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會內鬥?”
卻說張昊一語言中原始教的內部問題,轉輪聖王的定力超凡,已經平復了錯亂的神志,但並未完全恢復,依然被帶入了錯誤。
不過張昊沒有直接回答這問題,而是還有一個疑惑,這也是他一直餘留在心的問題,詢問道:“天劍前輩,其實我一直不明白,關於神族的生育之事,轉輪聖王自己就是神脈之體,他爲何不自己孕育一支神裔,在族內輪迴轉世,替換神體?”
“神族的繁衍規律,沒這麼簡單。”天劍帝說道:“渡過雷劫之後,血脈物質會徹底昇華,徹底脫離凡族,脈不合者,不能孕生,必須是神脈的配偶,纔有可能孕育神裔,並且需要身心合一,男女肉身相合,心靈情意相合,相互原意,方能孕生。”
“而神脈血統,又有先天與後天之分,先天神脈是父母兩人皆是渡過雷劫的真神,這樣的神脈最純正,天賦也是最高,只要不出意外,必然成長爲新的真神,燹帝你就先天神脈。”
“後天神脈,父母只有其中一位是真神,或祖上先輩遺傳了神脈,血統已經參雜,不是最純正的真神之血,只能通過後天覺醒,即便從胎中誕生就是神脈,這也只是表面現象,不是先天根基,而是在胎中覺醒,也屬於後天神脈。”
“通常情況,胎中覺醒是非常危險,如果母方不是神脈,那麼她不能承受孕育神脈所需要的能量,胎兒出生時,母方也油盡燈枯,大限將至,忘塵和玄兮就後天神脈,胎中覺醒,母親在她們出生時就去世了。”
“什麼?母方會油盡燈枯,這……”聽聞這話,張昊不由得心頭一沉,宋靜怡她們,只有趙冰彥是羽化仙族的貴胄血統,但即便如此,如果懷孕也會油盡燈枯,難道他和幾女的緣分就註定這麼淺薄,連生育孩子的希望也沒有了。
思緒至此,張昊心緒傷感,又忍不住看向了虞忘塵和玄天卿兮,她們是胎中覺醒,難怪從沒聽她們提起父母之時,原來是這樣。
虞忘塵和玄天卿兮沒說話,絕美的俏臉透着一抹黯然傷感。
“哎……”天劍帝見狀,也是嘆了嘆氣,繼續說道:“轉輪聖王是真神,配偶需要真神才能相配,如果是沒渡過雷劫的神脈,血統相差一個等級,孕育機率會大幅下降,並且神脈女子,誰也不會輕易臣服。”
“不過燹帝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明白了一些事,因果王應該已有度雷劫的把握,但他並未度雷劫,或許就是爲了保持後天神脈,可以與貴胄繁衍一支族裔,如果他渡過雷劫,血脈昇華,就只有神脈女子才能相配。”
“嗯,我明白了。”張昊點了點頭,回到原始教內鬥的問題,“如此來看,他們確實是在內鬥,轉輪聖王大限將至,心境重創,還未完全恢復冷靜,但即便是轉輪聖王的判斷有誤,卻還有殺生王、引渡王、因果王,這三位不可能也全部判斷失誤,只要其中一人提醒,以他們的智慧,應該就立刻明白了。”
“然而他們卻做出錯誤的選擇,忽略了最佳選擇,必然有人故意誤導,而轉輪聖王即將失去真神之軀,但因果王卻得到了神脈之軀,從神通力量來說,因果王即將超越轉輪聖王,並且因果王的忍耐和智慧,不在轉輪聖王之下,所以從客觀形勢來說,永恆輪盤也該交給因果王掌管了,或者說,如今他們這羣人,只有因果王纔有實力守住永恆輪盤。”
“燹帝所言不錯,定然是因果王要奪權!”聞言,天劍帝立刻明白過來。
確實如此,現在這羣邪逆,只有因果王的神通實力,纔有資格守住永恆輪盤,如果永恆輪盤繼續讓轉輪聖王掌握,失去了神王境的力量,根本守不住,那麼就只有被連根拔除這一條路。
因果王等人的心裡如此厲害,不會不明白這形勢,但轉輪聖王掌握大權,必然不會輕易的交出,所以只能搶奪。
“教首隕落,一段因果也隨之結束,就如同大願王他們隕落,乃是原始教的轉折點,而這次教首的更替,也意味着原始魔道即將開啓新的一頁,我該與因果王見一面,或者說,他也很想與我見面。”
張昊心明如鏡,參透因果軌跡,推演未來變化,已經知曉種種。
又說道:“天劍前輩,劍冢的大陣被破壞,我想立刻返回三清天,不知如何回去?”
