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昊看似狂妄,揚言要把金穹羲這夥人全部打成半死,然後讓金穹氏拿錢來贖,但實則是分化金穹羲這夥人。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變得微妙了。
“呵呵,幾位公子,考慮好了沒?”張昊戲謔的笑了,有些時候啊,這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催促說道:“我奉勸幾位,不要介入我與金穹氏的個人恩怨,速速劃清界限,否則我就要動手了!”
“我們……”
幾個公子哥怕了,你看我我看你,心裡猶豫不決,既不想捱打,又不想劃清界限被金穹羲嫉恨。
至於一起聯手對付張昊,這念頭就根本沒有,因爲上次就被張昊打怕了,金穹羲,萬古三公子,殷六王子,甚至連小天君金穹穆也被打了,這羣公子哥的心氣已衰,有了心理陰影,哪裡還敢再交手。
而他們最大的仰仗是文殊禪師,但文殊禪師已被張昊蓋上一個妖僧的帽子,還是口口聲聲給元辰王面子纔不計較,元辰王也說了不插手私人恩怨,這會兒文殊禪師只能站在一旁,給元辰王面子不方面出手,否則這事就麻煩了。
現場衆人見到這一幕,也是面面相覷的安靜,一個個都是生意人,豈能看不出這局勢,暗道此子的手段厲害啊,看似一陣狂妄,強橫霸道不講理,卻是暗藏謀略,如果真的把金穹羲這羣人全部打了扣押,只怕是得罪太多人,但一句劃清界限,這就夠狠。
如果不劃清界限,這就是涉入這場私人恩怨,那麼被誤傷了,這事就只能自己認栽,活該被打,但如果跟金穹羲劃清界限,讓金穹羲一人捱打,今後就別想在好好的做朋友了。
坐在金穹羲旁邊的幾位商隊領頭,已經不着痕跡的退開了,示意此事與他們無關,讓出位置要打就打,金穹羲這夥人也立刻被孤立了。
正座上,元辰王也是暗道厲害,逍遙子設局把三王算死了,現在隨手就把金穹羲這夥人逼上絕路,不但實力厲害,神通廣大,修爲深不可測,行事也霸道至極,直接把一個佛宗高人說成了妖僧,謀略手段又是這般厲害。
並且,逍遙子的人緣也極好,與玄天卿兮這等絕代人物相好,“玄天”二字可是天帝的姓氏,若是比後臺,逍遙子也完全不怕啊。
“諸位,不妨聽本王一言。”
沒等金穹羲這夥人鬧翻,元辰王就說話了,知道張昊的意圖,他就做個順水人情,大家都好說話,更何況這裡是天道盟,他身爲盟主,雖然不插手私人恩怨,但也得做個和事佬。
“哈哈,元辰兄有話儘管說,金穹氏欠我錢,但我還是很講道理的。”張昊笑了一聲,他也見好就收。
“大家有話好說,常言先禮後兵,我天道盟的處事規則,能商量則商量,實在商量不了,這才上擂臺一決高下。”
元辰王說着,從正座上起身,來到雙方中間,又說道:“欠錢之事,在場諸位都信得過吧,堂堂金穹氏,應該不會賴賬,不妨讓金穹羲回去,先把此事稟明族內,該還錢就還錢,該算利息就算利息,不必動武把事情鬧大了。”
“諸位公子,你們還是先回去,切勿意氣用事。”元辰王勸說道,這是給金穹羲這夥人下臺階了。
幾個公子哥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想開溜了,離這瘋子越遠越好。
金穹羲也是暗自喘了口氣,心裡卻是怒啊,但是怕了張昊,只得把仇恨轉移給了三長老,若不是這一紙借據,讓他理虧了,今天豈能如此受制。
“好,本公子先回去,欠據的事,我會稟告族內。”金穹羲說道,趕緊也下了臺階,張昊不至於還動手吧。
“如此也好,羲公子請吧,不送了。”張昊淡淡的說道,看都沒多看一眼。
金穹羲怒不可止,卻不敢多留,向元辰王拱手一禮告辭,趕緊轉身就走了,幾個公子哥也連忙跟上,連半句狠話都沒敢留下,倒是文殊禪師看了一眼張昊,眼裡閃過一絲冷光。
“呵!”張昊皮笑肉不笑,也回敬了一個不屑的眼神,這妖僧絕非善類。
片刻後,金穹羲這夥人就離開天道盟,殿內也恢復安靜,張昊打了一個呵呵,向衆人拱手一禮,說道:“抱歉了,打擾了各位談生意。”
“不打擾,不打擾……”衆人也趕緊回過神來,拱手行禮,一個勁的說不打擾。
見識了張昊的霸道,連金穹羲這夥人都灰頭土臉的跑了,他們哪管多言,心裡還琢磨着給張昊送一份禮,要知道更張昊可是黑山的山神,他們今後走黑山路過,萬一不順這爲山神心意,他們就要倒黴了。
“呵呵!”
