讓堂堂一代邪尊當一回她的小廝,她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哈哈哈……她在心底狂笑,嘴裡也跟着出了聲,笑得十分得意。

“小絕子?”龍千絕額頭上落下了幾條黑線,什麼叫做過河拆橋,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低低的輕笑聲,從身後方向傳來,帶着幾分隱忍的意味。

他冷眸往後一瞪,立即將趕車的屬下嚇得身子僵直,一動也不敢動。

“若是讓我知道這事傳了出去,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知道!屬下一定嚴守秘密,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夫人給您取了外號……”下屬一邊說着,一邊瞄見尊主的臉色似乎又冷了幾分,他連忙用手直接堵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越說越錯。

龍千絕鬱悶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邁步走向了將軍府的大門。

雲家的家宴。

雲家的老少對着龍千絕一人,來了個三堂會審。

當然了,因着龍千絕強大身份背景的關係,雲家老少問話的語氣那是相當的客氣和委婉的。

“龍小婿,家裡都有什麼人哪?雙親可都安好?”

云溪盯着雲老爺子一臉慈祥的詢問,很是無語。

龍小婿?這算哪門子稱呼?再說了,他們貌似還沒有成親呢。

低頭扒着飯,云溪決定無視老爺子,不過對於這個答案,她倒是很感興趣。認識龍千絕這麼久了,除了知道他有一個弟弟外,有關他其他家人的訊息,她一無所知。

“回爺爺的話,在下家中有不少的兄弟姊妹,雙親也都健在,只是……他們所居之處離這裡甚遠。我和千辰兩人自幼就與家人失散,無法去往他們的居處,但卻知道他們眼下必定是過得甚好的。”談及自己的親人,龍千絕的眼底泛起了一抹難言的黯然,不止他情緒低落,同桌的龍千辰也跟着低低地嘆息。

“無法去往他們的居處?爲什麼?難道他們居住的地方,尋常人無法抵達?”云溪好奇地插嘴問道。

龍千絕略一沉吟,思緒悠遠,他清涼的目光微微暗了下,又徐徐亮起。

“這事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吧,醜媳婦終歸是要見公婆的。”

他的語氣很認真,口吻很嚴肅,云溪很凌亂,很無語,很想找塊豆腐往腦門上撞。

這男人怎麼沒說幾句話,就又開始調戲起她來了?難道調戲她,惹得她風中凌亂,就是他最大的樂趣?

桌子上一片低低的嗤笑聲。

“孃親,爹爹的父母,那就是小墨的爺爺和奶奶了。他們見到小墨,會喜歡小墨嗎?”

“小墨這麼聰明可愛,他們當然會喜歡的。”龍千絕將小墨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輕撫着他的小腦袋,眼底卻掠過了一抹異常的黯然。

云溪一直注視着他,自然也沒有錯漏,看來他的家族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他現在不想說,那麼她便不問,但她相信總有一日,他會親口告訴她的。

“小墨,我可是你的親叔叔,以後可不許再問我討要銀子了。叔叔也是個窮人,最後還是要問你爹爹討要餉銀的,他都已經好幾個月不給叔叔發餉銀了……”龍千辰趁機打小報告,弱弱地偷瞄着他大哥的臉色,戰戰兢兢。

“孃親說過,親兄弟都要明算賬的,像叔叔啊,表舅舅啊,就更要明算賬了……”雲小墨小小的眼神往容少華的方向飄了過去,帶着幾分鄙視。

容少華被他小眼神一瞟,渾身開始冒汗了,手中的摺扇使勁地扇,順便將摺扇往上一擡,阻隔了小小表侄子的小眼神。

他不就是那個一直拖欠着款項未付的表舅舅麼?

云溪也跟着兒子一起,給了容少華一個鄙視的眼神,淡淡的口吻道:“小墨,認清這個世界吧,現實是殘酷的。這世上總是有那麼一些人,金絮其外敗絮其中!尤其是那些位列十大變態男排行榜上的人,說是什麼十大家族的精英,結果呢?令人失望透頂!”

容少華手中的摺扇顫了幾下,終於忍不住了,咳了幾聲道:“不就是十萬兩白銀麼?用得着把我貶得一文不值嗎?”

