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藍朝諾兒示意一眼說這些人是真正的零度弒決的人,讓她不必擔心那麼多。那時諾兒懸着的心才放下,她還以爲接下來還有一場惡戰要打呢。
“熙沫,你可知道……”顧藍凌厲而殘忍的話語還沒有說出口便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了樓墨急切而心慌的聲音。
“冰諾兒。”那一聲低沉的長吼聲夾雜着太多複雜的情緒,而流露更多的則害怕和焦急。
剛纔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樓墨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停在了那一刻,他擔心,他怕那一槍……所以他纔會拼了命的趕過來,誰知道……
樓墨至所以會那麼遲的出現完全是因爲半路遇到一個似乎是逃命的傢伙,然後出手抓住了那傢伙。
那時那個逃路的傢伙渾身顫抖,眼底一片恐懼,瞳孔沒有任何焦距,一副好像是被嚇瘋了的樣子。不管樓墨問他什麼問題,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話:“太可怕了,死神來了,趕快逃跑。”那模樣,那神情完全就是中了邪一樣。
一再逼問的結果等來的卻是那聲尖銳的槍響,那一刻樓墨再也顧及不了其他直接解決掉那個傢伙朝槍聲響起的方向奔來。
身影轉眼便出現在冰諾兒的面前,然後狠狠的將冰諾兒抱進懷裡。樓墨緊緊的抱住冰諾兒,那模樣好似要將冰諾兒揉進他的骨頭裡一樣,深怕冰諾兒會再次離開他的懷抱一樣。
“傻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幽幽的聲音在冰諾兒的耳邊響起,卻響一個誓言敲醒了心底沉睡依舊的某種情緒。
她爲什麼總是那麼逞強,女人不就該是被男人保護着,疼愛着的嗎。可爲何到了這個女人這裡一切都變了,需要被保護的反而變成他了。
那一剎冰諾兒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讓樓墨狠狠的抱住自己。直到她感覺呼吸有些不順暢,身體被樓墨勒緊的些疼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樓墨,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清柔的,楚楚可憐的聲音柔弱的說道。
這個男人發什麼神經啊,不會腦袋被那個假熙沫打壞了吧。他擔心她,反正她是沒有看出事。
鼻尖瀰漫着專屬於樓墨的氣息,其中還夾雜着濃濃的血腥味。秀眉微蹙,諾兒的眉宇間明顯有着不悅。
樓墨受傷了,而且情況似乎還有些嚴重。因爲樓墨的呼吸有些沉重,搭上樓墨的脈有種氣若游絲的感覺。可諾兒有些想不通憑着樓墨的身手怎麼可能受那麼重的傷,難道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嗎。
諾兒掙扎着想要脫離樓墨的懷抱,她想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傷成什麼樣子了。
然,諾兒剛想要掙扎卻突然感覺樓墨全身
的力量朝她壓了過來。一聲急呼:“顧藍。”,那一剎顧藍出手扶住了暈倒的樓墨。
藉着月光的清輝諾兒看到的是一張慘白無色的臉,她來不及去管那麼多直接吩咐顧藍讓人送樓墨進醫院。
最終熙沫留下來處理這裡的事情,而諾兒和顧藍帶着樓墨朝醫院趕去。
清晨,當第一縷明媚的陽光灑向大地時整個A市完全的從沉睡中甦醒了過來。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乾淨而整齊的病房裡,陽光暖暖的味道卻怎麼也散不了病房裡那種濃烈的消毒水味。
陽光有些調皮的落在那張如花瓣般精緻的臉頰上,彎彎的柳眉微蹙着,捲翹的羽睫在白皙光滑的肌膚上落下了陰影。秀挺的鼻樑,如櫻桃般小巧粉嫩的脣散發着迷人的光澤。
諾兒太累了,以至於累到趴在顧藍的病牀邊睡着了。顧藍將外套披在諾兒的身上,然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從下飛機諾兒的精神就高度緊崩着,而且又落入了別人的圈套遇上這麼一檔子事。他想諾兒那高度緊崩的狀態在聽到樓墨脫離危險的那一刻才放鬆下來的吧,因爲他聽到諾兒那聲如釋重負的嘆息聲。
顧藍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門,整個人依靠在白色的牆壁上。溫暖而明媚的陽光打在那張輪廓分明卻滿是憔悴的臉上,卻怎麼也溶化不了那抹冰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諾兒開始變得很在意樓墨,諾兒或許自己還沒有發覺,可是他這個旁觀者卻看得相當的清楚。
還記得昨天晚上將樓墨送到醫院的時候當醫生說那句病人情況危急的時候,那時候諾兒的表情着實的嚇人甚至威脅醫生如果不能救好樓墨,那她就讓整個醫院的人爲樓墨陪葬。
如此殘忍嗜血的諾兒是顧藍沒有見到過的,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樓墨會對諾兒有如此重要的時候。
諾兒不是因爲要查清光盤的事才接近樓墨的嗎?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怕是諾兒愛上樓墨了吧?
