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一身素衣的如衣沒有跟以往一樣光着頭,而是戴着一頂白色帽子,遮掩着頭頂的光澤,卻遮不住她的魅力,站在擂臺上的她,如同女神下凡一般,悍然面對不可一世的扎西降央,絕美的容顏,高貴的氣質,瞬間吸引無數遊客的矚目。
葉子軒看着剛柔並濟的女人,眼裡多了一抹柔和,還有一抹訝然,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當初如衣告知要離開香港,不再給葉子軒撩拔的機會,葉子軒以爲此生都不會再見,誰知,今天又見到了伊人,他不得不感慨佛祖顯靈。
不,是自己遵守了還願承諾,不然哪會見到如衣?
在葉子軒腦海轉動着念頭時,扎西降央正踏前一步,冷眼望着出戰的如衣道:“小姑娘,這是擂臺,不是拋繡球的地方,拳腳無眼,雖然我不會要了對手的命,但一不小心也會打斷幾根骨頭,你長得這麼漂亮,就不要上來受虐了。”
接着又向衆多遊客喝道:“難道華國的男人都死絕了嗎?要一個女人來拋頭露面?”
見到扎西降央如此囂張,不少男性遊客也不再顧及形象,紛紛指着前者大罵起來:
“媽的!這麼囂張,找死啊?”
“兄弟們,一起上,弄死這和尚。”
“就是啊,和尚也耀武揚威,不知道我們是他衣食父母嗎?”
“上,一起上,打斷他的腿。”
幾十號人義憤填膺喊叫,還不斷捲起衣袖,不過卻沒有一人爬上去出手,搖旗吶喊行,真刀真槍,玩不起,唐薛衣想要上臺卻被葉子軒眼疾手快拉住,倒不是他擔心唐薛衣剛回來身體不行,而是葉子軒知道,如衣足夠擊敗黃衣喇嘛。
扎西降央見狀冷笑一聲,嗤之以鼻,隨後看着如衣冷冷出聲:“看到沒有?華國的男人全是嘴上君子,喊起來天下無敵,做起來縮頭烏龜,一個個懦弱無能,看來今天我設擂臺註定要失望了,小姑娘,滾下去吧,別意氣用事丟命。”
面對黃衣喇嘛的蔑視表情,還有對方陣營二十多名男女的不屑,如衣的俏臉保持着如水平靜,聲音輕柔而出:“武者無男女,別說廢話了,動手吧。”她手指一點箱子補充:“我等着拿你一百萬捐獻佛祖呢,希望你也別讓我失望。”
“不知天高地厚,你這小胳膊小腿,怎麼跟我們師父對戰?”
一個黃衣女人站了出來,冷哼一聲:“我一隻腳就能打倒你。”
說話之間,她繃緊的身子猛地前衝,像是一支離弦之箭,一個擺腿向如衣掃了過去,勢大力沉,顯然想要一腳把後者掃出擂臺示威,小腿很快打了過去,只是還沒觸碰到如衣,如衣右腿不可思議地後先至,腳尖非常輕巧的點了兩下。
這一腳分毫不差的點在了對手雙腿膝關節內側,極其簡單一招,卻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妙處。
“砰!”
下一秒,鋪着地毯的檯面發出劇烈的震顫聲,黃衣女子的身軀硬生生跪倒,好似狂奔的公牛轟然倒地,大有砸塌擂臺之勢,嗡嗡的震顫聲迴響不絕,很多人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二十多名黃衣男女也都張大嘴巴。
受到視覺震撼和心靈刺激後,衍化出的表情那才叫個精彩,正要坐回蒲團上繼續裝叉的扎西降央,坐到一半就再也坐不下去了,眼裡一樣有着難於掩飾的驚訝,似乎沒想到如衣這麼厲害,一個回合就把自己精心培養的徒弟撂倒在地。
只是不論周圍人多麼不可思議,多麼驚詫,黃衣女子敗了,被同伴狼狽不堪的擡了回去。
葉子軒望着如衣的眼睛,多了一抹欣賞,數月不見,如衣的身手又精進了不少。
如衣望着扎西降央淡淡出聲:“剛纔那一戰,算不算一百萬?”
“打啊,打啊!”
有人故意起鬨,有人真的興奮:“和尚,快動手啊。”
“小姑娘,有兩下啊。”
扎西降央似乎知道不打不行了,原先覺得跟如衣對抗,無論勝敗都不討好,勝了會讓人覺得自己以大欺小,特別是欺負顏值這麼高的女人,很容易引起公憤,敗了更是丟人現眼,所以不跟她交鋒,但現在的情況,註定他不得不出手。
“小姑娘,狠狠揍他。”
話音未落,人羣已爆發高亢呼喊:“揍這囂張的和尚。”
不顯山不露水的葉子軒紋絲未動,默默的看着,想知道如衣比三個月前厲害多少。
“呼!”
扎西降央也不再羅嗦:“得罪了!”
