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爲女人,誰不想要一份這樣至死不渝的愛情,誰不願找到一個甘心付出一切的男人?
只是,那個從小就比她優秀,就連愛情讓人如此眼饞。女人是個感性動物,在愛面前,什麼都會變得不重要,只要真的找到了對的那個人。
可是,在小輩面前,安母卻拉不下面子,更不願意在一個情敵女兒的面前承認她的恨其實來得空穴來潮。
走進了安家,桑冉才發現安母所說的窘境,值錢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變賣,僅剩的也只是老舊的沙發傢俱而已。
桑冉還注意到以前他們家的牆壁上掛着的那幅安父珍藏的名畫,以前桑冉不慎碰到還會被安父指責,然後小心翼翼地擦拭。沒想到,那幅被安父看作比命還重要的東西也已經變賣了出去。
看到這種情況,就算桑冉再多的怨懟也全都消失不見,她讓朱雀下樓等着她。然後替安辰小心地換過藥,再纏住繃帶擋住了那條深及動脈的傷口。
“怎麼這麼傻?”桑冉略微指責的目光看向安辰,心裡想到安母所說的要是送去醫院晚了一步,人就真的沒了。
一條生命,真的就這麼脆弱。
安辰心底裡有些開心桑冉爲他擔心,又不願在她面前多談,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話。只任由她密密地替他纏上繃帶,然後仔細地打了個活結。
這樣的場景,不知道他幻想過多少次,每次從夢中醒來,都煩厭的想永遠做着那個夢不再醒來。夢境裡,有她,也有他,無關別人。
從他的眼底裡看出內心想法,桑冉哂笑:“安辰,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再一次變相地拒絕,如果說上次的拒絕多了八分的肯定,這一次卻是九分的猶豫。
他們兩個人,已經再也回不去童真的十七八歲,就如同那條楓林小道,以前是這邊的居民總是會拎着一張小板凳坐在那條楓林的小道中央,看着行雲流水般掉落的紅色楓葉。
而現如今,人們早已拋開了這些詩情畫意的平凡浪漫,就連那條小道都稀稀鬆鬆,待上個五分鐘也不會再見到一個路人。
有些人,總是想着停滯不前,帶着過往的回憶一直這樣籠統的過着日子;可有的人他們有野心,有抱負,有想要居高臨下睥睨所有人的慾望。所以,這些明明就能觸手能及的平凡也就成了真正的遙遙未及。
主臥室裡傳來爭吵,打斷了兩人的思路,桑冉放下安辰的衣袖蓋住繃帶的影子。然後衝他微微一笑,道:“你去看看吧。”
安辰微微有些捨不得,又不願開口將她留下,桑冉看出他的猶豫,笑道:“我等你回來再走。”
“待會兒我送你吧。”
這下,安辰也就放了心,轉身替桑冉倒了杯開水,才擡腳往父母的臥室裡走去。
堪堪躲過丟擲過來的檯燈,安辰把門掩上,蹙眉看着臥室裡像是經歷了世界大戰般凌亂,問道:“爸,媽,怎麼了?”
而安母也只是啜泣不已,她伸出食指指着安父哆嗦着嘴巴講不出話,耳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抓住安辰的右手問道:“
冉冉呢?冉冉還在不在?”
安辰有些意料不及,本來還以爲母親抓住他是想要哭訴父親的惡行,可是沒有想到卻是關於桑冉一事。而且讓他有些竊喜的是,母親沒有呼喚桑冉的大名,而是那個自己叫了十多年的小名。
他莫名地指着臥室門外,道:“冉冉在大廳呢,等會兒我會送她……”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安母就像一陣急旋風衝了出去,安辰看向父親。
安父擺着手讓他不要插手,嘆道:“這女人啊!有事就非得藏在心裡,可就沒想過這誤會就是這麼衍生的!”
安辰有些莫名其妙,但最終還是沒有踏出腳步,而是跟着父親一起收拾着狼狽不堪的臥室。
桑冉背對着臥室,聽到臥室的門口打開,頭也不回地說:“安辰,你不用送我了,車子就在下面等我呢。”說完話端着一次性杯轉過身,還沒站穩就被安母緊緊抱住。
她小心地端着水杯不讓裡面的熱水灑了出來,僵硬地任由安母將她抱住,也沒有推開。
等到肩窩裡感覺到被幾滴溫熱的水漬打溼之後,桑冉才輕輕推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問道:“伯母,怎麼了?”起先還是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怎麼轉過身就變成苦情戲了?