是愛上了嗎?也許是吧?也許不是?因爲連諾兒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還是不是。
輪廓分明的五官蒙上了一層複雜之色,顧藍閉着眼睛沉思着什麼。
他在想如果昨天晚上他真的開槍殺了樓墨,那諾兒會不會因此會和他反目,更甚是會殺了他也不一定。這一點顧藍還真不敢肯定。
有時候顧藍在想到底是他在變,還是諾兒在變。
他總覺得有些事情應該越來越明朗化的,可爲什麼卻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讓人看不清呢。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顧藍的身上,可顧藍身上籠罩着的那股氣息卻讓陽光怎麼都接近不了。甚
至漸漸有了退意,似是在懼怕顧藍一樣。
不知何時諾兒醒來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顧藍的身邊的。
顧藍是被諾兒那句:“顧藍,你在想什麼。”的話驚醒的,然後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嘴上保持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諾兒。
“沒想什麼,只是在懷疑我們當中誰是內奸。”雖然剛纔想的不是這,但這也是他要想的,不是嗎?
從昨晚開始他就在想他們當中誰纔是內奸,而且他也派熙沫去查清楚這件事。可直到現在熙沫那邊還沒有消息,看來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了。
“那你覺得會是誰。”諾兒挨着顧藍身邊緊靠在白色的牆壁上,清冷的聲音沉沉的問道。
她昨晚也在想這個問題,可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一個答案。因爲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只有她,顧藍,外加一個後來才知道的樓墨。
樓墨的嫌疑已經徹底的排除,據顧藍口中所說他趕到的時候假熙沫要置樓墨於死地。如此說來這些人並不是樓不安派來的,樓墨也不是奸細。
她自己更不可能說出去,而顧藍嗎?那就更加的不可能了。因爲諾兒心裡相當清楚的知道顧藍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都命都重要,他怎麼捨得讓她陷入危險之中。
時間與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顧藍和諾兒誰都不說話就那麼靠在牆壁上。暖暖的陽光企圖靠近兩人,卻都無可奈何的被逼退。
良久,諾兒突然開口說道:“顧藍,你不能動他。”深深沉沉的一句話夾雜着些許複雜的冷意。
有些事情她不說並不代表着她不知道,樓墨不能動,至少現在還不能動。
諾兒的話讓顧藍心裡咯噔一下,心跳漏了半拍。眼眸微張,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不能動他?諾兒這話裡的意思……諾兒知道什麼了嗎?
不等顧藍說些什麼或者替自己辯解些什麼諾兒繼續說道:“不管你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有那樣的想法我都可以不計較,但是我提醒你一句樓墨你絕對不能動他。”
能動樓墨的只有她冰諾兒一個人,而且她有些賬需要和樓墨算算。只不過現在都不是算賬的時候,再等等看吧。
顧藍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面對這樣的諾兒,爲了樓墨,一個很有可能是仇人的男人而威脅他。
寶石般溫潤的眼底斂起一片深深的傷,原本溫和的輪廓變得冷冽無情起來:“好,我知道了。”極輕極冷的聲音冰冷而疏離,語氣充滿了敬意。
從此之後他們之間便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即使諾兒想一直改變,可卻是如此的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