龍千絕這時出聲,好心地提醒道:“現在已經不是十萬兩白銀了,按照江湖慣例拖款未還的,按每日一成的利息來算,你從欠款至今,前後差不多也十來天了,至少得歸還二十萬兩白銀。”

容少華有些激動:“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江湖慣例?到底是誰定的,什麼時候定的?”

龍千絕一邊摸着兒子的頭,一邊懶洋洋的聲音道:“剛剛出爐的江湖慣例!至於制定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就知道會是這樣!

容少華終於明白了一個真理,那就是沒事千萬不要招惹這一家子,尤其不要欠這一家子銀子,因爲他們一個個都是守財奴,摳門得不行!大的是這樣,小的也是這樣,真是極品的一家子啊!

雲夫人見着自家的侄兒面色難堪,於心不忍,便主動出聲轉移各人的注意力。

“聽說賢婿住在凌天宮,凌天宮位處傲天國的地界,與南熙國相趨甚遠,不知你們成親後,是否能經常回來南熙國探親呢?”

丈母孃一聲“賢婿”叫得龍千絕心底一陣舒暢,他微眯起狹長的眸子,淺笑溫聲道:“娘請放心,我會時常帶溪兒和小墨回來探親的。你們也可以去凌天宮小住,跟溪兒母子團聚,就是長住也沒問題,凌天宮多的是空餘的屋子。”

左一個娘,右一個爺爺,他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云溪抿着笑,同時也不忘甩給他幾個白眼,心底卻是暖暖的。他堂堂一代邪尊,天下人聞之無不色膽具裂,卻能爲了她,如此尊重她的家人。這份情意,她若是視若無睹,那麼她真是沒心沒肺之人了。

正思索間,一隻鹹豬手從桌子底下伸了過來,捉住了她的小手,握在了他的掌心處。他的手掌暖暖的,還有些許的薄汗,可是卻很有力,牢牢地捉着她的手,無形之中給她力量。

云溪沒有躲開,感動於他的那份真誠的心意。

這時候小墨開始打哈欠了,睡眼惺忪:“孃親,小墨困了。”

“好,孃親帶你去睡覺。”

正欲掙脫龍千絕的那隻手,他用秘音突然傳話過來:“今晚,不見不散——”

“咳咳……”云溪差點被嗆到,小臉刷地爆紅,雖然他用的是秘音,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然而這內容也太令人遐想了些。

“溪兒,你沒事吧?臉怎麼這麼紅?”雲夫人關切地詢問道。

“沒事,咳嗽咳的。”云溪暗地裡狠踹了龍千絕一腳,抱着兒子,匆匆離開。再不走,還不知他會傳些怎樣不像話的秘音過來呢。

熱氣瀰漫着房間,云溪整個人泡在浴桶裡,微闔着眼,一臉享受的表情。

絕色的臉頰因爲被蒸汽蒸騰的緣故,紅撲撲的,十分誘人。一身雪白的肌膚好似錦緞一般光滑,在柔和的燭火掩映下,有着陶瓷一樣的美感。烏黑的長髮披散着,一半輕輕的飄在水上,另一半蜿蜒在她雪白的背脊上,像是一條條烏黑的小蛇,她就像只暗夜裡的精靈,渾身上下散發着致命的誘惑力。

“今晚,我在房間等你——”

“今晚,不見不散——”

想到今晚即將發生之事,云溪雪白的肌膚頓時染上了一層緋紅,整個人幾乎都要燃燒起來。

她現在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好似即將被送入龍神的五臟廟的祭品,想想就覺得可笑。然而,因爲是他,所以她期待,期待那美好的一刻來臨。和自己相愛之人做那種事,是每一個女人最爲美好的願望,她也不例外。

儘管有些緊張,有些害怕,更多的卻是激動和興奮。

房間的窗戶突然被一陣風撞開。

透過屏風,她看到了一抹人影自窗臺處一躍而入,動作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落地無聲。來人身形頎長,高大的身影映在屏風上,像是一座巍峨的山,隨着他一步步走向屏風,那山峰也跟着向她撲來。

“停!等一下!我……我還沒準備好。”云溪一陣臉紅心跳,他居然跳窗而入,也不事先打聲招呼,害她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心跳如擂鼓。

高大的身影應聲停下了。

他就停在屏風前,默不作聲,呼吸也很平緩,然而云溪卻能感受到他強烈而熾熱的目光,彷彿能穿透那道薄薄的屏風,將她身上全部點燃。這樣的他,太過可怕了,讓她心底愈加慌慌的,不知所措。

“我……我有點緊張,怎麼辦?”

