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軒?”
聽到白衣人這一番話,袁玉川的眼裡迸射一抹光芒,隨即握着戰刀的手一緊:“送我一程?”
白衣人淡淡出聲:“沒錯,風大雨大,很適合袁少上路。”他像一尊戰神,揹負着手佇立在前方的雨水之中,沒有他的呼吸聲和喝叫,但在每個人耳朵裡卻似乎聽到他濃郁的氣息,他沒有任何動作,卻把所有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很是偉岸。
袁玉川臉上涌現一絲戲謔,聲音平緩而出:“看來葉少還真是一個狠角色,我跟他無怨無仇,丹娜還跟他交情不淺,更是當衆跟我承諾,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纔過去幾天,就派殺手來要我的命,不錯,有梟雄的本質,夠小人,夠無情。”
爬起來的袁丹娜,從狹小的車窗縫隙中,聽到這幾句話頓時一愣,葉少?莫非是葉子軒派來的殺手?隨後她又死命的搖搖頭,絕對不可能是葉子軒派來的殺手,葉子軒不是出爾反爾的人,只要哥哥沒有對他不利,他和沈萬千都不會對付哥哥。
袁丹娜對葉子軒有着絕對信任。
“小人?這句話,你沒資格說,要說小人,是你袁玉川。”
此時,白衣人不置可否的哼道:“你跟宋禁城做過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
袁丹娜又是微微張開嘴巴,宋禁城?不就是前兩天跟哥哥呆在一起,還給自己送禮物的傢伙?宋禁城看起來溫潤儒雅,彬彬有禮,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壞人啊,難道葉少跟他不對頭?所以見到哥哥跟他廝混就惱怒,於是派殺手來杜絕隱患。
她心裡一涼,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隨後又被保鏢拉低了身子。
聽到白衣人的話,袁玉川微微挺直身子,看着白衣人冷冷出聲:“我心裡清楚?”
風雨正緊!
白衣男子身形高挺,自然而然散發着不怒而威的態勢,站在路中間,反給人一種山嶽挺立的風彩。
雙眼如電,不見絲毫情感,讓人觀之心驚。
他身上不經意流露出一股強大的壓力,袁玉川因爲自身功力的強橫,還能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數名袁氏成員就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躲避對方生出來的無形威壓。
沒等到對方迴應,袁玉川又是一笑:“我跟禁城做了什麼呢?”
白衣男子手指一點袁玉川:“你當葉少不知道你們結盟,不知道你介入三幫?哼,葉少要你的命,絕對不冤。”
他的聲音帶着一股殺意:“你自己捫心自問,葉少殺你,是不是不冤?”
袁玉川嘴角牽動了兩下,隨後哈哈大笑:“你犯了一個錯誤。”
白衣人眼睛眯了起來:“哦?我犯了一個錯誤?願聞其詳。”
袁玉川微微挺直身軀:“等我殺掉你,再告訴你犯的錯誤。”
面對白衣人這種變態級別的高手,袁玉川沒有絲毫懼怕,也沒有理會他的殺意,腳步厚重的上前踏出。
隨着這一個動作,殺氣狂卷,空氣中的溫度快速下降:“戰!”
他神情冷酷有如煞神,右手提着薄刀,擺出一個極爲玄奧的起手勢。
這撫刀之勢是袁玉川刻意營造出來的,把身上的凌厲殺氣隨着這手勢得以排出,散出於外,反到更增加薄刀威勢。
誰都可以想象,當他拔刀而擊時,定會是威凜天下的一擊,幾名袁氏好手也視死如歸的快速跟進。
他們或近或遠的把白衣人包圍其中,佔據有力地形,手握兵刃,隨時準備攻擊,形成一股強大的壓力。
“嗖!”
白衣人鼻子冷哼一聲,很是不屑,宛如驚雷震撼每個人心靈後,他就一挪腳步衝殺了上來,龐大身子宛如炮彈轟出。
“呼!”
雨水翻飛,氣勢滔天散發。
白衣人保持着摧枯拉朽的態勢,拉近自己跟袁玉川的距離,左拳蓄力,直挺挺對着目標轟出。
狂風大雨一滯,渾圓堅硬的拳頭,猶如一發轟出的炮彈,肆無忌憚的轟向袁玉川的胸膛。
保護袁丹娜的幾名袁氏好手見狀渾身冰涼,心跟雨水一樣的冰涼,他們感受得出這一記拳頭霸道,換成他們,別說對抗了,躲避都不行,念頭轉動中,一直沉靜的袁玉川右手忽然一擡,叮!一記悅耳輕響破空,一道比雨水還要清亮的刀光閃過。
這道刀光並沒有直接攻擊氣勢驚人的白衣人,而是硬生生斬斷白衣人對自己的攻擊路線。
途中,刀光一變,又多出幾道白芒。
“砰砰砰!”
