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巴茨,是誰?是誰殺了我弟子!!!”
戾氣沖天的怒吼,燭火映照出盤踞匍匐的巨蟒,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盤膝而坐,鬚髮皆白,目光冰冷,身披一塊麻布爲衣,腰間一條青蛇纏繞,左耳戴着一隻耳環,這耳環竟是一條細小的蛇,蛇還是活的,吐着信子,莫名詭異,卻又透着一抹古老蠻荒的氣質。
老者抓起那條大蛇,是他徒弟的本命蛇蠱,趕路逃來,越過了整個緬甸國,已經奄奄一息,傳達了最後的意志,便力竭而死,老者隨手一拋,旁邊的巨蟒一口接住,吞入了腹中爲食。
老者站起身來,那佝僂的身軀,卻非常的高大魁梧,但活了百歲的壽命,已經步入晚年,肌肉萎縮,瘦入枯柴,乍一眼看去,猶如一尊皮包骨頭的妖怪。
老者拿起木杖,屋樑上一條毒蛇躍下,身軀凹扁,在空中擺動滑翔,猶如騰飛一般,竟是一條會飛的蛇!
飛蛇準確的落在木杖上,纏繞盤曲,蛇.頭昂揚,老者手持木杖,赤腳踏地,又拿起一個竹簍,嘴裡低吟着的嘶嘶蛇語,茅屋四周爬來毒蛇,轉進竹簍。
那巨蟒也展開身形,足有十多米長,體形巨大,足有千斤之重,並且與一般蟒蛇的慵懶溫順不同,這巨蟒的肌肉發達,非常靈活,性情兇猛,脖子擡起足有三米多高,爬在前面開路,老者不急不緩,手持蛇杖走在後面。
出了小海島,來到水邊,巨蟒入水遊走,老者踩在蛇背上,渡過海水,進入河道,順着河流逆行而上,猶如古書裡描述的祖巫魔神,身軀異骨,手握騰蛇,腳踏麟龍,左耳穿蛇,橫渡澤海。
山嶺裡,張昊和柯九挖了一個通宵,進展很慢,因爲只有一條地縫,寬度還不到十釐米,向下延伸闊展,也沒有具體的走勢規律,一邊挖土,一邊使出陰神探尋,還好他們兩人的體力夠強,堪比兩臺人形挖掘機。
第二天繼續挖,挖了一整天,總算是找準地縫的方位,但把土層挖開了,下面是石層,這就很費力了。
第三天,終於挖開了石層,但下面卻是一處溶洞,張昊查看了一番,這溶洞有水流侵蝕的痕跡,以前應該是地下河,現在水位線下降,地下河干涸了,就現出了這溶洞。
“麻煩了,這溶洞之內四通八達,到處都是石縫,往哪裡找寶物?”張昊有些鬱悶了,這事可不好辦。
“確實有些麻煩,不過這下面有風勁,並非是死路,以我猜測嘛……”柯九思量了一會兒,說道:“這神獸是個有主之物,卻走丟了從這裡轉出來,應該是從另一個地方放進這洞裡尋寶,但走迷路了。”
一聽這話,張昊差點沒罵人,“九爺,你坑我啊,意思是那邪人放進去尋寶,但並不確定這裡面有寶物,咱這不是白忙活麼。”
“你小子懂個什麼。”柯九說道,“這一帶有玉石礦脈,洞天福地之內,出寶物的機率很大,這神獸要汲取靈氣才能成長,天生就會尋寶,必然不是空穴來風。”
“呃……”張昊愣住了一下,趕緊反應過來,“這話確實有道理,咱們準備一下,養精蓄銳,然後就下去尋寶。”
忙活了這麼久,做的都是體力活,累得有些疲憊了。
“東南方向三十里,有一個小鎮,距離這裡最近了,我們過去一趟,買些東西。”
這方圓幾十裡的情況,柯九都摸了一遍,這幾天的吃喝就是在這鎮上買的,張昊也不耽擱,立馬就動身過去。
三十里路對張昊來人來說很輕鬆,二十分就趕到了,在鎮上買了手電筒等等工具和幾瓶酒水,又去附近的村裡買了肉食,讓村民幫忙宰殺了,扛起肉食就回來,燒起篝火,烤肉吃喝,休息蓄銳。
然而張昊兩人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了小鎮,附近的一條河裡,一個老者腳踏巨蟒而至,猶如上古祖巫魔神一般,正好河邊有婦女在洗東西,見到這一幕,皆是驚呼敬畏,還有人匍匐在地跪拜。
這一帶的山區,已經是天朝的邊境,臨近緬甸、泰國、印度等地,養蛇是很常見的事,並且巨蟒有着神聖的地位,例如在泰國,蟒蛇是泰國的四寶之一,而蟒蛇有靈性,性情溫順,能聽懂主人的話,經過馴化之後,還可以像狗兒一樣看家護院,甚至還能照顧小孩等等。
婦女們今天遇到的蟒蛇,也是一條有靈性蟒蛇,但卻不是性情溫順,而是性情兇殘,那種古老嗜血的本性,被徹底催發了出來,猶如一頭上古兇獸。
