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之後,葉子軒給沈特首打了一個電話,探聽沈家欣的位置,或許是葉子軒在觀海墓園和老何臨死前呈現出來的擔當,也或許是相信葉子軒會給自己滿意答案,沈特首沒有太多阻撓,很乾脆利落的把沈家欣行蹤告訴葉子軒。
葉子軒得到具體行蹤後就一踩油門,向沈家欣的活動位置駛去,剛剛駛出兩三公里,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耳邊傳來唐薛衣的聲音:“葉少,陳天策確實在香港,不過收了五百萬的合計鬼頭王不肯砍人,要我們再給兩千萬才動手。”
在葉子軒安靜的聆聽時,唐薛衣又輕聲補充一句:“他說陳天策不是阿狗阿貓,是五聯會第一副幫主,砍了他會招致五聯會報復,跟臺島的生意也會大受耗損,沒有兩千萬以上不划算,如果我們不追加數目,那麼五百萬也不還了。”
葉子軒臉上劃過一絲戲謔,聲音平淡而出:
“這幫地頭蛇,還真是獅子開大口。”
唐薛衣低聲一句:“葉少,要不我帶人去香港吧,雖然可能有諸多不便,但也不會這樣被和記算計,而且和記已經清楚陳天策的身份,他們也有不少生意來往,五百萬不砍人,三千萬也未必會動手,畢竟承擔的後果遠不止三千萬。”
他向葉子軒闡述着事情的未來走向:“如果不清楚要殺的人是誰,或許三千萬會讓和記拼命,如今都已清楚是宋光石紅人,鬼頭王勢必會瞻前顧後,或者要撈取足夠利益纔會下手,而這價格絕非三千萬,還不如我直接帶人殺過去。”
“不,給他!”
葉子軒眼裡閃爍一抹寒芒,吐字清晰的回道:“再拿兩千萬給和記,讓他一個星期內把陳天策幹掉。”
唐薛衣一愣:“葉少,這大概率是肉包子打狗,還給他兩千萬?”
葉子軒一邊輕輕踩着油門,一邊把車子開上一條輔道:“現在澳門格局改變,難免牽一髮動全身,沒有讓澳門局勢徹底穩定下來之前,你帶人去香港砍人很不明智,兩千五百萬雖然不是一筆小數,但我還是可以輕易拿出這一筆錢。”
在唐薛衣思慮着葉子軒的用意時,葉子軒又聲音一沉開口:“最重要一點,相比和記真出手砍死陳天策來說,我還更希望他吞了我這筆錢呢,他不吞掉這筆錢,我怎麼佔據道義高度呢?他不吞掉這筆錢,將來我怎麼找藉口抽他呢?”
唐薛衣眼睛微微亮起。
葉子軒看着前方的風雨,聲音緩和了下來:“香港三大社團,成員四十多萬,和記有二十萬子弟,不把他推到風口浪尖,咱們想要出手抽他,和記一人吐口唾沫都可以淹沒我們,二千萬給他,告訴他,人跑了,十倍還我這筆暗紅。”
葉子軒顯然已經算計清楚了:“和記能出手殺掉陳天策最好,收錢不做事,那就讓我師出有名,香港不是有一班江湖大佬,最喜歡講道義講信用嗎?到時我請他們出來主持公道,哪怕收拾不了鬼頭王,也可以打一打香港黑道的臉。”
唐薛衣點點頭:“明白。”
心服口服。
十五分鐘後,澳門市民體育館,一處最靠角落的籃球場,一個一身黑衣的漂亮女子,正用芊芊玉手輕拍籃球,籃球從地板上彈起後,十根手指動作利索的抱牢籃球,隨後很漂亮的二步半投籃,籃球划着一道弧線落入架子,堪稱完美。
旁邊長椅,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飾的劉海女子,像是小女孩一樣雀躍的拍起手掌來:“家欣,漂亮。”
劉海女子別有一種秀麗之色,身材苗條娉婷,臉蛋白裡透紅,楚楚動人,柳眉微蹙,雪白的皮膚光滑柔嫩,腰枝柔軟纖細,跟漂亮女子一樣有着青春的活力,她一樣吸引了不少目光,只是身上流露出來的傲然,讓人不敢隨意靠過來。
“咚咚咚!”
漂亮女子一個旋身,手法純熟的接住落地籃球,隨即又輕輕拍打起來,她的姿色,她的技術,頓時引得不少口哨聲、鼓掌聲、叫好聲,看臺上看臺下,很多偷偷盯着女人的牲口通過各種動作向她展示自己,也引得不少女子暗生嫉妒。
漂亮女子緊緊地抿着嘴脣,臉上的一抹嫣紅迅速擴散,白嫩絕美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雖然她早已經見多青年才俊的殷勤,但這種大庭廣衆下的羣體示好多少有些不適應,身穿白色運動服飾的劉海女子,向她輕笑着拋來一瓶純淨水:
“家欣,你看,你多受歡迎?”