他上步踏地,騰空懸着身子,來了一記霸氣十足的橫掃,乾脆利索,殺傷力巨大,顯然想要一招敗敵討回彩頭,雖然這不是以命搏命的擂臺,但依然沒有人願意這樣被橫掃,因爲承受這樣的重擊,輕則喪失反抗能力,重則斷手斷腳。
扎西降央這一雙腿,創造了不少驚人戰績,無論體重多少公斤的對手,都難於承受他那雙被譽爲戰斧的鐵腿,然而今天如衣是個例外,面對這一腿攻擊,她身軀微微後仰,後發先至的大手,硬拍黃衣喇嘛掃來的小腿,很是輕盈流利。
本已凌空旋身一百八十度的黃衣喇嘛,竟被如衣這一掌拍的又旋轉一圈。
腿腳無奈泄盡所有力道,落地,地毯被他雙腳撕裂幾道口子,露出水泥地板,落地後的扎西降央再瞧如衣,眼底浮現前所未有的凝重,手腳卻絲毫沒有停滯,雙腳剛沾地,迅速欺向如衣,一拳轟出直打如衣的胸膛,簡單且犀利迅猛。
如衣保持着如水平靜,貌似魯莽的不閃不避,等拳頭貼的很近的剎那,雙腳一沉,鞋底與地毯劇烈摩擦,下一秒,如衣右腳滑步如趟泥,肩膀便與扎西降央的拳頭重重相碰,砰!驚人的一幕發生,降央甩着胳膊跌跌撞撞後退七八步。
扎西降央一揉痠痛的胳膊,臉上滿是驚訝。
周圍弟子和遊客的喧囂戛然而止。
“嗖!”
雖然如衣的強大遠遠超出扎西降央想象,但他沒有就此停滯,腳步一挪,雙腿又是連連轟出,直接點向如衣咽喉和胸膛,速度極其迅速,如衣左手揮出幾個圓圈,行雲流水化解對方的攻擊,一連串的碰撞聲,在對抗中不斷爆炸開來。
“喳!”
扎西降央在最利於發力的距離,再次低喝一聲,像獵豹一樣高高躍起,旁邊衆人感覺到擂臺的輕微震顫,眼皮直跳,心驚肉跳,熱衷用腿的功夫高手善攻,扎西降央便是如此,他凌空橫掃將力量揮至極限,勢猛力沉的鐵腿虎虎生風。
漫天的蕭殺氣息中,如衣依舊不動。
扎西降央止不住的皺眉,看似坐以待斃的對手令人深感不安,用盡全力招如覆水難收,何況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盯着自己,扎西降央凌空跨越兩米多,即將得手一剎那,如衣輕輕動了一下,側身蓄力,然後大幅度甩出手臂,右拳擊出。
這一拳石破天驚,聲勢駭人,拳頭不偏不倚正砸中扎西降央的腳心,一記沉悶響聲炸起,骨頭寸寸碎裂聲,刺激着每個人的耳膜,扎西降央龐大身軀好似撞擊到鐵板的乒乓球,倒飛四五米跌坐在有些凌亂的地板,一條右腿算是斷了。
扎西降央滿頭大汗,死死忍住慘叫,避免自己徹底丟人。
四周驚呼不已,有喝彩,有憤怒,有吼叫,還有葉子軒的欣賞。
“你輸了!”
取得勝利的如衣沒有在乎羣情洶涌的黃衣男女,看着扎西降央漫不經心拋出一句,隨後上前拿起一個箱子,同時對着兩個廣告牌踢出兩腳,咔嚓聲響,廣告牌斷成兩塊:“華國博大精深,不是你這種狂妄自大的井底之蛙能夠踐踏。”
“別走!別走!”
“說好切磋,怎麼把人打傷?”
“是啊,她的拳頭肯定藏着東西,不然怎麼把人打傷呢?”
在如衣說完提着一百萬轉身要跳下擂臺離去時,扎西降央的八名徒弟上前堵住她的路,義憤填膺要她放下錢財賠償扎西降央,遊客見狀也變得憤怒,上臺爭論,保護如衣,跟如衣交過手的黃衣女子嬌喝一聲,抓起一塊碎裂的廣告牌。
狠狠向前者紮了過去,速度極快,又是混亂人羣。
眼看就要觸碰到如衣的身軀,一顆石頭啪的一聲,像是子彈一樣打在她下巴。
“砰!”
黃衣女子摔飛出去,倒地噴出一口鮮血,牙齒掉了兩顆。
葉子軒又彈出三顆石頭,打中另外三人的膝蓋,化解她們對如衣的糾纏。
如衣回頭望了兩人一眼,搖搖頭,隨後又轉頭望向出手着位置,目光很快落在葉子軒臉上:“謝謝。”
葉子軒微微一怔,隨後輕笑一聲:“如衣,還好嗎?”
如衣輕輕搖頭,目光如水清澈:“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再次謝謝你。”
說完之後,她趁葉子軒沒徹底反應過來,迅速從人羣中消失。
葉子軒打了一個激靈,忙挪移腳步追了上去:“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