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村睜大眼睛,瞳孔渙散,生機正一點點逝去。
鮮血被風一吹,飄落在地面,斑斑駁駁,刺目驚心。
中村三郎他們聽到低沉的聲音,放在以前肯定是嗤之以鼻,覺得來者狂妄自大,在東瀛跟他們叫板無異於自取滅亡,也沒有人會這樣自尋死路,可崗村脖子上的刀,昭示對方沒有開玩笑,木訥老者更是繃緊神經,望向兩端冒出的人。
如臨大敵。
“誰?給我滾出來。”
中村三郎色厲內荏吼叫一聲,右手已經去摸腰後的槍械:“殺我崗村,你們是不是想死?”
話音落下,巷子兩端出現六人,手裡都拿着一把刀,明晃晃很是清冽,人數不多,卻把中村三郎他們堵得嚴嚴實實,每個人臉上都戴一張面具,讓人無法窺探出真面目,朱華潤卻是精神一鬆,掠過一抹苦笑,他聽得出,葉子軒來了。
走在前面的葉子軒,正對着中村三郎他們,掃過木訥老者一眼後,他淡淡出聲:“還不跪下?”
在六名朱氏保鏢愣然橫生變故尋思如何處理時,中村三郎微微攢緊手裡的槍械,膽量又壯了一分吼道:“跪下?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跪下?反過來,你殺了我們的崗村,我們要拿你賠命,今晚,你們全要死。”
“兄弟們,殺,弄死他們爲崗村報仇。”
在中村三郎的喝叫中,十餘人分成兩批衝向了葉子軒他們,木訥老者神情猶豫了一下,把中村三郎扯到牆根處,隨後腳步一挪,像是獵豹一樣穿過混亂的人羣,目標直取他已鎖定的葉子軒,他的眼裡閃過殺機,殺機盈野,充斥天地。
風更冷、夜更寒,巷子也一片愁雲慘景。
一道白光卻如白虹一般劃破天地。
白光至劍上而出,激射而出,直指不遠處的葉子軒。
“嗖!”
木訥老者先發制人,掌心閃出了短劍,一出手就使用出了當世罕見的招式,他揮出了他苦練三十年的劍芒招式。
他曾以這招敗過不少高手,殺過不少人,他相信這一招出手絕對可勝。
看着向自己撲來的木訥老者,葉子軒臉上沒有半點波瀾,反手一掌。
手臂與劍芒碰撞。
劍芒噹一聲震碎,下一刻,掌已襲擊至木訥老者的胸前。
“砰!”
一聲巨響,胸口塌陷,口鼻噴血,木訥老者停滯一切動作。
鮮血四溢飛灑,木訥老者望着胸口,他想要慘叫,但慘叫都未發出,人已亡命。
轟一聲,木訥老者摔倒在地,鮮血如噴泉上涌。
葉子軒已經退回原地,正用紙巾擦拭着手上鮮血。
鮮血擦乾,白紙已成血紙。
原本要衝殺的十幾名東瀛青年,像是在高速行駛中忽然踩了急剎的貨車,收不住腳的他們,眼中填滿了無盡驚訝,臉上的表情分明寫着危險,他們本來氣勢洶洶想跟葉子軒等人一戰,可見到木訥老者被葉子軒一招收拾,馬上變了心態。
他們心裡很清楚,木訥老者是中村三郎的貼身保鏢,修爲身手高於他們十倍,可就是這樣的高手,被葉子軒拍死蒼蠅一樣拍死,他們怎能不震驚,怎能不畏懼?摸出槍械的中村三郎,見狀也是僵直了身軀,完全無視女伴的驚慌尖叫: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看着木訥老者失去生機,中村三郎久久無法反應,這個爲他抹掉不少爛事,保護自己整整六年的貼身保鏢,平日彪悍的不像話,一個打幾十個都不累,可如今,他卻變成了一具屍體,眼前這夥人究竟是什麼人啊?身手怎會高成這樣?
朱氏保鏢也都張大嘴巴,難於承受這一切。
“撲撲撲!”
