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葫蘆溝的村民們是因爲懼怕那劉彪,才個個佯裝出一副可憐相。但細想之下,倒真是悲哀,爲了博取那村霸劉彪的同情,而花樣百出。但很顯然,這些辦法根本無法激出村霸劉彪的同情心,試想一個混賬王八蛋,怎麼可能有同情和憐憫之心?相反,村民們的示弱,反而讓那劉彪更加肆無忌憚。
所謂的管理費,如果不交,就毀掉人家辛苦種植一年的成果,這簡直是無賴透頂的行徑。
樑辰抽出一支菸遞給已顯老態的老叔,自己又抽出一支菸點上,微微吸了一口:“這劉彪的氣焰,爲什麼會這麼強橫?難道他家祖墳上冒了黑煙?纔出了這麼一個惡霸!”
“呵呵!說起來,也興許是吧……”
老叔顫抖的手指,用力夾住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沉寂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來:“後山的龍頭嶺,原本是咱們葫蘆溝的村民們,安葬各家祖先墳墓的地方,但是去年那劉彪不知道是聽了誰的話,硬是把自己家的祖墳遷葬到了龍頭嶺,霸佔了一大塊地不說,還把好幾家的祖墳,都剷平了,其中就包括咱們家的祖墳。”
“龍頭嶺?”
樑辰皺了皺眉頭:“那爲什麼村民們不把自家的祖墳挖出來,重新遷葬呢?俗話說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嘛!”
“倒是都想遷葬,可是人家就是不讓你動龍頭嶺的風水,說是一旦挖出個窟窿,壞了人家的風水,就算是抵命也抵不住劉家人的損失。這話一出,誰還敢去要回自家祖先的金塔啊?只能默默無聞的掩埋在地下,唉!”
老叔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煙,卻是忍不住苦笑一聲:“我們算是被那劉彪欺負透了,但是咱們這裡山高皇帝遠的,又這麼窮,山裡人不願出去,外面的人也不願來山裡發展,就只能這麼維持着現狀。呵呵!他嬸,樑子既然都已經回來,咱們還是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快去炒兩個菜,我要和樑子喝兩杯!對了,咱們叔侄剛見面就只顧着嘮家常,這位是你的朋友吧?”
見老叔看過來,胖子當即向老叔鞠了一躬,客氣的笑說:“老叔,我叫王胖子,你們叫我胖子就行。我和樑子是兄弟,這次專程陪他回來看看你們這些親人,順帶祭拜一下祖墳,呵呵!”
老嬸子這時才注意觀察樑辰的衣着打扮,一身純黑色法式男裝,搭配純白色的襯衣,腳上是Zero零品牌皮鞋,由於襯衣第一個鈕釦未扣,略顯隨意,卻又透着一抹極其特別的氣質,還有胖子一身的名牌運動服,在老嬸子的眼裡,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眼尖的老嬸子頓時反應過來,且扭頭看了一眼大門外停靠的黑色觀途,微微吃驚的向樑辰詢問:“樑子,你,你發達啦?”
“呵呵!我倒是希望自己能發達,這不就回來祭拜祖墳嗎?對了胖子,把我們帶回來的禮物搬進來吧!”
“好嘞!”
看着胖子真去搬東西,老嬸子立時興高采烈的說:“樑子,你可別蒙我們,外面那車,我們整個葫蘆溝也就那劉霸王纔開得起,別人家都還沒有錢買得起車子呢!”
“你有完沒完了?樑子能回來比什麼都強!”
老叔頓時斥責了老嬸子一頓,老嬸子當即連連點頭稱是:“你叔叔說得對,我這個做嬸子的,一向說話就是不經過大腦,想起一齣兒是一齣兒,呵呵!你先陪着你叔叔嘮嗑,我去給你們炒倆菜去,咱們家地窖裡還藏了幾瓶好酒,就算你這次破衣爛衫的回來,老嬸子我也一定要讓你和你叔叔開開葷,呵呵!”
說着,老嬸子轉身去了廚房,看着老嬸子急如風火的架勢,樑辰當即一笑:“老嬸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刀子嘴豆腐心,外表的強勢,永遠也掩蓋不了內心的善良。老叔,雖說你一直受我老嬸子的氣,但沒有我老嬸子,你這個家,只怕也撐不起來,呵呵!”
“那是那是,樑競能夠上大學,都是你老嬸子從田地裡一钁頭一钁頭刨出來的錢,她來到咱們樑家,算是沒過上一天的好日子,呵呵!”
老叔尤其感嘆的說着,隨即轉頭向樑辰詢問:“樑子,你在外面好好的幹嘛回來啊?只要你能夠好好的,老叔我就爲你高興,咱們這裡一直被劉彪欺壓,你回來興許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聽老叔的,明天一早,你趕緊和你朋友胖子一起回到城裡去吧,別被家裡的事情牽連!”
“說到底我也是咱們樑家的子孫,除了回來想遷葬祖墳之外,我還要幫家裡解決一些麻煩,比如眼下這個**煩,或許,我能夠幫點小忙!”
