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悲傷是快樂躲在角落裡的回憶;也有人說,悲傷是被遺忘在角落裡的快樂。總是各執己見,沒有定論,但快樂和悲傷似乎永遠是人生的真理。

———池尋集(75)

每一天都那麼稀裡糊塗的過着,忙碌着也閒着,似乎什麼都沒有做過,又貌似做過了好多好多,只是找不到自己努力的痕跡。羽凡耷拉着腦袋斜躺在牀上,還是小學的時候換的牀,現在似乎也慢慢的變不能再容納羽凡了。

“凡凡,不要老是呆在家裡,也出去透透氣吧!”媽媽上班之前總是會這樣子交代羽凡,在媽媽的眼裡,羽凡是個很孤獨的孩子,沒什麼朋友,沒太多自己的想法,只是那麼安安靜靜的,很平淡的度過每一天,不過媽媽還是很欣慰的,至少羽凡還是個乖孩子。

“知道了,媽媽再見!”羽凡每次都是這樣子迴應媽媽的,今天是真的得出去了,那個該死的邰子軒,現在又不是奴隸時代,爲什麼那麼隨意的踐踏別人的人生自由啊???

擡起頭來看着枕邊歪倒的鬧鐘,七點一刻了,完了,不是說的八點在學校見嗎?羽凡“嗖”的一聲就從牀上跳了下來,迅速的衝進洗浴室毛毛躁躁的整理了一下,臨走的時候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鞋子和襪子,直到確定自己沒有穿錯或者穿反,直到羽凡感覺鏡子裡面的自己今天狀態不錯的時候,她才略微有些興奮的離開了家。

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坐在公交上,這麼早,乘客也不是很多。就好像是在赴一個重要的約會,約會的對方可能是自己很好很好的朋友,也可能是……不管那麼多了,反正安安心心的過去就行了。

“你遲到了20分鐘47秒。”當羽凡火速抵達昨天約定的地方時,子軒早已立在晨露中等候多時了。

“用得着那麼精確?”羽凡心裡嘀咕着,還真是沒看出來,冷麪太子除了冷,還很計較嘛。

“本來按着平時放學的時間給你下班的,你遲到了,那就加上五倍吧!”

“五倍?”羽凡擰着自己身上的小斜挎包的肩帶,一肚子的不滿意。

“是啊,以後再遲到了就繼續往下加!”

“……”羽凡忘了自己想說什麼了,或者是想反駁。

接着是長達兩分鐘的沉默,看似白駒過隙般的兩分鐘,在那一刻那一地點卻停留了很長的時間。子軒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感受着着美好的晨曦,太陽還沒有穿透層層的濃霧抵達這裡,還是濃濃的露水和霧的氣息,沁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羽凡不要試試嗎?”

“什麼?”

“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子軒一直是閉着眼睛跟羽凡說話的,羽凡看着子軒那眨巴着的眼睛和一張一合的嘴,沒有陽光的冷麪太子也會有淡淡的灰色的光芒,這種灰色和太陽刺眼的光芒想比的確是相形見絀,但是用心仔細的品一品,卻也是天賦異稟,獨特之處無法言表於心。

“噢……”羽凡的節奏總是慢了那麼幾拍,好在子軒已經習慣了,如果一直秉着呼吸等着羽凡回答的話,一定會憋死人的。

“不要睜開眼睛,深深吸一口氣……”子軒指揮着羽凡心室的收縮,羽凡的呼吸聲實實在在的傳入了子軒的耳朵裡,也進到了他的心裡。

子軒慢慢的掙開了眼睛,輕輕的轉身回過頭來的時候,羽凡那個傻瓜還在按照這子軒的指示慢慢的深深的吸氣、呼氣。她好像什麼也沒有感覺出來,周圍的環境對她來說從來就沒有什麼差別的,所以敏感度也很低。

“可以睜開眼睛了麼?”

“不可以,等你感受到一種很奇妙的東西的時候纔可以睜開。”

“什麼樣的東西那麼奇妙?”

“用心去感覺就能知道了。”

“可是,我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就是覺得黑黑的。”羽凡還真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實在是不想閉着眼睛就自己睜開唄,傻!傻!傻!

子軒在心裡琢磨着“傻”着個字,看上去好平凡好普通的,但是發音很起怪,念 "sha" ,筆畫也很奇怪,一個人字立在左邊,右邊更是複雜到難以解剖,就像是看似簡簡單單的人,卻有着那麼多複雜的想法和感情。

“不許睜開眼睛啊!”子軒躡手躡腳的靠近了車子,輕輕的打開了車門,趴着身子在車裡找了許久,才找到那部本以爲會被淘汰的相機。回過頭來的時候羽凡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也沒有再問子軒什麼時候可以閉上眼睛。子軒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那樣端起相機來了,輕輕的按了一下按鈕,就拍下了羽凡那個看似木訥卻可愛的要命的樣子。

“我知道了!”羽凡忽然間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嚇得一旁本有些做賊心虛的自選心驚膽戰的,他順手將相機塞進了車內,故作鎮定的看着羽凡。

“知道什麼了?”

“你不是說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就能找到那種美妙的東西了嗎?”

“你找到了?”

“恩!”

“說說看!”

“太陽出來了,照在身上暖暖的,子軒同學說的是這種暖融融的感覺嗎?”子軒此刻只有一個衝動———吐血!

“你還真是……”子軒的話說了一半就收回去了,或者是還沒有想好後面的話接什麼。

“怎麼了?子軒同學指的不似這個嗎?奇怪了,那還有什麼啊??”

真是無語到了極致,孔夫子如果還活着的話,華佗再見也救不了他!真是氣死人了,氣爆了,氣斃了。子軒內心那個糾結啊,剛剛那張照片還真是排錯了對象,跟這種沒頭沒腦還沒胸的傻妹在一起,還能產生什麼想法?就算是有也是不理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