十餘名東瀛青年停下腳步,空小寒和棺材板他們卻沒收手,直挺挺從人羣中衝過,手中利器乾脆利落沒入對手身體,隨後一扭一拔,把十餘人全部撂翻在地,沒有憐憫,沒有活口,在葉子軒殺掉崗村時,就意味着這些人不可能活着。
地上很快橫七豎八躺滿屍體,鮮血流淌,讓巷子多了一股血腥。
“你們——”
見到十餘名同伴全部噴血倒地凶多吉少時,中村三郎知道今晚遭遇殺神,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擡槍想要壯膽,可槍械只是剛擡,一道刀光就從面前閃過,下一秒,手腕一震,一痛,他低頭看去,手腕被一刀斬斷,槍械和掌心落地。
“啊——”
在中村三郎反應過來發出一聲慘叫時,棺材板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硬生生讓他把慘叫吞了回去,接着又是勢大力沉一腳,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中村三郎痛苦的扭着身子掙扎,牙齒還把嘴脣都咬破了,唯有這樣,他才能緩衝一點疼痛。
隨後,兩名女伴也被棺材板打暈。
三分鐘不到,整個巷子就剩下葉子軒一夥人,六名朱氏保鏢,受傷的中村三郎和朱華潤,葉子軒從木訥老者的屍體上走過,緩緩來到朱華潤的身邊,伸手把他拉起來,笑容很是燦爛:“朱少,沒事吧?我說過,我不會讓人欺負你。”
朱華潤咳嗽了幾聲,忍着傷痛咬牙站起,接着擠出一句:“葉少,謝謝你。”
雖然他心裡很清楚,葉子軒今晚的幫忙逼得他再無多餘選擇,死了那麼多人,中村三郎也斷手,自己不上葉宮的船,估計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只是想到自己剛纔遭受的恥辱,還有差點被玷污的清秀女孩和雙手,他又寧願不回頭。
“自家兄弟,別客氣。”
葉子軒拍拍朱華潤身上的塵土,又掏出一張紙巾擦拭他的血跡:“中村三郎給了你不少羞辱,今晚又差點斷你雙手,他算得上你苦大仇深的對手了,也是一大禍患,他現在已經被拿下,你想怎麼處罰他,說一聲,我讓兄弟們照辦。”
六名朱氏保鏢無比震驚,沒想到朱華潤認識這樣彪悍的兄弟,他們眉頭緊皺,嗅到被算賬的危險,摸出電話想要撥打出去,可是卻發現信號被幹擾,一人本能挪移腳步退往巷子外面,卻被一名面具男子用匕首一點,硬生生停止動作。
沒等朱華潤思慮如何處置中村三郎時,中村三郎忍着痛站了起來喊道:“朱華潤,你厲害,你霸道,竟然認識這麼彪悍的人,今晚,我認栽,這虧,我吞了,死的人,斷的手,全是我咎由自取,而且我發誓,以後不再找你麻煩了。”
“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好漢不吃眼前虧,中村三郎面對葉子軒他們的強勢,不介意低頭認慫討得一條活路,待離開這裡,再找人討回公道。
朱華潤冷冷出聲:“井水不犯河水?往日的羞辱,讓我就這麼算了?”
中村三郎嘴角牽動:“我死了這麼多兄弟,又斷了手,你佔盡大便宜了,你還想怎麼樣?你還敢要我的命?”
“我要親手討回利息。”
在朱氏保鏢滿臉訝然中,朱華潤撿起一把匕首,咬牙切齒走到中村三郎面前:“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中村三郎臉色一變,色厲內荏吼道:“朱華潤,你想幹什麼?你再動我,想過你跟紅門的後果沒有?”
“撲!”
朱華潤冷笑一聲,直接出手,一刀捅在中村三郎腹部,不是要害,但依然瞬間蒼白了中村三郎的臉色,鮮血也噗嗤着噴了出來,在朱華潤鬆開掌心後,中村三郎噔噔噔後退四步,靠在牆壁大口大口的喘氣,眼裡充斥着憤怒和怨毒、、
這一刀,朱華潤吐出一口氣,所有恥辱和怒意,全部痛快淋漓的發泄了出來。
他還挺直胸膛,倨傲不已地盯着中村三郎,像是示威性的開口:“沒想到有今天吧?以後見了我,有多遠躲多遠。”
中村三郎咬着嘴脣,狠狠盯了朱華潤一眼,又掠過帶着面具的葉子軒:等着,小子,你會後悔的!我會記住你們的,只要我活着,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那怕是掘地三尺,我也一定會找到你,到時候,我要讓你們死一千次!一萬次、、
這時,葉子軒毫無徵兆走到中村旁邊,一把抱住他的腦袋,同時閃出一把匕首,在他咽喉上猛地一掠。
“嗖!”
一股鮮血頓時從中村三郎咽喉迸射出來,像是噴泉一樣噴出三米遠,也噴在朱華潤的臉上。
中村三郎眼睛瞪大,難於置信看着葉子軒:“你——”
想要說話,他卻說不出來,隨後,砰的一聲,從葉子軒懷抱滑落在地上。
朱華潤的臉頰瞬間蒼白,一臉震驚,怎麼都沒想到,葉子軒把中村也殺了,這可是三太子啊,一死,山口組必怒啊。
“撲撲撲!”
同一個時刻,棺材板把六名朱氏保鏢砍翻,咽喉全部補上一刀。
“回去紅門,告訴你父親。”
葉子軒走到身軀僵直的朱華潤面前,把染血的匕首塞在他手裡:“六名保鏢跟中村三郎火拼,同歸於盡。”
朱華潤手指抖了一下:暴風雨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