“情況緊急,我讓天庭開啓南天門,接引你回去。”劍天帝說着,立刻向天庭傳信,順便把這情況告知玉皇,而心裡也忍不住驚歎,沒想到這位燹帝年紀輕輕,居然如此厲害,參透未來種種。
片刻後,天上空間扭曲,一股強橫的太虛亂流從天而降,猶如貫穿天地之間。
“天劍前輩,你們要一起去天庭助戰麼?”張昊問道,目光卻是看向虞忘塵和玄天卿兮,天庭的動.亂就在眼前,但他只是三清天的一個過客,這次來向兩女告別,他也該前往魔域了。
“……”虞忘塵和玄天卿兮沉默了,美眸凝望着張昊,心裡有萬千情愫,這次一別,下次相見不知是幾百年後,又或幾千年後,甚至再也不會相見。
“萬壽無疆的歲月,未來變化無窮,你們纔剛開始而已。”
天劍帝說話了,語氣頗爲感慨,當然看出了張昊與兩女之間的情意,又說道:“天庭自有玉皇他們勞心,我居於劍冢,只管劍冢之事,而玄兮乃是劍冢之皇,當然也屬於劍冢,忘塵出生寒武,但從我欽點她爲天涯海閣之主,掌管劍冢門戶,她便也屬於劍冢,不到天地浩劫之時,劍冢不會入世參戰。”
“而如今,玄兮已與真身融合,正式繼位劍之神皇,我們也要開始造化劍冢,恢復地脈生機,重開劍之大陸,自成一界,劍道爲尊。”
話完,劍天帝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星空,留下張昊和兩女,沒有打擾這最後的告別。
“虞仙子,玄兮……”張昊話到嘴邊,但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得目光看向虞忘塵和玄天卿兮,氣氛又陷入了沉默。
兩女也沒說話,心緒萬千,往昔的相識相知,彷彿歷歷在目,而她們也明白,張昊割捨不下自己的妻室們,但仙凡有別,神與仙亦有別,張昊這次離去,註定要面對心愛之人的逝去,她們似乎此刻就已經感受到了張昊的悲痛和孤寂。
過了好一會兒,玄天卿兮擡起芊芊玉手,虛空勾畫,一道玄紋印入張昊眉心,“張昊,這是玄兵劍印,不管未來如何變化,記得來劍冢找我們。”
“哼!”虞忘塵冷哼了一聲,絕美嬌俏的嘴脣,張口寒冥化氣,漫天雪舞,飛出一枚寶珠,冷聲說道:“這是我自己凝結的寒冥龍族,你拿去吧,你還欠了我們一大筆天地寶材,記得要十倍奉還。”
“我一定記得!”張昊認真的點頭,收了寒冥珠,心裡感動,玄天卿兮的劍印,虞忘塵的寒冥龍珠,皆是本命所化,猶如身外化身寄託於他。
他也擡手一揚,體內的本命物質運行,造化玄玉,六龍化形,凝聚無上神通,結成兩枚乘龍玉符,“如果遇到困難,記得要傳信告訴我,就算宇宙乾坤相隔,我也一定趕來。”
“嗯……”兩女接過玉符,聲音卻已經哽咽了,不知爲何,美眸莫名的溼潤了,心裡好難受,就像凡人一般想哭,晶瑩剔透的淚珠滑過了臉頰,這是她們第一次流下神之淚。
“好了,我先走了,有空了去琉璃小仙境幫我照看一下,或許我哪天回了三清界,還要住在那裡落腳。”
張昊說着,心裡也惆悵難受,卻只得強撐着淡然一笑,爲兩女擦去淚珠,然後轉身而去,玄甲衍生,神武威嚴,一步踏入了太虛亂流之中,隨即通天大陣運行,一瞬沖天而起,消失在宇宙星空之間。
看着星空的方向,兩女凝望了很久,默默記住張昊的話,琉璃小仙境就是張昊在三清天的宮殿。
天庭,南天門。
只見星空上,太虛亂流所化的一條直線,猶如一顆星辰從天而降,張昊走出來,立刻就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
算算時間,在劍冢大戰之後,穩固天地,以及破除封鎖大陣,前後逗留了三個月,天庭早已進入警戒狀態,到處都是身披金甲的天兵天將,嚴陣以待,南天門也嚴謹出入,所有仙族和宗派接到玉皇的聖旨,一切各歸各位,誰若妄動,先斬後奏。
原始教也開始發起動.亂,到處燒殺搶掠,肆意破壞,那些邪門歪道也趁火打劫,妖物四起,天機混亂,整個九州界都是人心惶惶。
“見過燹帝,你可無恙。”南天門外,長生無極在接應張昊,行禮一拜。
“少昊不必多禮。”張昊也拱手一禮,以示禮貌,他沒有多問天庭的事,這與他無關,直言說道:“我正想向玉皇辭行,要離開三清天,少昊在這裡,有勞幫我說一聲,我就懶得去打擾玉皇的清淨,而玉皇這會兒,也應該太忙了。”
“燹帝,玉皇已知曉你要去魔域,如今天庭被邪魔擾亂,九州動.蕩,玉皇無暇分身,特意讓我在此等待燹帝。”南極少昊說着,手裡一番,取出一個暗金乾坤袋,“這是天庭贈於燹帝的禮物,希望神州燹帝與天庭的友誼,可以亙古不變,天庭也隨時迎候燹帝降臨。”
“多謝玉皇的關照。”張昊慎重的說道,收了乾坤袋,又道:“還有一事相求,我要前往魔域,天門大陣可否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