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把這事告訴桑冉的時候,她只是淡淡地扭了一下腦袋,極其堅定地對他說道:“我不去。”
奉天行問及她原因時,桑冉只是將後背呈現給他看,奉天行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只能從聲音裡聽辨出了她隱隱的顫抖。
他蹙眉想要上前扳過她的肩膀查看目前的表情,卻是在她的話下停住了腳步,一時的遲疑便成了停留,看着桑冉的長髮盡披腦後,及腰的長髮還散落在了蠶絲被之上,和灰色的被套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一黑一灰,就像如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似乎也點醒了奉天行心裡的某一扇窗,但只是輕輕掩開了一些,透出絲絲的微光。卻無法點亮他內心裡的明燈,無法將自己的內心剖析透淨。
桑冉看着灰黃色的天空逐漸變成了肅穆的深藍色,然後又漸漸染上了黑色的詭秘色彩,她幽幽地笑出聲來。究竟爲什麼而笑,其實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只是突發奇想想要讓自己的表情更加自然一點。
不會讓奉天行一猜就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情,而對於奉天行的不解釋,其實桑冉是明白的,她並不是他的什麼人,不需要報備什麼。而就如他一個高高在上,萬人矚目的存在感並不是個會輕易低頭的人。
就是因爲這樣的認知,所以纔會讓桑冉覺得無處可逃,有些時候,愛情就這樣發生了,可是又是這樣快速地無疾而終。桑冉時常在想,老天一直會在給人驚愕的同時,然後一片灑下了各種不安的成分,那一種驚喜連連卻變成了意料之外。
因爲背對着奉天行,桑冉並沒有看到他的面部表情,整個人森然得就像是如今黑雲層疊不窮的天空一般陰霾。
“就停在這裡吧,你和我,就這樣一直這麼下去,等到有一天你厭倦我了,或者是我已經無力面對了,就放我走吧。”
一席話短短那麼幾個字,奉天行聽得只覺得火氣往上冒,他如今覺得桑冉的背部已經是呈現出了倔強的代詞,只是,這種倔強總是會在他的強行掌控之下變得消息無蹤。不過,這種生生不息的倔強總是讓他頭疼。
就算是他一再地把那些桑冉生性帶來的倔強給趕跑,沒過幾天,它又會悄無聲息地回來尋她。就像是一個會認主人透明化的寵物,一生只認一個主人。
一時之間,奉天行無法控制住自己,他用力一拳將整面牆壁寬大的鏡子打碎,任由手上的血跡向整個手背蔓延開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血滴就已經滴到了雪白的地毯之上。
暈染開來的血花把聞聲轉過來的桑冉嚇住,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奉天行,這人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使用暴力。這時候的她,沒有了以往的鎮定,不理會正緊盯着她不放的奉天行,衣服沒換鞋也沒穿就往臥室門跑去
。
終究沒走兩步被一股力量拽回,桑冉不悅地盯着正滴着血的他的右手,蹙眉道:“你的手得包紮!”然後大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但奉天行更是不允許她的掙脫,桑冉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已經被丟到了牀上。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制服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在牀上。
奉天行當然知道女人是打不得的,但是換另一種懲罰方式他更是欣喜。一把鉗制住正想翻身下牀的桑冉,因爲大病初癒的她自然是不敵他的力氣的,桑冉還沒掙脫幾下就已經被脫光了身上的衣物。
桑冉尖叫,躲着他的兩隻附過來的手開口就罵道:“奉天行,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
奉天行並未作聲,只是邪肆一笑,在夜幕的籠罩下更是顯得妖孽十分。可是這個笑容卻讓桑冉覺得膽顫十分,就像是幾個月前他帶給她的感受。
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骯髒無比,可卻像是被如來佛祖縮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一般,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逃脫。
伴隨着奉天行的一點點靠近,桑冉閉着眼睛,帶着哭泣的聲音請求:“不要……求你,不要!”
可沉浸在盛怒中的奉天行對她的哀求置若罔聞,也可以說成是對眼前的香色已經漸漸入了佳境,面對衣不蔽體的桑冉露出可憐的神情出來,奉天行就覺得慾火壓制住了怒火,對於他。
現在只想要先將桑冉狠狠地佔有,再來說她的事。隨着奉天行的漸漸逼近,桑冉的神情已經失了懼意,反而更多的是染上的冷酷,面對他。
桑冉已經想不出自己到底是他的什麼人了,如果說是一夜情的對象,可這一夜的起先未免也太多了,可如果說是情人,可他卻不願承認。難道真如他所說的,她桑冉是暗組的夫人,是他奉天行的女人嗎?
