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人打累了,桑冉揪心地雙手抱住奉天行的手臂,滿是擔憂的眼神看着兩人又紅又腫的臉龐,嘴角都紫了,她們還在一下一下地打着,不累嗎?
蘇安不知道她還手了多少次,臉上由最初的疼痛變成麻木,就像是以前剛練習當拳手一樣,只有腦袋裝了保護,其餘的地方都被揍到淤青,甚至有時候要劃開皮膚把裡面的淤血放出來。
她看着奉瑜完全腫掉的臉頰,突然間就覺得暈眩,腦袋很沉,沒有任何預兆,蘇安就直愣愣地倒在了奉瑜的面前。
在跌入黑暗之前,她清楚地看到原本是表情冷淡的奉瑜,竟慌張地朝她跑了過來,急切地看着她喊着她的名字,最後,她被奉瑜抱了起來,而旁邊則是有一個女聲在叫着:辛牧。
那是誰?他是醫生嗎?如果是的話,他可以洗濯她骯髒的內心嗎?
帶着這樣的疑問,蘇安漸漸沉入了黑暗,在裡面,沒有一點光亮,就像是她的人生一樣。
辛牧檢查了蘇安的身體,而一邊的閆森也在替奉瑜消腫,何靜埋怨道:“明明是兩個朋友,幹嘛要這樣互毆對方,她打你不疼,難道你打她不疼嗎?”
奉忠奎微微拉了下何靜的手,然後看向奉瑜,問道:“怎麼回事?”
他了解蘇安,這人是不屑說謊的,既然她已經說了不是她做的,可爲什麼兩個人還會打起來。
到了,奉忠奎有些搞不明白現在的狀況。
就連桑冉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奉瑜低垂着腦袋,任由閆森在她的兩邊臉頰上塗塗抹抹,原本閆森還會擔心奉瑜會疼,下手的力度很輕,可剛纔由於她垂下了腦袋,力度一下沒把握好,重了許多,可也沒見奉瑜有什麼反應。
問不出什麼,衆人也只好等辛牧兩人都清理好傷口之後出去了,奉瑜沒走,她在衆人的注視下,掀開了蘇安旁邊的被子,躺了下去,淡淡地說道:“記得關燈。”說完便將腦袋朝向蘇安,閉上了眼睛。
出了門,大傢伙反倒是沒有睡意了,最後在莫韻的提議下下了樓坐在沙發上。
久久沒人說話,桑冉回想着,見過奉瑜最生氣的時候,是在那次夏雨凝的人打傷了律言時,因爲奉瑜性情一向寡淡,所以就連表情也變得寡淡,很少有這樣大怒的情況。
想了很久,桑冉和莫韻兩個人齊刷刷將視線看向奉忠奎,從剛纔他的問話中,似乎他知道一些隱情。
“你們看我幹什麼?”奉忠奎瞪向桑冉兩人,莫韻聽到反而是瞪了回去:“誰知道有沒有你摻和在裡面,反正你最有興趣的也就是這些了!”
聽莫韻說完,就連何靜也用不贊同的目光看着奉忠奎,那意思像是在指責,怎麼能拿孩子這樣呢?
奉忠奎一聽就惱怒了,而又恰好接收到何靜的眼神,有怒不敢言。
坐了許久,桑冉最後是被奉天行抱着上樓的。
而最後一個上樓的是律言,他在回房的時候經過了奉瑜的房間,
站了一會兒哀嘆一聲便回了自己的屋裡。
睡前每個人的心裡都想着,要知道事情的經過,只好等第二天親自問她們倆了。
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一大早起來的時候,奉瑜的房裡,她和蘇安都不見了。
被子顯然是匆忙起身沒有疊好,而且衣帽間的東西也還是很整齊,不像是少了東西的樣子,就連奉瑜的幾雙鞋子還擺在鞋櫃上好好的。
可這兩人去了哪裡?
桑冉瞪大了雙眼看向奉忠奎,後者低着腦袋不說話,像是也在思考。
調開了別墅裡的監視系統,莫韻找不到任何線索,奉瑜瞭解這別墅裡攝像頭的位置,再加上那兩人的身手,如果要離開這別墅不被人發現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桑冉沒有辦法,只好看向奉天行,他正打着電話向暗組的人施加壓力,一定要在今天傍晚找到奉瑜和蘇安,這兩個人似乎是想要單獨解決掉殺死文翰兄弟的兇手。
但是,她們兩個,會是“血腥瑪麗”的對手嗎?