樑辰說完,但見老叔微微驚愕的目光,卻也不願細說下去,立時站起身:“東西太多,胖子也忙不過來,我去幫幫忙,老叔你先坐着,一會兒我們就忙完了。”說罷,樑辰快步走了出去,和胖子一道把後備箱內的所有禮物,全部搬進了屋子,不多時,堂屋內的地面上,禮物已經堆積成小山狀。
吃過晚飯,樑辰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微笑着說:“老叔,老嬸,這點錢,裡面有一半是給樑競上學用的,另一半,是孝敬你們二老的,房子許久沒有翻修,也該蓋一座新房子了。況且樑競再過幾年也要娶親,你們總不能讓樑競娶不到媳婦吧?”
“樑子,這,這裡面有多少錢?”
老嬸子顫顫巍巍的拿起銀行卡,臉上寫滿了震驚。
“不多,只有兩百萬!”
樑辰雲淡風輕的說:“當然,如果你們想搬到城裡去,我幫你們安排。”
“兩百萬?!不不,樑子,這些錢是你的,我們不能要,我一向大大咧咧,但是遇事不糊塗,家裡雖然窮點,可還是能夠勉強過日子,我和你老叔也還能折騰幾年,等樑競出息了,我們的日子就能越來越好了。”
老嬸子微微有些哽咽的看着樑辰,眼神之中,難掩慈祥之色:“你這孩子,知道你有心,但是你在外面闖蕩,肯定也不容易,還是拿回去吧!”
“是啊樑子,這麼多錢,我和你嬸嬸怎麼能收呢?你趕緊收起來吧!”
老叔把銀行卡接在手裡,硬塞回樑辰的口袋內。
“老叔老嬸,這是樑子的一片心意,你們就收下吧,其實樑子有很多錢,這點錢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呵呵!”
胖子忍不住出言勸慰,其實胖子哪裡不明白,樑辰幾乎拿出了一半的積蓄貼補家用,而且,胖子自然也明白樑辰的心意,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在情義面前,錢財對於他來說,幾乎不值一提。“樑子雖然有錢,但是他卻沒有富貴命去花,所以要回來改動祖墳的氣運!”
老叔驚愕的看着樑辰,隨即滿臉欣慰的笑說:“咱們家樑子真是出息了,居然在外面學了風水術,唉,真不知道你在外面都經歷了什麼,呵呵!”
樑辰卻是不開口,又把銀行卡塞到了老嬸子的手中,並重重的拍了拍老嬸子的手,直到老嬸子不再推讓,樑辰才笑着說:“我只能在家呆幾天,以後不能經常回來看你們,所以,你們可不能拒絕我的心意!”
“改祖墳是好事,可是咱們家祖墳在龍頭嶺埋着,那劉霸王不讓咱遷回來啊!”
老嬸子輕嘆一聲:“樑子,要不咱們給他拿點錢,把祖墳遷出來算了。我和你老叔在這山裡住了一輩子,也不想搬出去,爲了以後能夠安安生生的過日子,犯不着和那劉霸王結仇不是?”
“呵呵!老嬸,就算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我們不欠那劉彪什麼,也沒有必要花錢消災!”
樑辰苦笑一聲,略一思忖:“明天我們先去龍頭嶺看看再說!”那劉彪能夠步步爲營的盤剝村民們,而且還能一直獲利不斷,難道他是在藉助這些村民們的祖墳蔭庇?可是,他劉彪就算是個有點小算計的惡霸,也不太可能懂得借運之法,難道有什麼幕後高人在幫他?
夜深人靜,老叔和老嬸子都已經睡下,胖子也累了一天,在西屋樑競的房間睡下了,樑辰睡不着,緩步走在院子裡,扭頭看着老叔家的破房子。
雖然給了他們老兩口一筆錢,但如果那劉彪還在欺壓着他們一天,他們也還是不敢把錢拿出來花的。劉彪……到底有什麼三頭六臂,能夠讓這葫蘆溝的村民們寢食難安,惶恐度日!
翌日清晨。
天色濛濛泛亮,樑辰已經和老叔離開了院子,向後山走了去。龍頭嶺距離葫蘆溝約莫三裡的山路,說近不近,說遠也不算太遠。老叔扛着鐵鍬在前面走,而樑辰則跟在後面,半個多小時後,樑辰終於遠遠的看到那龍頭嶺。
但剛剛看到龍頭嶺,樑辰卻驚愕的呢喃一聲:“這,這龍頭嶺上面的嵐氣,怎麼會變成這樣?一般的祖墳,都是一團祥和的嵐氣,或者是各種氣脈的顏色,再不濟,也能看到祖墳的蔭庇之氣,那蔭庇之氣,是白濛濛的顏色,斷然不會是純黑之色的煞氣!既然劉彪奪了這龍頭嶺上面的風水,怎麼會擺出一個引煞之局?!”
快步來到龍頭嶺的山腳下,樑辰怔怔的看着山嶺之巔,那約莫兩米左右的巨大墓碑,白麪黑字,霸氣超絕,似乎有着俯瞰衆生的意味!樑辰再次感嘆:“好一個餓虎撲食之勢,難怪煞氣濃而不散,原來這劉彪家的祖墳,明明佈置的就是一口‘黑虎掏煞局’!”
“樑子,什麼是黑虎掏煞?”
老叔大爲不解的看了看那劉彪家的祖墳地,又回頭疑惑的向樑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