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的靈魂和魂魄,我是最熟悉的了!”華尊一口咬定。
“孃親,什麼前生,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呀?”天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真的一點也搞不懂。
“天賜,你還小,不必懂這些。”花棲月心裡若有所失,如果她也是一個孩童,那該多好。
無憂無慮,摒棄情愛,安安靜靜的快快樂樂地度過時光。
“華尊,我是花棲月,不是桃仙兒,不是你想要護衛的那個她。”花棲月莫名其妙地煩躁,不知道爲什麼一聽到桃仙兒三個字,她就有一種頭痛的感覺。
來到膳房,膳房真的很大,連同膳廳都在一起,一邊擺放着一具有些血淋淋的魔獸屍體。
花棲月皺皺眉,天闢見狀,連忙將那具屍體放進了納戒之中。
要不然對着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花棲月一定吃不下去吧。
只見玉石桌之上,擺着幾碗冒着熱氣的粥,膳廳肉香飄逸,天賜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哇,好香好香,這是什麼魔獸的肉啊?肉粥,咦咦,我還是第一次吃耶!”
天賜說罷,一個跳躍就坐上了石椅,“開吃了開吃了,師公,我不客氣啦。”
“天賜,你得叫我華大哥,知道麼?”華尊見討不好花棲月,連忙坐到天賜身邊輕笑着說。
“華大哥?你臉皮真好,哼,都一把年紀了叫華老頭差不多。”天闢在一邊冷嘲熱諷。
華尊冷哼一聲,“我呆在這裡,一直沒變老,倒是你,本身邪魔不老,本質不變。”
一句話,暗示着天闢的本性是邪魔。
花棲月和天賜都沒有什麼反應,天賜高高興興地喝粥,而花棲月則淡淡地抿了一口,眼中掠過了一縷驚訝的神色,“沒想到這魔獸肉粥不審不錯的。”
“當然,我可是熬了一夜。”天闢有些小驕傲。
花棲月扯扯嘴角,絕色的小臉上綻開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華尊心裡很不是滋味,不過也默然地起了粥,喝着美~美的肉粥,他恍然覺得自己回到了一萬多年前。
一萬多年前,在萬魔森林,桃仙兒和他們在一起生活,那段時光多美好。
花棲月無意中掃了華尊一見,見他失落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同情,這個男人等了一個女人一萬年還沒有死心,恐怕天下間癡情的男子,也只有他一下吧?
這冰雪宮,在這裡住下可以長生不老,但是一般人寂寞地活了萬年,真無法相信他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華尊感覺到花棲月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略擡眼睛,就對上了她那同情的目光。
華尊一愣,頓時狂喜,眼裡的激動讓花棲月感覺到雞皮疙瘩都冒了一層。
這些什麼少主,是接觸的女人太少了,還是桃仙兒的魅力太厲害了,她只不過長得像她而已,居然用那麼狂喜的眼神看着她,心裡非常不舒服。
花棲月收回了目光,淡淡地看了天闢一眼,“師父,在這裡有沒有特別好玩的地方?天賜估計也不可能是一成不變地修行吧?”
她現在還真的沒有什麼動力修行,大仙下階她是差不多到達了,再說了以天闢這樣的人,誰敢惹他?
就算是玄老,白老,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吧?
一個一萬多歲的邪魔,再加上這個華尊,誰還敢動她?
並且修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決定讓天賜勞逸結合地修行。
“有啊,冰雪宮前面那片雪山的盡頭,就是那片萬魔森林,裡面有很多魔獸靈獸。並且在向着南方一千里之外,有一座叫玄冰城,那座大城正好與剛春國交界,有很多國外的商人在那裡賣特色小吃,以及各種奇珍異寶。”
天闢道,那妖豔的容顏淌着縷縷的慵懶,“怎麼,要不要先去玩玩?”
“好啊好啊!孃親,我要去玩,孃親!”
天賜第一個舉手,興奮無比地附和。
花棲月寵溺地看了天賜一眼,“好啊,那就聽你的,待會用完早膳之後,我們就去玩玩。”
天賜聽罷,咕嚕咕嚕地拼命地喝起粥來,遇到了大塊的魔獸肉,他興奮不已,連連稱讚天闢的廚藝又進步了。
“這可不是他的功勞,佐料是我放的。”華尊非常不服氣,他可不想被天闢搶走了“功勞”。
花棲月又再看了一眼華尊,這個滿頭華髮的男人,長着一張娃娃臉,看起來還是挺可愛的。但是他那頭華髮,和白千雪有得一拼,依舊是那麼雪白得炫目。然而長着一張娃娃臉的華尊,很難讓人將他和高貴漠然的白千雪聯繫在一起。
華尊看花棲月的眼神,永遠都是狂熱的。
“原來這樣啊,那華叔叔也好厲害。”天賜真會拍馬屁,令華尊那張緊繃的臉倏地有了笑容。
“天賜乖,等會叔叔會買好多好多的好吃的東西給你吃。”
華尊笑嘿嘿地摸摸天賜的小腦瓜,天賜倒是喝完了一碗粥之後,“孃親,我不吃那麼多了,等會到了玄冰城就吃不下那麼多東西啦,反正是華叔叔請客。”
花棲月撲噗一笑,“好啦,隨你吧,孃親就不逼你了。”
看到花棲月露出笑容,天闢的心微微地放鬆了下來,她終於願意笑了。
然而天闢不知道,花棲月的心早就千瘡百孔,如果不是天賜,她的心大概會死掉,不再對任何人任何事有熱情。
華尊默默地看了一眼天賜和天闢,心裡直髮酸,和花棲月呆得久的是天闢吧?還有她愛的那個男人,便是天賜的爹?