奉天行不禁疑惑了起來,這個下意識的蹙眉已經影響到了奉忠奎和奉天擎,三人都將左手收進了褲袋之中,在衣物的遮擋下,紛紛握緊了拳頭,那關節的響聲也響在他們的心上。
暫且將奉家別墅的衆人,先來看看奉瑜和蘇安此刻的行蹤。
一整夜失眠,天還沒有亮透的時候,奉瑜就感覺到身邊的蘇安已經清醒了,因爲她感覺到了有一道目光時不時會看向她,好像是害怕她會醒過來似的。
不一會兒,奉瑜感覺到蘇安偷偷地起了身,如果她不是醒着的,或許不會被蘇安這輕柔的動作給吵醒。
直到一路跟着蘇安出了別墅,奉瑜驚訝蘇安竟然知道所有攝像頭的死角,而且對這別墅裡的一切都瞭然於胸。
帶着深深的疑惑,奉瑜與蘇安保持了一段距離,不會讓她發現,但是也不至於會跟不到她。
蘇安前後換了三輛車子,而且都是出租車,奉瑜心裡在疑惑,蘇安是在躲避誰嗎?
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已經兩個小時了,從別墅出來後,蘇安就一直在不斷地換車和繞圈。
最終,風雨看到前面的那輛車停留在一家酒店,而酒店的前面正等着一個男人,奉瑜將錢給司機,道:“在這裡等我。”
那司機看到奉瑜出手大方,很乾脆地答應了。
奉瑜孤身一人,但是又很好奇蘇安和那男人的關係,所以也就走了進去,選了個蘇安看不到的角度觀察着兩人。
沒多久,奉瑜竟看到了姚羽出現在了這咖啡廳內,而起先的那男人則是守在了姚羽的身邊像個保鏢。
奉瑜心裡一驚,但是又想起昨夜蘇安說過的話,心裡雖是有股氣,但還是忍住沒發泄出來。
而在姚羽對面的蘇安,正氣定神閒地喝着茶,眼神沒有看過一眼姚羽。
“你這臉怎麼了?”姚羽放下咖啡,優雅地用叉子叉了塊鬆糕送進嘴裡
,氣質十分高雅,也大方得體。
蘇安心裡則是在諷刺,誰願意相信這個人前段時間還像個囚徒一般被人關在房間裡,除了吃喝,那房門都沒打開過。
“與你無關,把你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蘇安攪着面前的咖啡,杯壁與勺子的撞擊發出了清亮的響聲。
姚羽失笑,道:“我要你替我保守秘密,當然會說出能讓你心甘情願爲我所用的事情,但是你確定要跟着我?”
“我已經說過,不可能。”蘇安嘴角帶着嘲諷,看着面前的姚羽,道:“我今天來見你,只有一個目的。”
姚羽皺眉,顯然是對蘇安的回答很不滿意,但還是等着她開口。
“你說和不說其實對我沒多大的作用,但是人總是賤的,夜晚睡不着的時候我在想,明明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我爲什麼不去問清楚呢?你說呢?”
姚羽沒有說話,她看出了蘇安眼睛裡的警告,她有某種預感,如果今天沒有按照蘇安所說的去做的話,可能她就無法走出這間酒店了。
她不禁後悔起沒有聽她的意思,私自來見蘇安,像收服朱雀那樣把蘇安也籠絡過來,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容易?
“你們在談什麼呢?”蘇安低垂着雙眸,看着桌面上白淨的手正輕輕地叩着桌面。
姚羽雙目驚訝地看着奉瑜,眼底裡漸漸出現了驚慌,她想站起身來離開,卻被蘇安一腳踢中椅子擋在了前面,而奉瑜則是控制住了她身邊的男人。
“地址寫下來。”
姚羽看着兩人默契十足,也同樣看到了充當她保鏢的男人此刻絲毫動彈不得。
“你威脅我?”姚羽看着兩人,語氣有些衝。
奉瑜瞧着兩人似乎不是想的那麼和睦,也就沒想太多,反正現在兩個人的目標是眼前的這女人。
“我再對你說一次,我要地址,忘了告訴你,這是我出錢資助的酒店,你能走得了你就試一試。”蘇安沒在攔着姚羽,雙手抱胸坐了下來,對着前臺的主管點了個下頭,就有幾個人上來將其餘的客人請走。
奉瑜驚訝地看着蘇安,後者用眼神示意回頭再說,隨後看着姚羽蒼白了的臉,攪着面前已經涼掉了的咖啡。
姚羽沒說話,奉瑜拿出腰後精緻的手槍,指着那人,道:“自己滾出去。”說完話鬆開了男人,後者忙倉惶地逃離,也沒敢問姚羽對她承諾過的那筆錢。
蘇安看出了門道,似笑非笑地說:“沒想到夫人閣下是偷跑出來的,請個保鏢也不找個像樣的!”這話的嘲諷意味夠足,蘇安滿意地看着姚羽的臉再一次變白,心裡則是在說,原來人驚慌失措的時候,臉色真的會變得慘白,還是第一次見得這麼真切呢。
最後,蘇安沒等到姚羽寫出地址,而是等到了安迪帶着人趕到了這間酒店,順便也將姚羽“請”了回去。
在離開的時候,奉瑜回頭蘇安,後者挑眉,站起身來與大部隊一起離開了酒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