“要不然……要不然我們明晚再……你怎麼不說話?不高興了嗎?”

“算了,你進來吧!”

她索性將眼睛一閉,打算慷慨英勇就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他想要就自己動手吧,她不管了。

腳步無聲,唯有悉悉索索的衣角摩擦聲,讓她感覺到他的存在。

濃重的男子氣息逼近,她的心也跳得更加迅速,淡淡的芳草夾雜着竹香飄入她的鼻端,這味道……

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肩頭,指腹和掌心處的細繭摩挲着擦過她細嫩的肌膚,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陌生的觸感,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緊緊地閉着雙目,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另有一隻手擡起了她的下顎,那股熟悉的氣息再次逼近,脣上驀地多了一個力道,軟軟的,冰冰的,那是一個充滿掠奪氣息的吻,雙脣剛一貼上,對方的長舌便長驅直入,肆意地攪弄着她口腔裡的每一處。他掠奪着她的氣息,掠奪着她的呼吸,掠奪着她無處不在的甜美……

身子忽地被他從水中撈起,云溪猛然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中,他的一隻手扣在了她的腦後,另一隻手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手掌分明冰冷,卻能在她身上擦起一股火來,熱度越燒越旺。

他怎麼如此心急?

云溪被他吻得幾乎無法呼吸。

又是破窗而入的聲音。

怎麼還有人夜闖她的房間?

云溪驀地睜開了眼,眼前無限放大的臉孔,瞬間映入了她的眼簾,她的雙瞳也跟着猛然放大。

“唔——”她用力地推開了眼前之人,羞惱感頓時充斥着全身上下。

怎麼會是他?

她居然搞了烏龍,獻祭獻錯了對象!

轉首間,龍千絕一襲墨色的長衫,此刻就巍立在了屏風旁,一雙深沉黝暗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她跟前的男人,一股危險而可怕的氣息籠罩着他,甚至她感覺到了一陣漩渦般的寒意以他爲中心爆發而起,氣勢洶涌!

“千絕——”云溪頓時呆住了,有些發懵,她真的很怕龍千絕會誤會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釋眼前的狀況。

她卻全然忘記了,自己此刻正一絲不掛地站在浴桶中,就這麼無遮無掩地被夾在兩個男人的中間,是多麼不合時宜的一幅畫面。

龍千絕順手從屏風旁邊拿起了一件衣裳,向着半空中鋪展,三兩下就將她包裹在了其中,直接將她的人從浴桶中帶了出來,攬入了他的懷裡。

“乖,去一邊把衣裳穿好。”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帶着濃濃的磁性,卻也溫柔。

云溪擡眸看向他,他卻沒有在看她,他的視線全部落在了對面的不速之客身上,眸光忽明忽暗,深不可測。

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她看到了胸前略帶溼意的赫連紫風,他的雙脣有着格外的嫣紅之色,那是方纔痛吻之後留下的痕跡。他也沒有在看她,全部注意力亦都落在了龍千絕的身上,他的眸光更加深沉,更加可怕。

怎麼會是他?他爲什麼要吻她?難道他心裡也一直對她存着那樣的心思?還是她今夜的言行太過放浪形骸了,才導致一個心性涼薄、冷酷無情之人,也會動了那樣的心思?

兩個男人相互對望着,沉默再沉默,彼此的身上都在噴發着強烈而危險的氣息,讓云溪感受到了無形的壓迫力。

她忽然之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感,於是小心翼翼地退到了遠處,將自己穿戴整齊。待她退回到屏風處,卻赫然發現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

門依舊緊閉,只有窗臺前的那盆稀落的盆栽枝葉在劇烈地抖動着。

這兩人不會是另尋地方打架去了吧?

怎麼會發生這麼烏龍的事件?還有那赫連紫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無端端地就出現在了她的房間,而且是跳窗而入?