張昊也是一臉樂呵,跟大家一團和氣,彷彿剛纔什麼事也發生似的,眼神一環視,一眼就看見了丈母孃后皇漓,與趙冰彥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但氣質截然不同,趙冰彥像一個傲慢的富家女,后皇漓卻是優雅華貴。
不過讓張昊驚訝的是,他還看出了,后皇漓的氣質不同於一般仙族女子,而是有着神州天現代社會的貴夫人氣質,卻又完美的結合了仙族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就是一位現代社會的古韻貴族。
‘后皇漓只在神州天呆了兩三年,怎會有了神州天的人文氣象?’
張昊心裡疑惑,他精通相術望氣,當然知道人的相貌氣質,與社會人文息息相關,一個三清天的仙族,絕對不可能有神州天的人文氣質,因爲氣質的形成,源於自身自心的修養,這意味着,后皇漓通曉神州天的現代人文!
心裡的思緒一瞬而過,張昊有模有樣的向後皇漓行了一禮,“后皇仙子,小生有禮了,多謝當年的救命之恩。”
“嗯,不必多禮。”后皇漓點了點頭,臉上泛起一抹莫名微笑,說道:“當年舉手之勞罷了,沒想到你現在如此風光,卻是讓我意外。”
“呃……”張昊聞言,不由得一愣,這丫的什麼情況,他爲了避嫌,隨口謊稱有救命之恩,但后皇漓就這麼應下了?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在場衆人見到這一幕,倒是一臉的明瞭,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原來逍遙子是爲了后皇漓,金穹羲這夥人針對后皇漓,逍遙子是來撐場子的。
不過衆人又略微嘆息,后皇漓原本是仙族年輕一輩的翹楚,雖然羽化仙族沒落已久,但后皇漓是天縱奇才,曾是六大聖地之造化宗的得意高徒,在六宗論道上擊敗了多少天驕俊傑,奪得魁首之位。
但三十多年前,后皇漓等人因爲一次歷練,傳聞是去了下界,遇到什麼劫難,只有兩三人倖存回來,還傳聞說后皇漓在下界思凡,生下一名私生女,不知讓多少天驕俊傑黯然傷心,而從那以後,后皇漓也從造化重退學了,從此深居簡出,名聲淡去,直到前幾年,后皇漓的商隊纔在圈子小有名氣。
然而後皇漓的現身,已經變化太大了,原本在衆人的印象裡,后皇漓還是一個年輕小輩,年齡不到兩個甲子,但在他們這商圈裡,對后皇漓的接觸,卻已是一位內斂睿智的商隊首領,甚至還有些讓衆人覺得琢磨不透的神秘,就如同剛纔與金穹羲這夥人的對峙,金穹羲等人把價格壓低三層,后皇漓卻可以再低一層,還出言有神兵寶甲,即便張昊不來攪局,后皇漓也能全然應對。
張昊此刻也有同感,一個照面的功夫,他還想顯擺一番,卻被這位丈母孃弄摸不着頭了,沒搞懂是什麼意思。
“逍遙公子,你是私人恩怨完了,還有別的事麼?若是敘舊,還請公子稍等,容我談完了商隊的事務。”后皇漓說着,對張昊宛然一笑。
“哦……”張昊回過神來,趕緊點了點頭,覺得后皇漓的微笑另有所指,貌似不是認錯人了吧,但后皇漓這話,意思是讓他私下再會,他只得向元辰王說道:“元辰兄,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會談。”
“哈哈,逍遙兄別客氣,我讓祁兒帶你在天道盟逛逛。”元辰王笑了一聲,念頭一動,外面元辰祁進來了。
“見過師尊。”元辰祁行了一禮,他剛纔就一直在外面,心裡也是敬畏張昊的厲害,硬是把金穹羲這夥人趕跑了,說道:“仙君,你這邊請。”
張昊跟着元辰祁出去了,衆人繼續商談,但這事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后皇漓壓低了四層價格,這已經是虧本價了,更何況又有張昊這關係撐腰,誰還敢再爭奪,就算他們也願意虧本不賺錢,但得罪了這位山神大人,金穹羲等人就是前車之鑑,今後別想在這一帶做生意了。
當然,這種時候也是考驗元辰王,身爲一方首領,爲人處世之道很重要,元辰王明白,在場各位都是商賈,讓后皇漓不賺錢,這必然不好,而讓大家白跑一趟,空手回去,這也得罪了關係。
畢竟天道盟統領一方,必須要維持這些關係往來,這次天道盟是金主,買賣佔了主動地位,但或許下次天道盟急需什麼東西,還得找這些關係幫忙,如果平時做得太苛刻,關鍵時刻就必然勢利。
但如何平衡這利弊,元辰王皺起了眉頭。
后皇漓見狀,卻是心思敏銳,一眼看出這局勢,她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淡然一笑,說道:“元辰盟主,仙寶商盟離開了,我們不防從新議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