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言失笑,不在意道:“我知道。”就是因爲知道纔會心痛,也就是因爲心痛纔會一直無法停止。
桑冉怔愣,然後看向律言,傻傻地重複道:“知道?呵,你知道,你知道你還在這裡耗費時間,你知道你竟然這樣下去?你會適合更好的女人,律言你明白嗎。”原諒她的自私,原諒她的先入爲主,無論怎麼樣,只希望律言能忘了她。
“我愛你,別人都不是你。”所以願意以朋友的身份在你身邊,你累了可以往後看一眼,就算無法緩止你的疼痛,但卻能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還有人比愛自己更愛你。
聽到這裡,奉天行的臉上些許不悅,而新一則和桑冉一樣擡着頭不看人一眼,沒有人看到,新一的臉頰劃過一道晶亮。
桑冉心裡一痛,雙眼定定地看着滿含柔情的律言,搖頭無奈道:“過去不行,現在還是不行,那未來你還是這樣希冀嗎?”難道要她一生都愧疚這樣一個深愛她的人,只要幸福的時候就要想到自己曾經傷害過這樣一個這麼愛自己的人嗎。
律言和尼克相視一笑,只是不同的是,律言是一臉的信誓旦旦,而尼克則有些許的擔心成分在裡面。有何不可,有的人,愛上就是一輩子,縱使沒有迴應,縱使這條路再黑再坎坷。
心已經擺在了那裡,路已經明確在了那裡,還有什麼不可以?
沒有再給律言說話的機會,奉天行大步流星向前走去,而他的另一隻有勁的手心上包裹着的是桑冉的蔥白玉手。桑冉被前面的力量帶着,突然覺得奉天行這時候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小孩的玩具就快要被人給奪走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回頭望,她不願在這時候讓律言看着她的背影傷心。而也不想惹怒了現在正在盛怒中的奉天行,她知道,奉天行能給她這些時間就已經是極限了。別墅裡的事本來就急緊,而她又在飛機場這裡和律言浪費了些時間。
他的步子很快,跨度很大,桑冉幾乎是小跑着跟在後面,後來累了乾脆就不跑了任由他拖着走。奉天行感覺到了身後的力量變重,蹙眉轉回頭看她。
桑冉無奈一笑,“先生,你手長腳長,也要顧及我啊!”伸出一手揉着被拉紅了的手腕,桑冉抱怨道。
奉天行滿身心的不悅,桑冉竟敢當着他的面和律言說什麼愛不愛?愛是什麼?可笑!就算是愛,她桑冉也只能全心全意地愛他奉天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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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利眼瞥到桑冉手腕上的那一片粉紅,心裡的憤怒頓時消散,不經意鬆開了手,腳下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可大手依舊握着她。桑冉見狀粲然一笑,這男人還真的是風裡來雨裡去的火氣,剛纔還一副靠近的人就會死的訊息,可她一個抱怨就能輕鬆化解。
能不能想成,其實奉天行心裡,也是很在意她呢?
回到了別墅,奉天行讓桑冉和新一回房,白虎玄武照常守在門外。新一的危機已經解除,但是難保不會再發生第二個吳媽。奉天行寧願多一層保護,也不會大意一分。
三個暗組成員在前面帶路,奉天行面無表情地在後面走着。沒有人能平靜面對背叛,而且那個背叛的人還是暗組的成員。想到這樣的人被自己帶進了別墅,帶到了桑冉和新一的身邊,若是再一次發生上一次事件。
奉天行都不敢想象究竟後果有多嚴重,失去桑冉,失去新一,他無法想象。
進了地牢,奉天行接過火炎遞過來的照片,共有四張,一張張地看下去。奉天行沒有任何神色地把那四張照片丟到跪在他面前的那人面前,過長的劉海將那人的前額和眼睛擋了起來,並且腦袋又是下垂着。
可奉天行猜也不用猜,就馬上說出了他的名字,那人身體一震,然後頭垂得更低。
暗組高層的人都知道,奉天行有異於常人的腦子,雙眼更是過目不忘,而暗組裡的人個個是精英。每一批新的暗組成員都會被他翻看書面資料,即使平時不會說一聲,但是隻要在腦子裡搜轉三秒就能精確地找到那人的資料。
而這人,進了暗組已經三年,因爲傲人的身手,但是射擊成績卻是中上。奉天行甚至想起有一次,他還曾經讓白虎特別訓練他。
樑成。
“暗組的規矩,你說說看。”奉天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命令道。
樑成沒有說話,如果不仔細看,會以爲這人就是被人點了穴道,可仔細一瞧,就會看見他的身上正在發顫。微弱的抖動,被過大的衣服包裹着,如果不是沒有遮蔽物的四肢泄露了,就連奉天行都以爲他真的是視死如歸。