似乎這兩個男人都喜歡跳窗而入,難道她房間的門壞了?

云溪使勁甩了甩頭,似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兩個爭鋒相對,可千萬別鬧出人命來啊!

“玄翼,現身!”

將軍府的上空,飛龍盤旋,龍吟聲聲,將府內的所有人全部驚動。

云溪一躍飛上了玄翼的背脊,也顧不上其他了,指揮着它,往附近尋找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的下落。

西山之巔,月影之下,兩大高手激烈對決!

云溪騎着玄翼在沁陽城的附近尋找了許久,最終終於在西山之巔找到了兩人的身影。月影之下,只看得清模模糊糊的兩條人影打鬥着,劍氣沖天。除了他們衣物的顏色能大致分辨出兩人的身份,除此之外,她什麼也看不清。

這兩人的破壞力極大,每一劍都在山巔留下深深的溝壑,每一次交鋒都能引來地動山搖,整座西山的最高峰在兩人的摧殘之下,岌岌可危。然而他們卻並沒有要罷手的意思,戰意越來越濃,玄氣橫掃着整片山峰,驚得云溪不敢靠得太近,以免禍及無辜。

云溪有些焦急,翹首觀望着,然而孰勝孰負,誰又佔了上風,她居然一點也看不清,這就是高手和低手之間的差距了。

此刻,她似乎不宜出聲,不宜驚擾了他們,只能靜靜地等待着他們之間分出勝負。

“主人,這兩個男人的實力都好恐怖!之前我還以爲龍千絕的實力已經夠嚇人的,沒想到還有一個跟他同樣嚇人的。”

聽到玄翼微顫顫的聲音,云溪嘆息了聲,想起六年前初見赫連紫風,他幾乎將他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全部投在了玄階的修行上,整整五年的時間,他日夜不休。能有今日的成就,離不開他的不懈努力。

“難道正是因爲他將自己逼得太緊,太急迫地尋求精進,所以纔會做出那等駭人聽聞的事情來?”云溪在心底微微地嘆息,說實在的,她並不希望他有事。因爲除了那一件令她驚恐之事外,他似乎從未做過傷害過她的事,甚至連她的性命都是他救的,他還將珍貴的九轉靈珠也寄放在了她的身上,可見他的本性未必就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冷酷無情。

不希望赫連紫風有事,但她更不希望有事的,卻是龍千絕。

目光遊移間,她突然瞥見了山腳下有一個人影攢動,他健步如飛,身影如風,一個個的虛影留在山路間,然而他的人早已躍至了半山腰。

“是黃龍尊者!”云溪認得那人的身影,心中猛然一驚,他鬼鬼祟祟地上山,不會是想趁着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拼得你死我活之際,突然偷襲,同時除去兩人吧?

“嗨,黃龍尊者,這麼晚還不睡,也來上山遛達遛達?”云溪迎風站立在玄翼的背上,朝着山腰上的人招手示意。

黃龍尊者發現自己的行蹤暴露,不得不停下來,轉首望向了玄翼背上的云溪。

“你果然馴服了玄龍,也就證明,那日在山坳裡殺我聖宮弟子的兇手就是你!你還想怎麼抵賴?”黃龍尊者陰冷地笑着,目光如鉤。

云溪清越的笑聲傳遍了山峰的上空,朝着他勾勾手道:“有本事,你就上來殺我啊!我就站在這裡,等你來!”

餘光處,她明顯地看到激戰中的兩人動作同時遲緩,兩人的身影也逐漸顯現出來,清晰可辨。云溪心頭一熱,自己果然押對了砝碼,或許只有以身涉險,才能阻止兩人的繼續交戰。

“黃龍尊者,聽說你收服了黃龍,而我收服了玄龍,不如把你的小傢伙也亮出來,咱們比試比試?”

黃龍尊者經她這麼一激,頓時怒了,對着長空高喊了聲:“黃龍,現身!”

四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動靜,就連山巔上的兩人也停止了打鬥。

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同時收了手,各自向後退開,保持最安全的距離。

同樣衣袍獵獵,同樣目光如箭。

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又齊齊將目光調轉向了半空中那個站在玄龍背上正囂張挑釁的女子。

小祖宗,她莫不是嫌命太長,所以哪裡有板磚就往哪裡撞?

