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波放心地看着汪旱驗鈔,對於自己鈔票的真假,他從沒有懷疑過,因爲那張紙幣是他直接從銀行櫃檯取出的,而個人支票要是有假,就更加的荒謬了。
不過,隨着幾聲“嘀嘀”的急響,陳立波一顆心直沉谷底,他不敢相信地叫道:“壞了,一定是驗鈔筆壞了!換一支再驗!”
在陳立波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接連換了兩支驗鈔筆,但無一例外,全都提示那張百元鈔票是僞鈔,而陳立波的個人支票,同樣是僞造的。
“我不信!”陳立波手指着計小天,大叫道:“一定是你調包了!我剛纔給你的不是這張。”
計小天嘆了口氣,搖着頭,無奈地說道:“好吧,就算是我調包了,不過,你那張支票是怎麼回事呢?算了,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從銀行領出的是假鈔,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你走吧。”
這時,教室裡早就議論開了。早在陳立波要汪旱給他讓座的時候,就吸引了不少學生的目光,而後來他聲音一高,尤其是和計小天打了那個賭之後,更是讓所有的學生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圍過來看着他們的“表演”。
現在,眼見鈔票和支票的真假已經水落石出,學生們一個個交頭接耳。
“想不到陳少爺也會用假鈔啊。”
“也許他也是誤收了假鈔吧?”
“誤收?要是低面值的鈔票,倒也許是別人找給他的,但這是一百元整,難道陳少爺還在外面擺攤做生意不成?再說了,現鈔可以收到假的,難道空白支票也能收到假的不成?”
“是啊,我說啊,這傢伙根本就是冒充闊少爺,家裡怎麼樣怎麼樣都是吹出來的。”
“不會吧?他身上那套衣服可不假呀,都是名牌,買起來可不便宜。”
“切,那還不是拿着父母的血汗錢在花?自己屁個本事沒有……”
聽着一聲聲議論,陳立波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大叫一聲,衝出了教室。
“嘿嘿,想不到這傢伙拿出來的竟然是假鈔,差點被他矇混過去,那可就丟人了。”汪旱看着陳立波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心中大爽,說道:“早就看他不爽了,仗着自己有幾個錢,就想趁老大你不在,去泡張心瀾張大美女。呸,也不想想,我們的牡丹校花,也是他這個小丑能摘的?”
很快就到了上課時間,一位四十多歲的老師挾着備課本,急匆匆趕到了教室。因爲開學前看過照片,計小天認出這是數學系的副教授李函光。
進大學後第一次上課,計小天還是體驗到了一些新鮮感,沒有起立喊老師好,沒有多餘的廢話,李函光一進教室就開始在黑板上書寫,邊寫邊進行講解。他講課的進度極快,除了像計小天這樣的怪胎,幾乎沒幾個學生能夠跟上這種進度,因此大多數人都在拼命地記着筆記。
當然,也有少數學生並不在乎自己聽不懂,汪旱便是其中之一。他一邊把玩着陳立波的那張支票,一邊問道:“老大,這事也怪了,自己的支票都有假,這陳立波到底是腦殘,還是窮光蛋裝闊啊?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計小天沒有說話,而是從汪旱手裡拿過支票,在手裡輕輕撫摸了幾下,然後又拿過那張百元紙幣,同樣擦了幾下,還給了汪旱。“你再驗一次看看。”
汪旱有些莫名其妙,但他還是開啓了自己的驗鈔筆,在那張紙幣下晃了一下。結果,完全出乎汪旱的預料,驗鈔筆上亮起了綠燈,竟然提示這是張真幣。汪旱趕緊換上支票,結果同樣顯示是真的。
這下,汪旱再傻都知道問題出在計小天身上了,他關掉驗鈔筆,興奮地問道:“老大,真有你的啊,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未免太神了吧?”
“人是活的,但機器是死的。”計小天微微一笑,指着紙幣上的幾個點說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驗鈔筆重點判斷的位置,我剛纔用指甲稍稍疊起一個小角度,改變了光線的反射角,讓驗鈔筆以爲是假鈔,如果是銀行專業驗鈔機,可沒這麼容易騙了。”
汪旱目瞪口呆。他當然知道,驗鈔筆肯定不如銀行的驗鈔機,但驗鈔筆同樣是經過了無數次的考驗的,要不然,大家人手一個帶着幹嗎?要不然,不就是假鈔滿天飛了?計小天說得輕鬆,但汪旱自然知道,要在紙幣上指出那幾個位置,只要瞭解一些內幕就可以了,但若是要像計小天那樣,在微不可察的範圍內改變紙幣外表來欺騙驗鈔筆,這談何容易?
如果真是那麼容易做到,且不說欺詐案件會發生無數起,在使用鈔票的過程中,誰沒有摺疊幾次的,誰沒有弄髒一點,甚至撕破一點的,如果說這麼容易就使鈔票失效,那紙幣幾乎不可能流通起來了。
早知道計小天擁有一些神秘的本領,但現在,汪旱對他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直纏着計小天要他傳授這種無敵詐騙秘法,他卻不知道,計小天這麼簡單的一個摺疊,需要多麼出色的眼力和多麼精準的控制,摺疊的方位和程度絲毫不能差了一分,這才能騙過機器,當今世上,除了計小天,恐怕還沒有第二個人能有這樣的能力,又豈是他能學得會的。
也是汪旱見獵心喜,求學心切,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引得教室裡前排的學生頻頻回頭來看。講臺上李函光本來自講自的,並不理會底下學生是否專心聽講,但汪旱做得有些過分,李函光終於忍不住說道:“那邊的兩位同學,要聊天的話找個茶館去,上課時間請不要喧譁。對,說的就是你們。”
汪旱不假思索地辯解道:“老師,我們在討論您的講課內容呢。”
本來,李函光也就是隨口提醒一句,這下他反倒有些惱怒,冷冷道:“好吧,那你們來說說,我剛纔講了些什麼,你們來複述一下。”
這下,汪旱可就傻了眼,求助地看向計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