可那個美國電話裡出現的聲音又該如何解釋,對於這,桑冉已經不想再問,就如當初他親口所說不會娶她一般。這些話適合爛在肚子裡,只要不說出來,受傷的就不會只是自己。
“你笑什麼?”
笑什麼?桑冉從開始的淺笑變得猖狂起來,就連眼角都逼出了眼淚,她已經不知道這是因爲覺得太過好笑還是因爲太傷心導致的,反正她如今只能笑着承受他帶給她的一切。
疼痛,麻木,不安,悔恨,以及怨懟。
對桑冉的不回答,奉天行不悅地眯起了雙眼,狹長的雙眼就像是頓時失了光芒的星光,桑冉趁着暗沉的燈光打量着奉天行此時緊繃的臉。
“奉天行,如果我告訴你,只要你再走近一步,我發誓,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出去!”她的話很決絕,就像是一個正打算謝罪自殺的人一般,可聲音落得如此鏗鏘有力,眼睛閃過那麼堅定的眼神。
奉天行慌了,一時之間他已經不知道該是前進還是後退,前進就代表他落實了她的宣誓,退後則是代表自己已經落
於下風。
驕傲和慣性使然,奉天行不願被人威脅,就算這人是桑冉,他也不會這麼輕易讓她得逞。
下身傳來一陣疼痛,桑冉異常乾澀,她閉着眼睛感受着身上人帶給她的疼痛和胸腔裡那顆心正以着她想象不到的速度快速剝落。
如此不堪,如此讓她嫌惡。
她不知道自己被翻轉了多少個姿勢,也已經感受不到身上的所有感覺,但是卻能清晰無比地感受到心裡的那陣噁心,就像是一個卡了果核般在喉嚨間出不來下不去,那種讓她想要捧腹大吐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伴隨着那人的速度有增無減,她漸漸地感受着心的涼意,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向黑暗臣服,向已經死了的人靠攏。
不知道什麼時候,臥室的燈已經大亮,從牆面上那面已經破碎不堪的鏡子裡,桑冉看到醜陋的自己,以及正在她身上抽送的男人。
那破碎的裂痕彷彿就像是她的心的裂痕,沒有任何迴應,沒有任何表情,桑冉就像是一個冷感的女人正在做着她該實行的義務。
當奉天行從桑冉身上翻下來的時候,桑冉艱難地站起身,撿起地上破碎的衣服,可是她並沒有注意到她腳下的一大片玻璃碴。
疼痛從腳心傳來,桑冉卻像是一個被打了鎮定劑的人毫無反應,當她每前進一步腳下就粘滿了一個血腳印。
“夠了嗎?”感覺到奉天行的大手箍住她的手臂,桑冉茫然地回頭看向他,雙眼裡已經毫無焦距,就像是一個失了魂魄的活死人般的失神。
奉天行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心慌,因爲憤怒致使他並未看到桑冉腳下的血跡,而他們就那樣靜靜的對峙着。兩人的神色都是無比堅決,可一個陰寒着臉,一個臉色慘白。
“你這是什麼意思?”第一次,奉天行幾乎所有的第一次都交給了這個女人,第一次對女人無力,第一次想要她開心,第一次想留她在身邊,第一次……
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可是這些話,奉天行卻無法說出口,對他來說,如果真的是喜歡,應該是桑冉先告訴他。
不爲什麼,因爲他是奉天行,是別人做夢都想得到和一直佔有的奉天行。而桑冉卻是覺得,就算是奉天行表現得太過需要她,也僅僅是想要她的軀體,一個人,心都死了,難道軀體還能存活多久呢?
不自覺搖晃了兩下,桑冉突然感覺到雙腳有些刺痛,下意識地往腳下一看,她笑出聲,原來。
心痛的感覺竟這般疼痛,竟然將腳下的傷口給遮蓋住了。這種疼痛,這一輩子,一次就夠了!再多一次,她就無法再承受得起。
看到桑冉蹙眉,奉天行順着她的目光往腳下一看,臉色劇變,趕忙將人抱起往門外大步跨去。
門剛打開,奉天行的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讓閆森立即趕過來到新一的房間!”隨後便將人抱了出去,往新一房裡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