黃龍尊者豈是好惹之人?

龍千絕微微擰眉,一邊防備着赫連紫風,一邊替她擔憂。

這個女人……赫連紫風心神微動,眸光不住地閃爍,心思難測。

“咦?你的小黃龍呢?莫非拉肚子,沒力氣趕來了?”云溪繼續忽悠着,心底卻在和玄翼暗暗交流着。

“玄翼,你和黃龍比,到底哪個實力更強大些?”

玄翼呼哧呼哧地噴着龍息,得瑟地搖頭擺尾,秘密傳音道:“天地玄黃,以天爲尊,依次以下,玄字排在黃字之前,那麼我的實力自然也是勝過他的!”

“那就好!”云溪稍稍放了心。

玄翼又再次說道:“只是,黃龍怎麼說也是我昔日的兄弟,我實在不想跟它交手……”

“我沒有要你主動跟它交手,只是自衛。倘若它待會兒不對你動手,你也無須動手,但倘若它聽從它主人的號令,想要殺我們,那麼我們也只好全力反擊了。因爲這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保住性命纔是最爲重要的。”

“嗯,聽主人的。”

黃龍尊者氣得臉色漲紅,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女人,他今日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讓她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遠遠的,一聲長長的龍吟自天邊而來。

龍吟聲,越來越來近。

“咦,不是說黃龍嗎?怎麼黑不溜秋的,像條泥鰍?”云溪咦了聲,頗感意外,她還以爲黃龍顧名思義就應該是黃色的龍身,可萬萬沒有想到它居然是一條黑色的龍,而且不是純黑,身上有不少雜色,外觀實在有些不雅觀。

黃龍好似聽到了她的話,突然之間咆哮起來,在半空中抓狂地翻騰。

“主人,你把黃龍兄給激怒了,黃龍兄最討厭別人說它像泥鰍了。雖然它長得的確是太醜了,連我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可是它發起狂來,還是蠻可怕的。”玄翼一副又是炫耀又是擔憂的口吻。

“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不就是一條小泥鰍嗎?難道還能把你給吃了?”

玄翼被她一激,連忙精神抖擻道:“那怎麼可能?主人你就放心吧,交給我,我一定讓它吃不了兜着走!”

那邊,黃龍尊者也騰飛而起,躍上了黃龍的背脊,怒目瞪視着云溪,冷聲喝道:“只會耍嘴皮子,算什麼本事?今日本尊者定要好好給你一個教訓!黃龍,拿出你全部的本事來,給我殺!”

“想殺她,先問過我!”

“……”

山峰之巔,兩條人影也同時騰飛而起。

霎時間,四人、兩條龍,在天空中交匯,更加強大的戰意在西山的上空碰撞、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天邊,悶雷驚響,劈下幾道閃電,給寂寥的暗夜增添了幾分幽魅和神秘。

倘若此刻有人臨近西山,就會發現西山的上空龍騰虎躍,黑雲滾滾,電閃雷鳴,彷彿世界末日來臨。

兩條龍交纏在了一處,遮蓋了大半個夜空,星辰和月光都變得黯然。

龍尾偶爾掃到山峰,都會帶下來一大片的山石滾落山間。

相較於兩條龍的激戰,四人之間的戰鬥,也絲毫不亞於它們的交戰程度。

四人之中,云溪的實力是最弱的,根本無法與黃龍尊者強大的實力相抗衡。幸而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護在了她的身前,難得暫時摒棄了前嫌,彼此默契地合作,死死地壓着黃龍尊者打。云溪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不由地心中微喜。在他們的掩護之下,她也不忘時不時地丟銀針放暗器,暗算黃龍尊者。

黃龍尊者罩着一臉的黑霜,怒氣越來越盛。

龍千絕居然和赫連紫風聯起手來對付他,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爲他們二人打得不可開交,是不可能有閒暇來顧及這邊的,他正好趁機收拾了這可惡的女人,然後收服了玄龍,爲聖宮挽回一些損失。

然而,事實往往出人意料。

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居然聯手了,而且一個個都好似護着什麼寶貝一般,死死地護在那女人的跟前,他的雙目暴突,驚詫之餘,是滿滿的暴怒。

他若是知道,這兩人都這麼重視那女人,他或許該早早地將這女人抓了,以此來要脅他們,或許他就不需要像現在這般無力地同時抵擋兩人的強橫打壓了。

該死的!

