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裡的一首歌(22)
葉赫那句先從朋友開始做起還在耳邊飄蕩,季餘音已經告別父母和兄長,匆匆乘飛機回到了英國倫敦。舒骺豞匫
父母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們生活工作空間向來獨立,依賴看重親情,但並不會拿親情當幌子來阻礙他們前行的腳步。
季餘音一直覺得父母很開明,也所幸她出生於這樣的家庭。從小到大,他們會按照她的需要給她安排最好的一切,卻不會限制她必須遵從他們的安排。她覺得這樣的家庭教育方式很合理。
父親遞給她一串鑰匙,話語很簡練:“你在加州住所,離學校不太遠。”
需知加州理工學院附近的房子價格都很昂貴,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沒想到他們一直關注着她的學業進程彗。
在學業方面,她從來沒讓父母操過心,他們知道她的能力也很少過問,前往英國這三年來,每次通電話和異國見面更是鮮少談到她的學業問題。選擇加州理工,他們知道卻不動聲色,將他們的生活住處悉數安排好,沒有感動是假的。
她親吻父親臉頰,被母親看到了,連忙心肝一顫,乖乖的在一旁站好。家有蛇蠍母親,季餘音有時候想想自己的命,還真不是一般的悽苦。
沈千尋拿手絹擦了擦季餘音適才親吻季如楓臉頰的位置,季如楓好脾氣的看着她,然後摟着她腰輕笑:“用嘴擦更快一些,你覺得呢?”話語間藏匿着寵溺和溫情,沈千尋笑了笑,當真捧着季如楓的臉,親了親他的臉鼓。
季餘音覺得牙有些疼,她真的想閉上眼睛不看,當真是世風日下啊!這不是存心欺負人嗎?
季如楓,沈千尋的丈夫,也就是她季餘音的父親。試問女兒友好的親一下父親的臉頰,這有錯嗎?她不過是親一下父親而已,偏偏母親每次都把她當賊一樣防着,真是小氣外加妒婦啊!最讓她受不了的是,父親似乎愛極了母親的小心眼。
還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玻璃渣子也能當鑽石。
既然要離開,母親多少還是送了她一句話,但她寧肯沒聽到。
母親說:“如果再有一夜情之類的驚險遊戲,麻煩先做好防護措施,我不希望你上學期間頂着大肚子照學士畢業照。”
她當時臉一定很紅,哼哼唧唧了半天,然後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話雖如此,但母親還是說了一句很中肯的話,她說:“餘音,不管你想做什麼事情,如果能夠讓你從中獲得快樂,那你就去做吧!”
那一刻,她心思顫動。果然這世上最瞭解她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是母親。
臨行前,她去找哥哥告別,哥哥正在電腦前工作,聽說她要走,神情很平靜,視線甚至沒有從電腦前移開。
季餘音當時想,好歹回頭看一眼啊!畢竟是親妹妹,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乾妹妹呢?
“到那裡之後,記得給家裡打電話。”季隨意說這話的時候自然沒有擡頭看她。
季餘音憤憤的走到門邊,偏偏他又開始喚她:“餘音……”
季隨意終於停下手頭工作,站起身走到季餘音身邊,拍了拍她的肩:“我過段時間去加州看你,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忽然怎麼就感動了呢?季餘音暗歎自己沒志氣,抱着季隨意擁別的時候,眼睛多少有些溼潤。
跟馬雪晴告別,雪晴當時正在做課題研究,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驚得周圍人一驚,馬雪晴怒道:“你現在在哪兒?”
“機場。”
“等我,你要是敢不見我就離開,以後我跟你絕交。”馬雪晴攥着手機就往外跑,跟迎面而來的人差點撞到,竟是吳海棠。
吳海棠蹲下身體幫馬雪晴撿資料文件,“怎麼火急火燎的,出什麼事情了?”