老者御駕着巨蟒上岸,腳踏地面,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婦女,巨蟒身軀一擺,茫然躥出,蛇頭高高擡起,一口咬下,叼起一個婦女吞食,這突如其來的驚變,速度之快,快得讓其她婦女都沒來得及反應,直到巨蟒把人吞入嘴裡,其餘人才回過神來,頓時嚇得尖叫大喊,驚慌逃跑。
老者視若不見,趕路這麼遠,盤膝而坐,略做休息。
而那巨蟒吞食人後,也盤踞成一團休息,身軀還鼓起一個人形,被生吞活咽,隱約還能聽到悽慘驚恐的慘叫,巨蟒扭動身軀,發達的肌肉蠕動,力量異常強橫,直接把人壓成了肉泥,下嚥入腹,消化能力非常快,短短三五幾分鐘,一個人就沒了,接着又是一陣肌肉蠕動,吐出不能消化的殘渣。
隨後又靜待了幾分鐘,巨蟒擺動身軀,內部機能之強,可以幾個月甚至一年不吃不喝,潛能驚人,同時也可以快速吞食食物,消化機能就像強酸腐蝕,一轉眼就化了,已經汲取休息好了。
老者睜開眼,起身出行,帶着巨蟒往山嶺的方向去了。
片刻之後,村裡人趕到河邊,巨蟒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團殘渣,那婦女的家人,一陣痛哭流涕。
山嶺裡,張昊和柯九也正在休息。
張昊吃辟穀丹,喝醪糟米酒,心意空靈,閉目養神。
柯九在吃烤肉,因爲修練了睡功,隨時實地都能打瞌睡,剛纔走路的途中就差不多是睡覺了。
休整好了,張昊看了一眼天色,快到傍晚入夜了,兩人開始行動,
下了洞裡,拿着手電筒照亮,張昊感覺到腳下的鵝卵石塊,撿起一看,不由驚喜,說道“是玉籽,品質太差,不過這意味着洞果然有寶,以前的地下河,必然連通了玉石礦脈,玉石在湖裡沖洗打磨,才形成了玉籽。”
“哈哈,九爺我的眼光,當然不差,順着礦脈才找到這裡。”柯九笑了笑,心情大好。
“我們往上游走,還是往下游?”張昊問道,辨認了石壁上,有水流侵蝕的痕跡,玉籽是順流而下,上流是源頭,下游是順勢衝下。
“先去上游,然後再去下游,不能錯過了寶物。”柯九說道。
張昊點了點頭,拿出一把飛劍,寄神於虛空,飛出探路。
如果說陰神出遊是在水裡游泳,那麼飛劍就相當於在水流划船,因爲飛劍有實體,可以抵抗阻礙。
張昊集中注意力在前,柯九警惕着四周,以防有什麼意外,兩人一路前行,還算是通暢,並未遇到什麼阻擋。
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洞內盤曲折轉,原本水流在這裡是一個渦旋,地面留下大量的籽石,堪比一個小礦坑,張昊憑着重瞳的天賦,立馬洞察到了靈氣。
“呵呵,這裡有靈玉,數量不少,我們先挖出來。”張昊笑樂了,果然不枉此行。
柯九也不多言,掄起鏟子就開動,把石塊挖出來,張昊在一邊尋找,挑出其中的靈玉。
柯九也會看靈玉,但僅限於平常方法,必須是拿在手裡一塊一塊的細看,速度很慢,並且只有上品靈玉成熟了才容易被看出,但張昊卻是天賦異稟,直接尋靈氣,中品和下品都不放過,統統收取,這速度非常快,根本沒靈氣能躲過張昊的知覺。
一連撿了十幾塊,其中有一塊上品,其餘都是中品和下品,而張昊感覺到,這下面還有很多,是地下河沉積了很多年才形成。
然而就在兩人挖靈玉的時候,地洞之外,一條巨蟒遊走,老者按照蛇蠱傳達的意志,已經找到了這裡。
“阿巴茨,你的遺體在哪?”
蛇巫老者是來尋找弟子的遺體,查探是誰殺人,尋找蜘絲馬跡,爲弟子報仇。
然而到了這裡,遺體沒找到,早就被張昊用三昧真火燒了,一縷怨念陰魂都沒留下,蛇巫老者把山嶺搜尋了一遍,什麼都沒找,但卻發現了這裡挖出一個大洞,挖洞的土壤是新的,洞口旁邊有一些火堆炭灰,還有啃食後的骨頭。
“阿巴茨找到大巫的留書,帶着靈蠱尋寶,是被人殺了搶奪?這洞裡,應該就殺人兇手,不過這裡進入了天朝的地界,有可能是玄門之人,這些人不簡單。”
蛇巫老者自言自語的推測着,冰冷的眼裡閃過一絲煞氣:“好啊,竟敢殺了我的弟子,不管你是什麼人,皆要死於蛇腹之中。”
念頭一動,巨蟒爬進了洞裡,老者也跟在其後,又放出竹簍裡的蛇蠱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