那女人居然還敢朝他放暗器?

“啊——我要殺了你!”整座山中充斥着他的咆哮聲,甚至蓋過了龍吟聲聲。

云溪輕笑着,沒心沒肺地說道:“大叔,別激動,激動容易傷身!看你那身子都虛得不行了,再傷着,怕是以後都很難再補回來了。你讓你的那些女人們可怎麼辦呢?下半生的性福可是岌岌可危羅。萬一她們忍不住,紅杏出牆,給你戴上幾頂高高的綠帽子,那你就不用再叫黃龍尊者,直接改名叫綠毛龜得了……”

龍千絕的嘴角猛然抖動了下,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真可愛!

赫連紫風的嘴角也有明顯抖動的跡象,她還是跟從前一樣,說話毫無遮攔,氣死人不償命!

“噗!”一口鮮血自黃龍尊者的口中噴出,他實在是被她的話給氣炸了。他的動作稍稍一緩,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的劍便在電光閃爍間,逼至了眼前。一前一後,兩柄劍同時刺透了他的心臟,他雙目暴突,充滿了血色,死不瞑目。

黃龍見主人被殺,頓時憤怒地仰天咆哮,朝着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瘋狂地甩尾襲來。黃龍的攻勢太過猛烈,兩人唯有暫避鋒芒,在他們退離的間隙,黃龍沒有再繼續追擊他們,而是叼起了它的主人,飛騰着消失在了遠處的黑幕之中。

“別追了!”云溪突然喊了聲,阻止了玄翼想要繼續追趕的念頭。

“人無情,龍有情!”云溪遙望着黃龍消失的方向,低低地念了句。

兩道目光朝着她的方向橫掃了過來,將她從失神中拉了回來,她轉首望去,同時對上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的目光,腦海中倏地浮現出之前在房間時的情景,她絕色的容顏倏地染上一層緋紅嫣然。

夜空下,她披散着頭髮,墨發如綢緞一般迎風飄展,凝脂一般的雪膚,在染上了一層粉色後,愈加動人心魄。她白皙的雙足,未着寸縷,光潔的足踝,和可愛玲瓏的腳趾全部一覽無餘地暴露在了空氣中,性感而挑逗,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親吻。

單薄的衣襟迎風舞動,裡面的內容若隱若現,令人浮想聯翩。

此刻的她,美得驚心動魄!

兩個男人靜靜地看着她,眼底皆是一片癡迷和熾熱。

云溪感覺到了他們異樣的目光,不由地順着他們的目光低頭往下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臨出門時,走得太急,竟然忘記了穿鞋。

可是,就算她沒有穿鞋,他們也不必拿這種目光看着她的腳吧?

心底有些發砷,莫非這兩人都有變態的癖好?

被他們看得很是不自在,云溪輕咳了聲,試圖打斷這種不正常的氣氛:“那個……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早點回家,洗洗睡吧!”

龍千絕的額頭落下幾條黑線,這個小女人,發生了這種事,情敵就在眼前,她讓他如何安睡?一想起方纔在她房中所見到的一幕,他心底的怒意再次升騰了起來。

他怒目掃向了赫連紫風,夾槍帶棒的語氣道:“赫連紫風,想不到你堂堂十大家族之首的少主,居然如此不知廉恥,覬覦別人的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愧二字如何書寫?”

赫連紫風沉斂着濃黑的眸子,怒意也在心底翻騰,低沉的語氣道:“別人的女人?你怎知她就不是我的女人?”

“若論認識她的先後,我在六年前就已經認識她了,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裡?”

“我倒是想要問問,你堂堂一代邪尊,爲何要禍害一個良家婦女?難道你不清楚自己現如今的處境,想要將災禍也一併帶給溪兒嗎?”

“閉嘴!溪兒豈是你叫的?”龍千絕周身的寒氣猛然暴漲,像一陣疾風狂卷着山間的沙石,霎時間,漫天的飛砂走石,迷了人的眼。

六年前?他居然六年前就已經認識了溪兒?

這個事實讓他心底十分窩火!

