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霜此行來紀國的目的就是爲了找到鳳無皓,既然現在鳳無皓的記憶有望恢復,鳳無霜還是決定回到大魏,畢竟那裡的大仇還未報。
當鳳無霜提出回魏國時,看着鳳無皓欲言又止的神情,就知道鳳無皓有話要對她說。
“有什麼事就直說,還有跟姐姐不好開口的事情嗎?”鳳無霜打趣道。
鳳無皓擡頭笑笑,笑容純淨一如當初不諳世事的少年模樣。
深吸一口氣,鳳無皓這纔開口道:“四皇子救我有恩,日後若是四皇子不放我走的話,我可能不會離開四皇子府……”
當初他受盡折磨,不成人形,被最後還是得了紀元白等人的搭救,不僅教了他武功,給了他職位,並且讓他衣食無憂,就憑紀元白對他的這份恩情,若是紀元白不肯鬆口,他絕對不會當叛徒!
“傻弟弟,多大點事啊,四皇子他一定會答應的。”鳳無霜輕鬆地道,畢竟紀元白可是還欠她一個條件呢。鳳無皓擡起頭看了鳳無霜一眼,滿臉都寫着疑惑兩個大字,可是看到鳳無霜自信的笑容之後,鳳無皓忽然也笑了。
是啊,他姐姐那麼厲害的人物,怎麼會有辦不成的事。
說着,鳳無霜卻又想起了別的事來。
“過幾日我約了安家小姐一起賞花,你陪我同去吧,就當是我一天的護衛,如何?”鳳無霜眼中又閃動起了熟悉的狡黠光芒。
雖然並不知道無皓與安語蘭之間發生過些什麼,可那日安語蘭的眼神,她可是都看在眼裡的。俗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安語蘭這樣好的姑娘,當然要留給自己弟弟了。
鳳無皓雖然對兒女情長之事還不甚瞭解,可鳳無霜的心思他卻是能洞察一二的,本想開口拒絕,可想起鳳無霜前幾日還遭遇刺客,他若是跟在身邊,倒也能保護鳳無霜,於是也就將此事應承了下來。
許是提起這方面的事情讓鳳無皓感覺到不好意思了,只見他道:“那我先去了。”說完之後,鳳無皓就像是陣風一樣逃走了。
鳳無霜笑着搖了搖頭,正欲起身將大開的房門給關上,但當她的目光無意中穿過門外之後,她的動作就忽然頓住了。
只見在不遠處,紀元白正定定地站着,雖然離得有些距離,可鳳無霜仍舊能夠感覺到,紀元白眼中不同於以往的冷漠和冰涼。
半個月後,紀國皇上親自下旨指婚紀元白和沈從籬。
沈從籬喜歡紀元白,這幾乎是全皇城都知道的一件事,皇上此番指婚,沈府上上下下都樂開了花。
“恭喜小姐,得償所願!”喜兒姓興高采烈地對自家小姐道。
沈從籬卻沒有預想的那麼開心,反而有些悶悶不樂。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自從受傷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喜兒臉上的興奮之色也很快垮了下去。
指婚又有什麼用呢,紀哥哥又不喜歡她。
沈從籬趴在桌子上,臉上再不見少女無憂無慮的微笑,反之卻是盛滿了難以言喻的憂傷。
屋子裡靜默良久,才聽喜兒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道:“小姐,你這次受傷這麼重,四皇子卻一次也沒有來府上看過你……奴婢真是替小姐不值。”
喜兒的這句話彷彿戳中了沈從籬心中的點,她心口一痛,就連受傷的傷口都彷彿連帶着痛了起來。
想了想,沈從籬猛地起身朝屋外走去,喜兒吃了一驚,一邊大喊着讓沈從籬等等她,一邊就快速地追了出去。
紀元白收到聖旨後,一個人兀自在正堂發呆,看着桌上明晃晃的聖旨,他心裡微微有些躁意。
“紀哥哥。”屋外忽然竄進來一個人影,伴隨着一聲熟悉的呼喊。
紀元白轉過頭去,果然是沈從籬無疑。“你怎麼了?”紀元白一邊問,一邊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只見眼前人氣喘吁吁,臉色發白,顯然是傷還未好完全就跑出來了,只要見到沈從籬,紀元白就會想到沈從籬受傷的緣由,心中也難免會有一絲愧疚。
沈從籬以爲紀元白是討厭到根本就不願意看見她了,心中不免又是一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洶涌而來的淚意,開口道:“紀哥哥,我不想勉強你,我只想問你,你到底願不願意娶我?我要聽真心話。”
紀元白一怔,顯然是沒想到沈從籬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再說了,現在豈有他想不想之理,聖旨已下,即使他不想,這人卻是必須要娶的。
“你還有傷在身,回去休息。”紀元白皺着眉頭岔開了這個話題。
沈從籬卻不肯罷休,雙目含淚地道:“那就是不想娶我,是嗎?”
紀元白心中本來就有一股躁意在,此刻被沈從籬沒頭沒腦的追問,心中愈加煩悶,不由加重了語氣低吼道:“回去休息,這件事不是你該管的。”
兩家聯姻,感情纔是最不重要的東西,重要的是利益和關係。沈從籬年齡尚幼,又哪裡明白這些。
紀元白的這聲低吼當真如萬箭穿心一般,在沈從籬的心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沈從籬低下頭去,一個趔趄,險些站立不穩,幸好身後有喜兒攙扶着,這纔不至於跌倒。
“我知道了。”沈從籬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輕飄飄的,像是被風一吹就會散掉。
“我們回去吧。”沈從籬轉頭對喜兒道了一聲,二人便步履緩慢地朝着門外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沈從籬的背影消失在四皇子府,紀元白也沒能看到沈從籬眼中那心如死灰的眼神。
……
賜婚的事情不日便傳遍了整個皇城,蕭楚楚聽聞後,更是在府中又哭又鬧,任憑下人們如何勸解都沒有用。
“你還不住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蕭夫人的話果然還是要比那些下人們的話管用上不少,這一聲吼出來,蕭楚楚即刻便不敢再胡亂摔東西了。
“都下去吧。”蕭夫人一聲令下,那些下人們如蒙大赦,一個個都逃也似的出了門去。
然而蕭楚楚雖然是住了手,可還是坐在一邊生着悶氣。
到底是自己的心頭肉,蕭夫人吼過之後還是心疼居多,又坐到蕭楚楚的身邊,放軟了聲音勸道:“女兒啊,娘知道你傾慕四皇子已久,可這聖旨都下來了,你就是再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用啊!”
蕭夫人這麼一說,反倒是讓蕭楚楚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娘,女兒就是喜歡四皇子啊!就是嫁給四皇子做側室,女兒也心甘情願!”
蕭楚楚的話音剛落,房門卻‘嘭’的一聲,猛地被人給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