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我們只有彼此
陽光照在雪地上,閃現出耀眼的光,好像在白日裡被誰灑了一地的星光。
沈千尋搖頭嘆息道:“現在的女孩真大膽。”她們剛纔只差沒有動口去親季如楓了,也難怪季如楓臉色都發寒了。
“我剛纔是不是被她們佔便宜了?”季如楓後知後覺的皺眉問道。
“好像是吧!”言罷,見季如楓轉身慢行,臉色不鬱,忍不住笑道:“不高興了?”
“換成你的話,你能高興嗎?”話雖如此,可還是握緊了她的手,防止她摔倒汊。
她說:“豔福送上門,男人不都很高興嗎?”
“男人不喜歡被逼着去接受豔福。”話語雖淡漠,但卻有着一絲柔和。
“只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別太介意了。”她在想,季如楓在情事上向來喜歡主動,這次被動,難免傷了自尊,所以不習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朕。
“你倒是挺大方。”竟然還反過來安慰他,她就不生氣嗎?一時間季如楓真的對眼前這個女人既無奈又覺得可氣。
“我不大方不行,她們先貼完我的臉,再貼你的臉,把我的話都給堵了回來,所以你只能委屈一下,受點罪了。”其實她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可受罪的,畢竟是美女貼面不是嗎?雖然臉頰有些涼,雖然有些不習慣,但是怎麼看,都是季如楓佔了便宜,他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可能是顧慮她的感受,面上不好表達,心裡說不定卻在偷着樂呢?
“你在想什麼?”
“你心裡其實很高興吧?”她還在想事情,直接說出口之後,看着季如楓眉頭越皺越深,才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麼,連忙閉了嘴,笑了笑,有些尷尬。
季如楓先是隱忍的笑了笑,然後似是很無奈,捧着她的臉,咬牙說道:“你這個小妖精。”她真是想氣死他啊!但是又氣不得,所以只能自己忍着中內傷了。
沈千尋失笑,將他的手握在手裡,他反手回握,手指交纏,動作親密而曖昧,沈千尋空置的左手抱着他的手臂,靜靜的靠在他的肩上,問道:“你去過挪威皇宮嗎?”
“嗯。”
她問:“華麗嗎?”
“其實很樸素,廣場倒是非常大,兩邊還有小樹林,要走很久,不過那天阿卡開車去,倒不覺得很長。”
她好奇的問道:“皇室成員也跟我們一樣需要住在總統府嗎?”
他低低的笑:“其實歐洲很多皇室成員都不會住在皇宮裡,因爲民衆和媒體的注意力每天都集中在那裡,壓力很大,有誰不希望自己的得到保護呢?”
她心思一動,問他:“你當初決定搬離總統府,也有這層關係嗎?”
他沒有直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有些人會在壓力面前無所適從,可是有些人卻可以把壓力當成動力來對待。”
她含笑看着他:“你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呢?”
“你說呢?”他把問題丟給她。
沈千尋笑了笑,倒沒有真的開口迴應他的話,季如楓當然是屬於後者,他當初之所以同意搬出總統府,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做出來的妥協決定。
沈千尋看着森林裡的道路,開口說道:“挪威王儲結婚的時候,整個歐洲國家電視臺都有轉播。王儲娶了一位美貌的挪威單親媽媽,聽說那個女孩在和王儲結婚前就已經有一個四歲的兒子了。我當時看到,一直在想,所幸他們是在挪威,如果是在別的地方,這種婚姻一定不會被人祝福,因爲這裡是挪威,這裡的國民對於皇室有着真正意義上的愛戴,所以纔會不去管王妃的過去。”說到這裡,想起自己的身世,難免有些顧影自憐。
“千尋……”季如楓心有觸動,擁着她,透着無言的安慰。
她低頭笑道:“還有挪威的公主殿下,長相甜美,在她三十歲的時候,嫁給了一位作家,從而不惜放棄了自己的殿下尊稱,她在電視裡向公衆宣佈她未婚夫的時候,哭着說:‘我真的很愛這個男人’。那一刻,我便相信挪威是一個能夠讓人相信愛情,見證愛情的地方。”
季如楓停下腳步,眉目低斂,溫柔的看着她:“千尋,你想說什麼?”