云溪咬着下脣,處於無比的鬱悶中。

該死的赫連紫風,之前對着她一言不發,她還以爲他已經將過去的事都放下了。誰知偏偏選擇這個時機,偏偏是在龍千絕的面前,將六年前的事情揭露出來,這讓她情何以堪?

“我與溪兒同住在慈雲觀五年,我們幾乎日日朝夕相對。我受傷,她便替我包紮傷口;我舞劍,她在一旁靜靜地觀看;每有美食佳餚,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她有心事,無論是喜是悲,也是第一個來找我傾訴……我與溪兒之間的關係,又豈是你一個外人可以相比擬的?”赫連紫風沙沙的聲音,慢慢地敘說着,像是夜的呢喃。

然而,落入云溪的耳中,卻像天邊的一道驚雷,狠狠地朝着她的頭頂方向劈下,劈得她體無完膚!

她的雙脣使勁地上下打着架。

認識他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回從他嘴裡聽到這麼長的一段話。然而,他語出驚人,這內容,實在是太打擊她了。

他到底想幹什麼?想將她丟到火堆上架着炙烤嗎?還嫌她這邊不夠混亂嗎?

她緊張的神色望向了龍千絕,發現他的身影不住地在夜風中顫動着,他的眼底有兩輪幽幽的漩渦在疾速旋轉,彷彿能吞噬整個黑夜,他周身的寒意也越發得濃烈了。

云溪看着他,心底不由地發冷,真的很怕他會突然一掌拍過來,直接將她給拍飛了!

“赫連紫風,你混蛋!你到底什麼居心?不就是沒有守約嗎?你就這麼報復我?”云溪立即明智地調轉了槍頭,朝着赫連紫風的方向大罵,“再說了,當初是你自己說要我等你,我可什麼都沒有答應,所以你根本就沒有立場來指責我!”

赫連紫風深沉的目光輕掃了過來,定定地望着她,許久許久,都不曾說一句話。

云溪被他這樣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直着嗓子,衝他吼道:“你休想挑撥我和千絕之間的感情!我已經答應了他,要嫁給他爲妻,我很快就是他的女人了,所以,以後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不是很快,是今晚就會成爲我的女人!”龍千絕身形一晃,像一陣疾風般突然來至了她的身邊,大手一攬,強勢地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裡。他脣角向上一挑,突然俯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脣瓣。

脣舌熱切的吻着她的粉嫩小嘴,帶着濃濃的佔有慾,好似要將它上面殘留的屬於別人的味道全部吞食乾淨爲止。

她是他的,誰也別想覬覦她!

云溪被他突如其來的吻有些嚇到,直覺地想要躲開,他修長的五指卻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不允她退離半分。躲不了,只好順着他的意,雙手環上了他的脖子,慢慢地開始迴應他。

他想要氣走赫連紫風,她知道。

雖然手段有些不光明,她也只能配合他了,只是她不懂,赫連紫風對她存的到底是什麼心思,真的是單純地喜歡她,所以纔跟龍千絕爭風吃醋的嗎?

慈雲觀五年的相處,她竟然一點也沒有看透他的心思,究竟是他藏得太深,還是她對感情之事太過於遲鈍?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她早已習慣了他的冷漠和冷酷,她並不怕他,也不畏懼他,因爲她的心也是孤寂的,所以對於同樣孤寂的人,心底會莫名地產生一種共鳴。所以她試着接近他,去了解他的內心深處,在改變他的同時,也撫平自己孤寂的心。

倘若那件事情從沒有發生過,或許他們至今還是朋友,她會依舊試着去關心他、陪他聊天說話,但這一切都與愛無關。

她只是單純地將他當作一個可以談得來的朋友,卻從未將他當作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來看待。

赫連紫風,你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到底想怎麼樣?

看不清赫連紫風此刻的神色,也讀不懂他臉上太過於冷漠的神情,只是聽到了他指關節在不住地咯咯作響的聲音,云溪的心中莫名地忐忑。

一陣狂風驀地席捲而至,漫天的砂石,打在了云溪和龍千絕兩人的身上,迫使兩人不得不暫時停止這個熱吻。

瘋子,全部都是瘋子!

云溪瀕臨崩潰中。

男人的心思,真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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