堅硬拳頭碰上袁玉川的薄刀,不斷髮出一記記激盪脆響,在雨水四處紛飛之餘,袁玉川防守的刀光一一破裂,就像被鐵錘敲碎的冰花,分崩離析,車內爬起來的袁丹娜,抓着把手,美麗眸子還清晰見到,隨着刀光漸漸破滅,哥哥一步一步後退。
袁丹娜低呼一聲:“哥哥——”
她看得出哥哥處於劣勢,想要拉開車門卻被緊鎖,無法下去,只能緊張觀戰,希望哥哥沒事。
白衣人擊碎的不僅是防護刀光,還有袁玉川的精氣神,他每前進一分,袁玉川的漂亮臉頰就潮紅一分。
袁玉川氣血翻滾承受着一記一記重擊,但他依然強悍的對抗着白衣人。
幾名袁氏好手眉頭緊皺,他們發現袁玉川比起以前弱了不少。
“砰!”
當白衣人摧毀掉袁玉川構建的最後一道刀光時,拳頭就壓上兩分,打在刀身上,力道驚人,袁玉川就一副不能承受之重的樣子,雙腳在雨水中拖出一道長長的水線,隨後雨空傳來一記咔嚓聲響,袁玉川的背部,活生生撞斷一部轎車的左視鏡。
白衣人冷笑一聲:“不過如此!”
他沒有絲毫停歇,腳步一挪衝向袁玉川,顯然要趁勝追擊。
袁玉川的身子也隨之一震像要吐出鮮血,但他牙齒一咬,硬生生的遏制住了,而且還在即將倒地的時候,腳尖一點厚實的輪胎,撞到另一輛轎車車頭時,足尖再度輕點,原本倒飛的修長身勢以更快速度,不退反進衝向追來的白衣人,殺意盎然。
氣勢更是排山倒海。
周圍都被這殺意浸潤得涼意愈加濃烈,被他優雅彈點的輪胎頃刻間落下不少泥土。
袁丹娜見到哥哥如此強悍,不由爲之驚歎。
白衣人臉色一變,暗呼一聲不好。
“呼!”
就在這時,袁玉川手中的薄刀再度刺出,一道渾厚刀芒同時呈現!
刀光爆射,璀璨着雨空,袁玉川掐算着雙方距離,爆發出自己的強大實力。
“當!”
兩股鮮血同時迸射。
一股是袁玉川被白衣人震傷跌飛途中吐出的鮮血,一股是白衣人的下巴被薄刀裂開的一個傷口。
白色面罩多了一朵血花,一朵染着血色,在雨水中盛放的花。
白衣人先是掃過摔倒在雨水中的袁玉川,隨後又把目光落在自己傷口上,神情沒有半點痛苦,只是帶着沉思,還有錯愣,實在沒有想到,節節落敗的袁玉川是故意示弱,在關鍵時刻猛然爆發實力,給予自己一記重擊,差一點,他就被對方割喉。
這傢伙,長得那麼漂亮,心卻如一條毒蛇。
“嗯!”
袁玉川翻身而起,臉上閃爍堅韌之意,狂笑一聲:“不過如此。”
“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白衣人一抹下巴鮮血,腳步一點,倒退着向後撤離,兩名袁氏好手下意識撲上,沒等袁玉川喝止,卻被白衣人左臂一揮撂翻,摔倒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沒有多久,白衣人身影就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地的鮮血,六具屍體,以及亂七八糟的箭矢。
“袁少,要不要調兄弟圍殺他?”
一名袁氏成員走了上來,望着白衣人消失方向問道:“全面搜尋,應該能找到他下落。”
“不用了,你們對付不了他的。”
袁玉川淡淡出聲:“這傢伙是一個變態高手,胡亂搜尋只會徒增傷亡。”
“那要不要讓兄弟報復葉子軒和葉宮?說好井水不犯河水,轉眼就派出殺手,”
袁氏成員忿忿不平:“還挑選在祭祀之日,實在是無恥至極。”
“用點腦子好不好?真是葉子軒派來的人,怎麼可能自報家門?”
袁玉川的眼裡閃爍一抹光芒:“報了家門,又何必蒙着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親信聞言微微一怔,隨後恍然大悟點點頭:“這倒也是。”
袁玉川淡淡出聲:“這擺明是有人知道我們跟葉宮的恩怨,所以冒出來襲擊我們挑撥離間,他今天用意絕對不是來襲殺我們的,而是專門挑火,他想讓我們把這筆血債記在葉宮頭上,真要殺我們,他不會是一個人來,更不可能吃小虧就跑掉。”
他冷哼一聲:“這人用意其心可誅,只可惜身手不錯,智商有點低了,犯了幾個錯誤。”
在親信沉默着聆聽時,袁玉川一抹臉上雨水:“自報家門,戴着口罩,還知道三幫的事。”
“我那老同學,比當年狡猾多了。”
袁玉川眼裡變得深邃起來:“爲了討價還價,來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