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如月找到蘇顏卿的時候,蘇顏卿正好在回春樓的門口。看着蘇顏卿一身青衣,連如月只覺得十分眼熟。
“呵,公主跟了本皇子這麼久,不知是有何要事?”蘇顏卿將連如月引到了一個窄小的巷子,背對着她,“還是說,公主你是想要報復本皇子?”
連如月看了蘇顏卿的背影許久,突然如同魔怔一般的喃喃說道:“是了,是了,你們不是同一個人,你們不是同一個人……”連如月搖着頭,眼中充滿了絕望,“陪着我的,是一個人,與我這樣決絕的,又是一個人……”
蘇顏卿聽了連如月的話,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即便這樣,又如何?”
“沈靈音,不知道吧?”連如月突然慘笑着,“即便她知道有兩個‘蘇顏卿’,怕也是不知道這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繼續。”蘇顏卿見連如月這個樣子,雙眸眯了眯,不知在想什麼。
連如月見蘇顏卿這樣淡薄,心中的鬱氣頓時更加濃重,“你表面上全心全意的幫着國師夜晟,看似對沈靈音沒有非分之想,實則居心叵測,若是我沒有猜錯,沈靈音與夜晟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恐怕都與你有關吧?好一個六皇子蘇顏卿!”
蘇顏卿看着連如月,眼底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你如何得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連如月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倘若她是尚存理智,是斷然不會就這樣口無遮攔的將蘇顏卿做的事情一股腦的說出來。
只是連如月此時只想將自己的怨氣吐出來,也不願去想這樣會有的後果。
“還有,看你從回春樓出來,還是一身青衣,你莫不是就是青巖公子?”連如月腦中閃過了當日與青巖交易時,青巖的眼神,頓時心中明瞭,“難怪,難怪你會對沈靈音如此感興趣!”
連如月此時已經想通了許多事,彷彿已經變回了昔日那個精明的齊國公主。這是這個時候,連如月的聰明,只怕不會帶給她什麼好結果。
“資料上說過,回春樓的主子擅長易容,手下更有一名毒師。”連如月喃喃的說着,後退了幾步,“我曾拜託那毒師研製‘七日’與我,將它交給莫林華,想要借莫林華的手將沈靈音殺死,可是後來,‘七日’的毒確實被莫名其妙的解了……”
“兩個‘蘇顏卿’……”連如月瞪大了雙眼,“你怕是與回春樓關係不淺吧!說不得還是掛着青巖的名字,做着回春樓的高層!”
蘇顏卿看着連如月的樣子,自知連如月已經猜到八九不離十。他雖是不明白連如月爲何知曉的這般清楚,但連如月,是留不得的了。
只是蘇顏卿不知道的是,連如月不過是在猜測,但因爲連如月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所以才自顧自的肯定自己的話。自然,蘇顏卿也因爲連如月這樣而起了殺心。
“公主這般聰慧,本皇子以前怎麼從未發現?”蘇顏卿眼神陰沉,“若是本皇子早些知曉,必定就將公主你給娶回六皇子府,即便是不能做夫妻,也可以讓你做一個婢女。”
連如月聽着蘇顏卿的話,心中不安,頓時就想要轉身逃跑。
無奈蘇顏卿比連如月快上一步,頓時伸手打暈了連如月,接着就掰開連如月的嘴,喂進去了一顆藥丸,接着伸手喚來一個暗衛,“將她扔在皇宮門口,記住,別讓人看見,否則提頭來見。”
暗衛應了一聲後,就扛着連如月飛快的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蘇顏卿看着兩人消失之後,在冷笑一聲,接着轉身朝着國師府的方向走去。
此時國師府中安靜的可怕,所有的人都圍在院子的中央,快速又不失秩序的傳遞着東西。而人羣的中心,則是躺着一個渾身血跡的女子,仔細一看,那女子竟然是追月。好不容易等報信的人叫來了鳳無霜與夜晟,追月卻是昏死了過去。
見追月這個樣子,鳳無霜心中一緊。追月這個樣子,讓鳳無霜宛若回到了玉竹一頭撞死在石頭上的那一天。她渾身冰冷,神色嚴峻,眼中除了對追月的擔心就是滿眼的仇恨。
夜晟見鳳無霜的狀態不對,立刻將她攬在了懷中,無聲的安慰着。
當蘇顏卿到達了國師府之時,追月已經被轉移到了內寢,由鳳無霜親自照料。蘇顏卿沒見着鳳無霜,心中失望,但爲了不讓夜晟有任何的懷疑,他將這份情緒藏得很好。至於連如月,蘇顏卿始終相信,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所以,郡主身邊的侍女重傷昏迷,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蘇顏卿聽夜晟簡略的說了事情的經過,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那兇手可找到了?”
“沒有。”夜晟的臉色同樣不好看,只是礙着蘇顏卿在這兒,也不好甩臉色。
蘇顏卿見此,自知事情今日可能是談不成,因此也不再在國師府逗留,而是起身告辭。待到蘇顏卿離開國師府後,之前的暗衛也回到了蘇顏卿的身邊。見暗衛眼神無異,蘇顏卿也沒有多問。
只是想起夜晟說的那婢女,蘇顏卿突然回憶起昨晚一個黑衣人潛進了回春樓的最高層,若不是蘇顏卿當時發現的及時,恐怕機密早已經泄露。並且昨晚回春樓還出現動大量的死士去追殺那黑衣人。
蘇顏卿還記得當時追出去的人說,那黑衣人重傷逃進了皇城中心地帶,人多眼雜,不敢再追。
現在看來,這黑衣人怕就是鳳無霜身邊的人了。蘇顏卿想着,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這樣看來,便是鳳無霜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成?夜晟對她而言就這樣重要?
“盯着國師府的所有人。”蘇顏卿眼中醞釀着殺意,此刻的蘇顏卿,只想殺了夜晟。
連如月醒來之時,已經是傍晚,回憶起之前與蘇顏卿的對話,她心裡突然一驚。按理說,若是別人發現了自己什麼秘密,她是會毫不猶豫的殺人滅口的,只是,蘇顏卿沒有這樣的原因,饒是連如月也有些想不透徹了。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奶孃端着一碗湯站在連如月的牀前,目光擔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您怎麼會暈倒在皇宮的門口?若不是宮中的侍衛巡視,可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連如月搖搖頭,不願多說,只是即便連如月不肯開口,奶孃也是明白的,此事與蘇顏卿怕是脫不了干係。
夜半時分,連如月突然感覺胸悶難受,接着就不受控制吐出了好幾口鮮血。連如月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隨後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再也沒有醒來。
連如月的死亡引起了大魏皇室與官員的熱議。連如月畢竟是齊國公主,如今死在了大魏,只怕齊國不會善罷甘休。
想着連如月是爲着蘇顏卿來的,皇帝便將差此案的權利交給了蘇顏卿。蘇顏卿自然領旨謝恩,並且表示定會給死者一個交代。滿朝文武乃至齊國的人都人爲蘇顏卿也算是有着擔當,除了奶孃。
奶孃跪在大殿,看着蘇顏卿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心中憤恨不已,眼神也是充滿了仇恨。蘇顏卿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奶孃的眼神,頓時回了她一個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