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櫃是空的?保險櫃怎麼可能是空的?那份證據是她親手放進保險櫃的,而且確認了一次又一次。怎麼可能……
阮劍也忍不住皺眉,“看樣子果然不簡單。”
“空了就空了吧。”喬慕辰突然漫不經心的開口。
粲粲回頭,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喬慕辰,“什麼叫空了就空了吧?那裡邊放着立安銀行出示的關於白起雄挪.用公款的證據!!”
“急什麼?”喬慕辰很是淡定,深邃的眸子望着粲粲,俊逸的臉上神色泰然的看向阮劍的方向,“你去藏你的方芸曦。剩下的交給我。”
阮劍看不懂喬慕辰,他既然答應了成爲這個案子的辯護律師,就沒有理由中途走掉。
“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庭了……”
阮劍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喬慕辰打斷:“方芸曦在大廳等你。”
“什麼?”阮劍皺眉。
粲粲也回頭看着喬慕辰,“老公,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法庭門口,今天來了不少的媒體。原本是爲了能夠捕捉到白起雄案件的最新消息。但是如果你再不出去的話,恐怕到時候方芸曦也得陪着白起雄上頭條了。”喬慕辰沒有回答粲粲的問題,而是看着阮劍仔細的分析。
粲粲皺眉,想着反正距離開庭還有半個小時,於是纔看着阮劍說到,“你先出去吧,反正現在還有一會兒纔開庭,再說了,證據不足,就算是留下也沒什麼用了。讓白起雄以偷竊公司重要文件入獄,不是我的初衷。”
聽到粲粲開口,喬慕辰給了阮劍一個篤定的眼神,似乎是勝券在握。阮劍看得明白。這才轉身跑了出去。
再次開庭。
阮劍還是趕了回來。
喬慕辰成了席上最大的亮點。文秀並沒能拿回最重要的證據,阮劍只能以偷竊公司重要文件以上訴原因對法官進行陳述。
粲粲眸子微微泛紅,看着白起雄得意的神色,心裡像是塞進了一塊石頭,上下不得的難受。她終究還是辜負了爺爺的遺囑,沒能掌握到讓白起雄背叛公司的證據。
白氏集團是爺爺一手創立,她卻沒能好好保護。
席位上的蘇金蘭則像是重重的鬆了口氣,拉着白珊珊的手指也鬆了力道。
當初她以舞女的身份和白起雄相識,因爲她身份卑微,所以在白家算不得明媒正娶。不過後來卻因爲白金亮的關係,正式的入主白家。雖然算不得誒名正言順,但是至少也在白起雄的庇護下衣食無憂了多年。如今要是失去了白起雄,那就相當於是失去了唯一的靠山,想想就覺得可怕。
如今沒有白起雄挪.用公款這麼一說,白起雄的行爲頂多構成盜竊未遂,更何況只是盜竊了文件,連立案標準都算不得。
法官看了看眼前的畫面,也只得看向白珊珊,“公訴人是否有新的辯論意見?”
粲粲的沉默讓法官將目光落到白起雄的身上,“現在又被告人做出最後的陳訴。”
白起雄還沒開口,卻看到白金亮突然起身。
衆人都朝着白金亮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聽得他淡定的看着法官,“法官閣下,我有新的證據要向法庭提交。請法官閣下過目。”
“新證據?”法官吩咐了法警,纔看着白金亮,“是否確認新證據與本案有關。”
“確定。”白金亮點頭。
阮劍凝眉,回頭看着粲粲,“這個時候白金亮提交新證據,我們可以要求拒絕舉證,你的意思是?”
粲粲看了看白金亮,又看了看坐在席間的喬慕辰,不知道爲何,她總覺得喬慕辰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看着阮劍說道:“反正如今白起雄也不過是盜竊未遂,立案標準都達不到,也不妨看看他要提供的是什麼證據。”
法警將新證據送到了法官手中,是一個u盤。
法官應允播放u盤裡的視頻。所有人都朝着視頻的方向看過去。
粲粲做夢也沒有想到,白金亮拿出的竟然是白起雄和蘇金蘭的一段對話!
那是白家老宅,白大山剛剛去世不久之後所拍攝的畫面。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葬禮當天拍攝的。以爲蘇金蘭還穿着參加葬禮的那身衣服。
兩人呈對立的姿勢站着,蘇金蘭緊張的抓住了白起雄的手臂,“你到底有沒有拿到死老頭的遺囑?要是沒有遺囑,到時候白氏集團的股份要是歸到白粲粲那個小賤蹄子的頭上,到時候白氏集團是個空殼的事情,遲早要被那賤人知道!”