然而那個人是誰,天闢並沒有告訴他。
華尊慢慢地抿了一口粥,娃娃氣的臉上泛着暖洋洋的笑容。不管如此,他的桃仙兒回來了,希望這一世不再會讓她受到傷害了吧?
儘管天闢“改邪歸正”,但是他還是得警惕他。雖然被封印在綠玉葫蘆裡一萬多年,已將他身上的魔氣都消磨掉,但是千幻珠是一種很厲害的東西,它令得在天上如魚得水的八角龍也因此墜入魔道。
所以天闢還會不會魔化,只能暗地裡觀察,不能放過他一點點!
大家用完了早膳,便朝着玄冰城出發,期間穿過了萬魔森林,四人的氣息驚得附近的魔獸們都瘋狂地逃走避開。
“孃親,爲何那些魔獸那麼好怕我們?”
天賜不明原因,好奇地問道。
天闢看了一眼那波動的靈氣,笑笑道:“因爲這萬魔森林,乃是一般人都不敢來的,但一旦來到這裡的,必定是非常厲害的氣術師,所以這些魔獸感應強大威壓之後都逃了。”
天賜恍然大悟,非常高興地挺挺小胸,“這樣啊,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也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氣術師啦!”
“嗯,你就跟你孃親小時候一樣,非常厲害!”
華尊欣慰地道,天賜完全是遺傳了花棲月的厲害基因吧?
天賜得意地笑笑,一躍而去,順手就牛來了一隻十階的小蜂鳥。
萬魔森林,迷霧瀰漫,落葉重重,那看不到邊的森林,正如未來,永遠都有着一股神秘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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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王府。
大婚的第二天。
南王雲時墨被花棲月逃婚的事,令整個長京國震驚,畢竟在此前,花棲月和雲時墨之間的關係很好,並沒有傳過什麼不好的傳聞。
突然之間有邪魔出現帶走了花棲月,人人都猜測是因爲邪魔看上了花棲月,但是那個傳說中的邪魔,又被一傳十,十傳百,傳得離奇古怪。
不管別人怎麼說法,雲時墨是不一天沒有進過食,他只是靜靜地坐在牀榻上看着那張大紅喜字,只覺得自己的世界,都是一片紅色。
雲夫人非常擔心雲時墨,一天都陪在他的身邊,但是雲時墨不言不語,令他焦急難安。
紀楓等人也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云時墨的狀況,明顯就問不出什麼。
用了晚膳,兔子就被雲夫人請到了新房來,兔子已回覆了兔子的身體,畢竟他的本身還沒有恢復實力。
“我說,臭小子,你能不能不要爲了那丫頭這樣?不管丫頭爲什麼會離開你,你再這樣下去就算遇見了天闢,也不是他的對手!難道你想本尊一輩子都當你的左右手?”
兔子的尖銳字眼,令得雲時墨慢慢地回過神來。
兔子的眼神裡充滿了冷漠,“現在的天闢還是有理智的,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魔性大發?會不會繼續魔化?所以你想好好讓丫頭和小傢伙活着,還是得好好活着,努力修行。”
雲時墨默默地頷首,他想了一天一夜,無法想象出自己曾經強暴過其他女子,也就是容棲月。
那時的他,是有云夫人相助的,但是歸根究底,還是他的錯。
“有什麼辦法……可是令實力提升到天闢的高度?”
雲時墨終於開口說話了,雲夫人喜極而泣,雲軒則默默地站在外面,輕聲嘆息。
“先用晚膳吧,等下再告訴你。”
雲時墨慢慢地看向了桌上的食物,一點食慾都沒有,然而他還是默默地一點點地將食物吃下去,已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他的胃裡空空的,喉嚨卻如塞着石頭,難以下嚥。
花棲月帶着天賜離開了,他的心就像被人掏空了一般,微微想一下,動一下,都會痛得鮮血淋漓。
那種痛,還痛入骨髓,如有什麼東西一刀刀地將他的骨頭穿刺過去。
那種切骨之痛,並不是爆體而亡的疼痛那麼容易復原。
好不容易雲時墨終於將早膳吃完,雲夫人非常感激地看了兔子一眼,“墨兒,你就盡力而爲吧,不要太爲難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