劉海女子嫣然一笑:“你再怎麼素顏,服飾普通,也依然掩飾不了你的風采。”
漂亮女子顯然就是沈家欣了,她拍打兩下籃球又來了一個拋射,籃球依然精準的入框,再次獲得不少掌聲,隨後她從椅子上拿起溼紙巾擦拭雙手道:“他們也就是欣賞我的球技,論樣貌,論身材,論人緣,我哪裡比得上歡姐姐啊。”
“你可是當紅女星,不戴墨鏡都無法出門,頃刻就被人圍住。”
被稱呼爲劉海女子的雅姐綻放嬌媚笑容,走過來輕輕捶打一下沈家欣:“家欣,你就喜歡諷刺我,我算什麼當紅女星啊?我連二線女星都算不上,撐死就是一個領取微博薪水的演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王者電視臺都快倒閉了。”
“真的嗎?”
沈家欣扭開瓶子喝入一口淨水,隨後幽幽一笑開口:“可惜我沒錢,不然就把它買下來,然後找幾個金牌編劇,弄幾個好的劇本,把楊歡顏捧成亞洲天后,雖然我不怎麼愛看電視,但就你的水準來說,你的天賦比很多女星都要好。”
“天后?”
楊歡顏聞言嬌笑起來,很是嫵媚,很是動人,隨後話鋒一轉:“算了,什麼紅星天后的,我對這早已經死心了,不是運氣問題,是我性格的原因,如果我要上位要紅火,前兩年就能成當家花旦了,哪還會做配角?是我性子孤傲了。”
沈家欣一握閨蜜的手,眼裡有着一抹疼惜,聲音輕柔而出:“不是你性子孤傲,是你不願隨波逐流,我很早就聽說,你不願潛規則,不願陪飯局,不願喝酒應酬,所以漸漸被人打壓,如非你能帶來一點收視率,估計已經被雪藏了。”
沈家欣有着一抹感慨:“現在這年代,潔身自愛也會被唾棄,其實錯的不是你,而是這社會。”
楊歡顏用力一握閨蜜的手:“沒事,我已經習慣這一切,做好自己就是,再說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每個月差不多五萬塊收入,有機會拍幾個小廣告,一年下來,百來還是可以到手的,談不上大富大貴,但衣食無憂不是問題。”
“只是我那不生性的母親,三天兩頭爛賭讓我很是頭疼。”
沈家欣微微訝然:“阿姨還嗜賭?十多年了,還陷在裡面啊?”
“是啊!”
楊歡顏臉上劃過一抹苦笑,灌入一大口淨水回道:“這些年,她把能輸的都輸了,房子、車子、店鋪,如果不是我及時跟她劃清界限,估計把我都押上賭桌了,只是我雖然跟她斷了關係,但她始終是我母親,我無法狠下心不管她。”
“所以這些年賺的錢,包括當年讀書的獎學金,四百多萬全給她填窟窿了。”
沈家欣眼裡有着一抹同情,抱抱自己這唯一的閨蜜:“苦了你。”
楊歡顏幽幽一嘆:“哪有什麼苦不苦,這是命,誰叫我攤上這樣一個母親?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砍死,有時候我真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既可以讓自己不用辛苦打拼,又有足夠金錢給母親揮霍,多好,無奈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還記得咱們大學時說過的嗎?將來可都要找一個白馬王子。”
沈家欣嘴角微微上揚:“白馬王子?小王八蛋差不多。”
楊楊歡顏捕捉到這抹幸福的表情,馬上綻放一抹笑容開口:“呀,看你這個樣子,看來是有喜歡的人了?對了,我很早就聽到小道消息,你跟何長峰訂婚了,可是這兩天又聽到何先生死了,何長峰被趕出家門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改日再跟你細說。”
沈家欣揉揉疼痛的腦袋,隨後話鋒一轉:“歡顏,你這次來澳門是休假還是公幹啊?”
“我是來找你借錢的。”
楊歡顏神情猶豫了一下,隨後看着好姐妹低聲一句:“我母親揹着我借了一筆高利貸,三百萬,下個星期就要還了,逾期不還,要麼砍她手腳,要麼鏟父親墓地,她來求我,我不想搭理,可她跪了一天一夜,還答應以後不再賭了。”
她微微用力抓着沈家心的手出聲:“我手頭只有幾十萬,想要找人借卻沒人搭理,有人肯借卻也蘊含着交易條件,我無奈只能來找你了,我知道這很冒昧很唐突,可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家欣,你放心,欠你的錢我一定儘快還清。”
“你母親太混蛋了。”
沈家欣止不住罵一聲:“她這是要把你拖死,要毀掉你一生,你也是,一再縱容她。”隨即又覺得語氣太重,帶着一絲歉意:“歡顏,我不是有意責怪你,我是爲你可惜,你母親遲早會喝你的血拆你的骨,你還相信她不賭的承諾?”
楊歡顏苦笑一聲:“不相信,可那又如何?我除了擔心她被人砍手腳,還擔心父親的墓地被剷掉出售。”
聽到楊歡顏這幾句話,沈家欣的心軟了下來,隨後聲音一柔回道:“我手裡只有一百萬不到,你知道我很少跟家裡要錢,你先拿去應急,兩百萬缺口咱們一起想辦法,實在不行我跟老頭子要兩張支票,他如果不給我的話,我把車、”
話還沒說完,她的眼睛微微一亮,隨即拉着楊歡顏的手衝向門口:
“不用找我家老頭了,我給你找一個送財童子。”
還沒等楊歡顏作出反應,沈家欣就拖着她旋風一樣,出現在東張西望找人的葉子軒面前,左手直挺挺一伸:
“給我兩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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