“不用。”馬雪晴將吳海棠的手甩到一邊,然後一邊快速的收拾資料,一邊把手機夾在耳邊。
電話那端,季餘音說:“雪晴,我已經進了候機廳,你現在就算趕到機場也來不及了。我在加州,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季餘音,上一次你去英國,一走就是三年。這一次你去美國,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季餘音在電話那端笑:“那你最好恭喜我嫁個美國當地人,興許我還真不回來了。”
“季餘音……”馬雪晴拿着手機的手氣的直哆嗦:“我一定跟你絕交,一定。”掛斷手機的時候,她眼圈發紅,手腕被人一把攥住:“餘音要走了?現在嗎?”
擡眸,吳海棠竟是一臉震驚。
馬雪晴甩開吳海棠的手:“對,她要走了。你說,我就納悶搞不明白了,明明是你理虧在先,是你先對不起餘音的,按理說沒臉沒皮留在國內的那個人應該是你纔對吧,要走也該你走,怎麼反倒是季餘音給你們的愛情讓路了,憑什麼啊?”
“雪晴……”
“別叫我。”馬雪晴啪的一聲把自己的手機砸落在地,吸引了來往同學的注意,她死死的盯着臉色慘白的吳海棠:“餘音不怪你,可我學不來她那麼豁達,我真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吳海棠怔怔的看着馬雪晴的背影,咬着脣,然是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一組號碼。
電話剛接通,她就連忙開口道:“飛揚,餘音今天的飛機,你現在趕過去說不定還能見她一面。”
電話裡好久沒有聲音,然後傳來邵飛揚冰冷的聲音:“不好意思,請問你是誰?”
吳海棠心一緊,手中的電話啪嗒一聲順着手心滑落在了地上……
季餘音抵達加州快半個月了,適應的很好。
在這期間,她上過好幾節約翰教授的課,也終於體會到了凱文口中的變態教授究竟有多變態。
他的課一般是一週九節,看似輕鬆,其實還真不是一般的人間煉獄。那個怪老頭隨時一副發難的姿態,有時候正在講課,說不定忽然間就開始點名提問了。
他的問題通常都很刁鑽古怪,一般人還真是回答不出來,如果有人回答不上來,通常會比較慘,因爲約翰會字字帶刺,直往對方心窩裡面刺,完全不給對方留面子。
季餘音在第一節課的時候,就很不幸的被約翰點名,他大概想看季餘音出醜,其實季餘音還不曾深入的研究過課題,真的不太懂,但是好在她懂得舉一反三。約翰問她問題,她答不出來卻機智的通過問題延伸出另一個問題去反問教授。
當時別提約翰的臉色有多難看了,很多同學都對她暗捏了一把冷汗。
季餘音不得不承認,約翰是一位很睿智的學者,他雖然不喜季餘音的反問方式,但還是精準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回去後,季餘音惡補課程,但在隨後的課堂上,約翰卻不再詢問季餘音任何學術上的問題,這讓季餘音很失落。
有同學說,約翰在故意冷落季餘音,這讓她心情格外糟糕。因爲她也感覺到約翰這個怪老頭似乎很不喜歡她。
她在加州的房子離學校不遠,有時候會騎車去上課,有時候會步行前去。
初到加州理工,她沒課的時候幾乎都會漫無目的的逛逛校園,試圖熟悉環境。校園是一個很容易就發生愛情的浪漫地,所以當有人喚住季餘音,用蹩腳的藉口邀請她共進晚餐的時候,季餘音並沒有感到很意外。
這是她在理工遇到的第幾個邀約男同學了?
是位很英俊的法國小夥子,說話的時候竟然還有些害羞。
“晚上恐怕不行。”因爲明天是約翰的課,儘管他可能還會繼續選擇無視她,但她必須提前把課題研究透才行。
男孩很緊張,連忙道:“沒關係,明天也行。”
季餘音想了想,明天中午或許有時間,正欲說話,身後卻有一道低沉淡柔的嗓音傳了過來。
“不好意思,她明天估計也不會有時間。”
季餘音身體微僵,皺眉轉身就看到了葉赫。
葉赫穿着白色襯衫,淺色亞麻褲,身材修長筆挺,神態很淡定,雙手插在褲袋裡,一步步向季餘音走近的時候,透出無與倫比的優雅,頓時吸引了周圍很多校友的注意力。
季餘音收起驚訝,然後雙臂環胸:“我可能在做白日夢。”
葉赫笑,“我來了,餘音。”
來了,就不會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