“老頭臨時改了遺囑,立遺囑的那個律師也換了,哪是說找到就找得到的!你急什麼急?”白起雄淡然的看了蘇金蘭一眼,“就算是白粲粲繼承了白氏集團,一個外行人,要看得出其中的門道,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我幫人洗黑錢,過不了些時日自然就把該補上的補上了。”
“早曉得你還沒找到那份遺囑,我就不該讓那死老頭死得那麼早!”蘇金蘭眼神裡劃過意思狠厲。
白起雄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蘇金蘭一眼,“好在老頭已經下葬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身上。老頭去世當天是你親自送的食物進去,未免也太不謹慎了!”
“人都死了,頂多也算是死無對證。我怕什麼?倒是你,那份遺囑你要是找不到。就儘快僞造一份。要不然到時候集團是個空殼的事情被白粲粲發現了,遲早要把你洗黑錢的事情搗出來。也不知道那死人臨走的時候有沒有給那小賤蹄子留下什麼線索。我說當初珊珊就該把那小賤蹄子給弄死!”蘇金蘭的語氣越來越狠,好像恨不得直接把粲粲給掐死似的。
聽着視頻裡傳來的對話,粲粲的心,像是被繩子緊緊地勒住。視頻裡的兩人,是自己叫了二十幾年的二叔和二嬸。
他們卻用如此殘忍冷血的手段討論着爺爺的生死,以及自己的命運。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冷血!!
她一心想要尋找的事實真相,現在沒有經過任何潤色的攤開在自己面前,粲粲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才能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
只聽到白起雄那很絕的聲音繼續響起,他說,“好就好在老爺子死無對證。珊珊是我們唯一的女兒,你讓她動了白粲粲,到時候喬慕辰是必然不會放過珊珊,我們只有珊珊這麼一個孩子,別做些傻事兒!”
聽到這裡,阮劍不由得掃視了白金亮一眼,怎麼的白珊珊就成爲了唯一的孩子?白金亮莫非不是親生的?
就在阮劍抱着這種猜測的時候,竟然聽到蘇金蘭開口,“要不讓白金亮想辦法弄死那小賤人。反正白金亮是她白粲粲的親弟弟。咱們免費幫你哥養了那麼多年的親兒子,現在送下一雙兒女下去給他們團聚不是挺好?”
“這事兒慌不得,還不知道那遺囑是怎麼立的。等到遺囑宣佈了再從長計議。”
畫面最後停留在了白起雄的身上。粲粲只覺得全身無力,幾乎是虛弱的靠在了桌子上才得以支撐。
反觀被告席上的白起雄,也從最初淡定自若的得意神色,變成了如今那渾身戰慄的模樣。
席上的蘇金蘭更像是被人抽走了骨頭。一張經過靜心打扮的臉上,粉底都蓋不住那蒼白無力的可怕神色。
一邊的白珊珊更多的則是驚訝,難以言喻的驚訝。
她沒有想到,爺爺的死竟然和自己的父母有關,更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最最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說,白金亮竟然和白粲粲是親姐弟!
那她呢?她算什麼?
一個被掩藏了多年的秘密,就這樣用無法抵抗的姿勢,迅速的滲透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裡。
只有被告席旁邊的白金亮以及席間的喬慕辰是淡定自若的。
似乎早就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這樣一段證據的橫空出世,終於讓白起雄將所有的罪名都坐實了。
就連蘇金蘭也被警察帶走接受調查。
門外的記者興許是在喬慕辰過來的時候就被全部安排走了。法庭內部的人也沒一個人敢將這個消息往外透露。
粲粲是被喬慕辰抱着走出法庭的。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了後車座上。
她看着喬慕辰細心的幫她關上車門,然後回頭在車外和白金亮對話,他們背對着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粲粲目光遊移的看着駕駛室的許維,“他早知道了對不對?”
許維愣了愣,才公式化的回頭看着他,“夫人,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您還是問喬總吧!”
粲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喬慕辰轉身上車,走到了自己身邊坐了進來。
他脫掉外套,小心翼翼的披到她的肩頭。
粲粲沒有拒絕,卻瑟縮着身子,不着痕跡的避開了他。
男人的眼中劃過一絲深沉。因爲女人下意識的躲避。
“你早知道了對不對?”粲粲瑟縮在車門邊上,一雙哭紅的眼睛,帶着深邃的目光看着喬慕辰,像是做了個殼,將自己緊緊地藏在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