“季如楓,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了我的身世,縱使我生下了季隨意,你還願意娶我嗎?”
季如楓皺眉,語氣有些不悅:“這世上沒有如果,你現如今是我的妻子,這就是事實。”
沈千尋笑了笑,她知道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她的身份,他是不會娶她的,就算是她生下了季隨意,總統府也絕對不會迎娶一個家世不清白的女人。
但是就像季如楓說的,沒有如果,因爲她已經嫁給了他,現如今已經是總統夫人了,這也是事實。
現如今說這些總歸是大煞風景了,季如楓不願意提,她自是就該回避不說纔對。
他不想讓她胡思亂想,沉聲認真的說道:“千尋,有些東西不是你能決定的,你是我的妻子,有些事情我會幫着你一起去承擔。”
她乖巧的點點頭,和他繼續緩步慢行,心想就這麼走一輩子其實也很幸福。
耳邊傳來季如楓輕柔,彷彿被風一吹就能散掉的聲音:“千尋,從此以後,我們只有彼此。”
沈千尋心思一顫,側頭仔細看他的眼睛,墨黑墨黑的,深不見底……
在森林一端,有一處羅斯頓村私立幼兒園,沈千尋和季如楓遠遠便看到一羣孩子們在雪地裡翻滾,在簡易的木樁上爬來爬去,也不怕磕着碰着了,這麼冷的天,孩子們興奮的在雪地裡翻爬滾打,零下二十幾度的天氣,一個個玩的頭冒熱氣。
他們相視一眼,都是做父母的人,看到這番情景,難免心思觸動,就走了過去。
孩子看到他們很新奇,紛紛咧開嘴巴哈哈大笑,牙齒或整齊,或是掉了幾顆門牙,參差不齊。
只是看着他們的笑臉,沈千尋就忍不住笑了。她想起季隨意,她那個兒子生平要面子,自詡爲天才,所以多是耍酷的時候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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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老師看到他們很熱情,他們用英語交談了一會兒,才知道這裡不管春夏秋冬,每天都會安排孩子出來活動。
雨天穿雨衣,淘氣的孩子專門往水坑裡躺。夏天在沙坑裡翻滾。冬天就像此刻他們看到的這番模樣。
在這裡沒有因爲孩子受傷而向幼兒園索賠的事情發生。
在挪威頭疼發燒,根本就不算病,就算去醫院裡,只要不嚴重,一般也不給藥,只要扛下去,就會有好的那一天。
沈千尋覺得這種情況倒是跟她小時候的訓練方式很像,很多時候都要扛下去,盡最大限度的提高自身免疫力。
就拿隨意來說吧!她們兩人相依的六年時間內,在家裡想要找出感冒藥,幾乎很難。
幼兒園的午餐一般都要提前半個小時,老師跟他們簡單打了招呼,就過去忙碌了,那些孩子就坐在露天的木樁桌凳上,紛紛從書包裡拿出麪包片,塗抹着起司黃油,在冷風中,就着冷水吃了下去。
這是他們的習慣,但是沈千尋忍不住還是對季如楓說道:“如果這些孩子在a國也這樣,只怕國民都要吵翻天了吧?”這話多少有些譏嘲的意思。
季如楓輕嘆:“兩者比較之下,我們國家的孩子的確像是溫室裡面的花朵,父母怕冷着餓着,更怕弄髒了衣服,弄髒了手腳,是太嬌生慣養了一些。”
“那是因爲父母太溺愛孩子了,他們捨不得下狠手,更捨不得別人下狠手。”
季如楓輕笑,“那你呢?”
“隨意被我調教的很好。”
季如楓不太贊同調教這個詞,教育孩子又不是馴馬,或許等孩子出生之後,由他督促會比較好一些。
快到中午回去的時候,發現門口點燃了支小小的蠟燭,沈千尋有些奇怪,季如楓解釋道:“這是挪威人的習慣。”
沈千尋問道:“有什麼意思嗎?”
“歡迎回家的意思。”黛娜看到他們回來,早就打開門站在門邊請他們入內。
進了屋,她還不忘問道:“爲什麼是兩支蠟燭呢?”
“在挪威,有幾個人要回家,就會點幾支蠟燭。”季如楓跟她解釋的時候,很有耐心。
回家?家,總歸是溫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