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江太醫和吳塵就都在宮女的帶領下急匆匆的趕來了。
“娘娘!”江太醫跟蔓菁一樣顯得格外焦急,因爲他跟蔓菁一樣,他的性命都取決於皇后,若是皇后倒下了,他們倆是絕對活不了的,而且他比蔓菁更慘的是,他的家人還在皇后的掌控之中,若是皇后在他的醫治下出了什麼問題,他家人的性命恐怕也難以保住!所以此刻他比皇后本身還要焦急。
吳塵卻像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站在一旁,他早就跟皇后說過要剖腹取子,皇后不聽,現在出事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快,快給本宮看……看……是不是……是不是孩子……保……保不住了……”皇后氣若游絲的道。
不用皇后吩咐,江太醫也早就已經開始給她搭脈了。
過了沒一會,江太醫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在眉間繞成一個死結。
“娘娘,您腹中有個……有個……”
皇后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一樣,她死死地抓住江太醫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面前的人,“有個什麼?”聲音急促而焦急。
江太醫頓了一下,忽然回頭看了吳塵一眼,隨後纔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轉頭對皇后道:“……娘娘,您腹中有個胎兒已經死了,現在必須馬上想辦法將那個死胎取出來,不然不僅保不住另外一個胎兒,就連您自己的性命也……”
‘咯噔’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敲打在了她的心上,皇后翻了個白眼,往後一倒就暈了過去。
“娘娘,娘娘!”蔓菁托住皇后的身子,焦急的呼喚了兩聲。
江太醫連忙掐了掐皇后的人中,皇后這才悠悠轉醒。
“孩子……孩子不重要……你們一定要保住本宮的性命……”皇后斷斷續續的說了這麼一句後就再度暈了過去。
這算是同意了吳塵剖腹的想法了嗎?不然江太醫也想不出還有方法能保住皇后的命了。
就在幾人愣神期間,一股血腥之氣忽然在空中瀰漫開來。幾人同時低頭望去,只見大片大片的鮮血正從皇后的裙底緩緩往外流淌,像是開出了一朵朵鮮豔而又妖冶的花。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門外似乎有越來越多的人涌了進來。
江太醫感覺口中乾渴得厲害,他嚥了一口口水,在這樣的關頭他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沒了主意。
愣了一下,他忽然又轉過頭去,愣愣地問道:“剖腹……你能保證一定能救回娘娘的命嗎?”
吳塵的雙眸一亮,說實話,他只在動物的身上試驗過,人還是頭一回,舔了舔嘴脣,吳塵的眼裡流露出了些許狂熱的目光。
他點點頭,猶如鋸木般沙啞難聽的聲音便又從他的嘴裡流瀉了出來。
“開始吧。”只有這麼簡單的三個字。
此刻皇上和後宮裡的許多人也已經走了進來,江太醫把心一橫,乾脆跪到皇上的身前道:“參見皇上,此刻的情況不容樂觀,微臣請求剖腹取子,先保住皇后娘娘的性命!”
江太醫此言一出,屋中的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剖腹取子?!這簡直是平生未聞,這江太醫也是真敢開口,這在人肚子上劃個口子,再從肚裡將孩子取出來,這人還能活嗎?
皇上的目光也有一瞬間的驚愕,正在猶豫着要不要答應江太醫的請求時,他身旁卻響起了吳塵冷靜的聲音。
“懷孕至今才六個多月,就算是從肚中取出孩子,恐怕孩子也難活下來,但可以保證,能救皇后娘娘一命。”
“既然江太醫有此一說,那就趕快動手吧。”
江太醫愕然的擡頭,顯然是沒想到皇上居然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
鳳無霜挑了挑眉,側眼望去,只見一個蒙着臉的男子一直在給皇后扎針止血,
想起宮中傳言,說是皇后從外面招攬了一個神醫進宮,現在看來應該就是眼前這個男子了,而且以江太醫的醫術應該是想不到剖腹取子這招的,恐怕眼前這個男子纔是真正出主意的人。
江太醫說道:“這是新招進宮的神醫,歸塵。歸神醫醫術了得,有他在,此事定是萬無一失。”
衆人相繼往外走去,將屋子空出來給江太醫和歸塵等人。走到門口時,鳳無霜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皺着眉頭回頭望了一眼,卻見屋裡人都在忙碌着,根本就沒有人過多的注意到她。
難道是她太過敏感了嗎?總覺得面前的人是那日被莫林華軟禁時所見之人。
鳳無霜搖了搖頭,歸塵的眼睛雖然跟吳塵的眼睛很是相似,可是他說話的聲音與吳塵卻是天差地別,還有身形也要比吳塵瘦弱許多,應該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吧。
但如果不是同一個人,爲何歸塵要特意矇住臉頰呢?鳳無霜暫時把心中的疑慮壓了下去,只不過心裡卻是對歸塵真正的樣子起了些許好奇,若是不能看到歸塵的真實模樣,她心裡總歸是難以安心的。
這一等就是兩三個時辰,外間的氣氛也很是壓抑,即使許多人心中都熱切的盼望着皇后出事,可表面上卻仍舊是要裝出一副焦急的樣子來。
漫長的等待終於在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下結束了,裡間的江太醫也忍不住鬆了口氣,好在雖然對外皇后有孕還不足七月,但實際上皇后的已經有孕將近八月了,保下來的這個孩子看着雖然虛弱了點,但好好養着,活下來應當是不成問題的。
皇上和後宮的那些嬪妃們都快步走了進來,見皇后不僅沒事,而且還保住了一個孩子,好些人都暗中撇了撇嘴,但面上卻還是要裝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當真是考驗她們的演技了。
宮女將小小的嬰孩抱到皇上的面前,又聽江太醫道:“懷的是龍鳳胎,但不幸的是小皇子已經胎死腹中……”
也就是說活下來的只是小公主!多少人又在暗中笑了,今晚她們的心情就像不斷漲潮又不斷退下的海水一樣,一會提心吊膽,一會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