既然能請得動暗組的其中一個成員,那就說明那人的勢力有多大,能大到跟奉氏集團,更暗組作對。奉天行就沒打算能從樑成嘴裡打聽出什麼訊息,只是,他必須得給暗組其他成員做出一個交代。
背叛一個公司,可以用金錢來解決;背叛一段感情,可以用下一段感情來彌補;可是背叛一個培養並對他賦予厚望的組織來說,那不僅僅是對暗組的羞辱,也是給奉天行扇了一個耳光。
機場坪上,兩個高大的男人久久未動,周圍的乘客換了一批又一批,都花了些時間看着那兩個優秀的男人。
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的男人溫文爾雅,高大的身影卻不讓人感到壓迫感,總覺得這樣一個人就是一個爲慈善事業而生。因爲他的周身氣場,因爲他即使是面無表情整張臉也顯得柔和一片。
花襯衫的是一個高大帥氣的外國人,嘴角總是掛着一個邪笑,卻不會讓人感覺到邪氣,只是覺得這人異常邪肆鬼魅。
不理會旁邊雙眼冒出愛心的少女,律言從襯衫口袋中摸索出細邊眼鏡戴上,擋住了落寞的眸底。看了一眼尼克,然後靜靜往前走去,低着頭就像是找尋着什麼金貴的禮物。
尼克走上前,一把拉住律言,質問道:“如果真的放不開就去搶回來,就爲了要跟着她走着完全相反的路?”一時氣急,尼克忘了自己會普通話,轉而說出了熟悉的國語。
律言掙脫開,轉身看了眼尼克,默
默無言往前走,與剛纔的方向背道而馳。是不是,不能追尋她的方向,就無法再走進她的心。哪怕是朋友,也無法再光明正大出現?
尼克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緊跟着追上前面那個寂寥的身影。
而此刻闌珊市的郊外別墅,奉忠奎正在花園中間的藤椅上飲茶,而他正對面的人是久未見過的奉瑜。奉瑜臉上的表情肅穆一片,而奉忠奎的雙眼卻是透着精光,像是在打探奉瑜的忠誠。
“父親,奉天行已經從希臘回來了,您看?”放下茶杯,奉瑜問道。
奉忠奎用已經有了老年斑的手轉着拄杖的龍頭眼睛,微微眯着雙眼道:“沒想到那個逆子還是挺聰明的,也好,把別墅裡的人全部撤了,先讓他們安分幾天。”
奉瑜垂眼掩去了眼睛閃過的狠戾,假裝順從道:“是。”有句話這樣說,薑還是老的辣,只是不知道這塊姜能不能鬥得過三塊正待發育的姜芽了。
奉忠奎算盡一生,最後的結局究竟是勝是負,就看這最後的一擊了。
這時候,奉忠奎身邊的阿卡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來人乍一看是一眼就讓人驚豔的女人,只是那雙眼裡的神色卻讓人不敢覬覦。那不是溫婉或者普通女人該有的狠戾,如果奉瑜不是因爲身爲奉家人,自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並且讓人敬畏三分。
她也許會對這個女人有些後怕,只是這個世界並沒有如果,她奉瑜,就算再不情願,也流着那眼前這男人一樣的血液。
“瑜兒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雨凝,凝兒,這是我的二女兒奉瑜。”奉忠奎簡單介紹道,奉瑜眼裡閃過一些,二女兒?她偉大的父親還真是會說,從小開始,什麼時候把她放在心上過了?
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奉瑜大方道:“你好。”趁着兩人面對着交談,奉瑜仔細打量夏雨凝,心裡雖疑惑但還是禮貌地將茶杯遞了過去。
夏雨凝接過,面帶微笑道:“二姐不必客氣,自家人就不要拘禮了。”語氣霎時變得溫婉許多,初見的印象似乎是另一個人。
奉瑜心裡打着算盤,自家人?這夏雨凝莫非是父親的王牌,奉天行久未出現的未婚妻,那桑冉該置於何地,他可曾想過?
噙着冷笑,奉瑜怪自己竟然忘了她的父親是個什麼人,冰冷無情也無法形容,更何況是兒子放在心尖上的人了。
想到那個把自己視爲朋友的女人,奉瑜心裡閃過不快,看向夏雨凝的目光逼仄了幾分。後者心下一凜,暗道奉老之子,無論男女確實讓人都不容小覷。
夏雨凝面上緩和了幾分,看着奉瑜的目光多了幾分打探,確定自己不曾得罪過她,怎麼她用這樣的神色看着自己。後者沒有多再看她一眼,將桌上的空茶杯都斟滿,然後對奉忠奎耳語了幾句話,看到他點頭後向夏雨凝微微頜首便離了座。
敏感的感應力,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一直追隨着她走出別墅大門。上了車,奉瑜冷笑,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夏雨凝到底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