聽安母講述了事實,也聽了安父的辯解,桑冉一度陷入了沉默。
安母和桑冉的母親葉吟倩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女孩,當葉吟倩十歲的時候因爲家庭破碎跟着母親離開了闌珊市。
兩個人的聯繫也在那個時候被迫中止,十來歲的小孩是最容易適應一切新環境的年齡。安母也只是哭鬧了幾天,就已經習慣了沒有葉吟倩的日子。
而一切的變化就是開始在二十四年前,葉吟倩推着一個坐着輪椅的男人住進了當時她父親的老房子裡。
也就是相隔了二十四年,兩個童年好友再一次相見,可已經失了童年對彼此的鐘愛。見了面也僅僅是噓寒問暖一番,也沒有時刻到對方的家裡串門子。
因爲安母結了婚,也生了小孩,身材有些豐腴,而葉吟倩卻是懷着孕,身體顯得更加羸弱引人垂愛。
產後抑鬱症的安母開始變得多疑了起來,她時刻防着自己的丈夫會厭倦了她而出去偷吃野食。也就是從那一個時間開始,安母的多疑症就已經落下了病根。
一次偶然,安母買菜回來,看到自己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扶着大腹便便的葉吟倩上樓。她避開了周圍的路人,悄悄地跟上了樓。而那門緊閉着的鐵門阻隔了一切,安母只能着急地看着鐘錶猜測自己的丈夫在裡面的目的。
而這個心裡盤算的懷疑也因爲一次空穴來潮的八卦事件得到安母的確認,葉吟倩所處的那所公司的互聯網上大肆傳播葉吟倩因爲勾引公司董事長而得到升遷的機會。
可是沒想到,那只是一個誤會,竟誤會了二十四年。
桑冉辭別了安家的人,留下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神情恍惚地走出了這幢熟悉的舊式樓房。
到了樓底下,桑冉仍然一語不發,呆愣地坐在車裡任由司機揣測該到哪裡。最後還是朱雀
不耐煩,從後視鏡瞥了眼桑冉,然後對司機道:“回別墅。”
聽到朱雀的話,桑冉回過神來,想起了今天出來的目的,往後瞄了眼跟在車後不遠不近的車輛。
“去華章中心。”
朱雀有些掛不住面子,瞄了眼司機,然後扭頭看着窗外的樹木不再回過頭。
回到別墅,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桑冉收起自己買的東西,然後強行拉着朱雀回到了二樓臥室。
因爲青龍白虎就在暗處觀察着,朱雀再如何不情願也不能使出力量甩開桑冉,而桑冉也是料準了這一點纔敢這麼對待朱雀。
關上門,桑冉甩開朱雀的手腕,雙手抱着肩膀問道:“你不該跟我解釋一下柳絮兒的事情?”桑冉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對不把她當回事的人從來就沒有心慈手軟過。
而她的報復不是肉體上的傷害,只是用她自己覺得比較恰當的方式罷了。而朱雀的死穴,自然是在奉天行。
朱雀撇撇嘴,有些意興闌珊地扯開假笑,道:“那是殿下安排的,我們做屬下的也只是盡力而爲。”話雖是這麼說,可桑冉卻能看得出她眼底裡的嘲諷。
勾起脣角,桑冉沒有再多說話,雙眼像看一個神經病似的人盯着朱雀。
作爲暗組四衛之一,朱雀哪兒受過這樣的目光,有些覬覦她身體的人早已經被她送進了地獄。更何況,她的直屬上司--奉天行都不曾用這種目光瞧過她,而眼前這個不過是個馬上就要被她的殿下拋棄的女人。
竟然敢用這麼讓人惱火的目光看着她。
朱雀惱火,卻暗自提醒自己不能衝動,她的一切都要仰仗於這個女人。不得不承認的是,明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而這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句話,殿下就真的把她給放了出來。
朱雀當然知道桑冉是特別的,可是女人的自尊心和強烈的佔有慾不會讓她低頭。而她比柳絮兒更聰明的是,朱雀懂得審時觀事。
“柳絮兒是打算約你出去,然後讓徐正東的人綁走你威脅殿下。”
聞言,桑冉有些錯愕,不過是和柳絮兒一個通話而已,竟然能引出這麼多事。暗自唏噓,這在奉天行身邊還真是時刻要防備有人要抓她。
“爲什麼不告訴我?”
“殿下要求。”
夜晚,奉天行從桑冉身上翻下,熟稔的抱起她往浴室走去,清理好了身子,她才枕着那條有力的臂膀沉睡。只是,似乎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直到睡着,一直在思考着這個問題的桑冉也沒能得到答案。
而在她睡着之後,奉天行悄然起身,反覆確定了桑冉不會再醒來纔出了臥室。門外守着的白虎看到奉天行出來立即替他披上了一件外套,然後靜靜地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接近。
“殿下。”
“殿下。”
青龍和玄武站起身,奉天行點頭示意兩人坐下,然後直接開門見山詢問:“夫人這兩天有沒有什麼異常現象。”這些天,新一頻頻暗示他桑冉會有小動作,而他觀察了兩天也沒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