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奇才,本名叫做張衛,福建漳平人(存疑),田伯光手上的資料,還包括了袁奇才的照片,以及一些過去做生意時候的文件。這個名字很普通,對於他的詳細資料,比如說親屬關係和年輕時候的簡歷,陳叔的朋友,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有了真名,就已經足夠了。
田伯光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打開電腦,然後給一個叫做紅A的人發了一封郵件。
十分鐘之後,郵件得到了回覆。
一個小時之後,田伯光得到了全國公安局戶籍系統的管理員權限,田伯光侵入系統,開始查詢中國所有叫張衛的人,總共得到了兩百多個同名同姓的結果,再刪除掉出生年齡明顯不吻合的,就只剩下了三十一個。
這三十一個人,分佈在中國各個地方,身份也各有不同,田伯光用照片來進行對比,卻意外發現,沒有一個人能對得上。
田伯光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看來陳叔的朋友說的不錯,如果這就是他的原名,他確實可能做過整容手術。”
這樣一來,該怎麼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呢?田伯光閉上眼睛,開始回憶當年在澳門見到袁奇才的時候,所有可能有用的細節。
他的手,十分粗大,有力,很有可能是農村出身,不過那個時代的中國人,大部分都是農村人,這說明不了什麼。對了,袁奇才爲什麼要整容?他在地下世界開始有人知道之後,就一直沒有改變過面貌,說明他不是爲來到地下世界之後的那些案子而整容的,他肯定是因爲之前就犯下案子,不得不躲到地下世界裡來。
有作案記錄的,年齡符合的,現在能夠查到確實和田伯光找的袁奇才無關的,最好是在袁奇才大概進入地下世界的那段時間,有過失蹤記錄或者死亡記錄的。
這樣一一排查下來,範圍就很小了。
最終田伯光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恰巧就是福建漳平人,查到的檔案顯示,他有一個妹妹,死於幾年前的一場火災。除此之外,袁奇才在沒有別的親人。
田伯光直覺相信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的妹妹很可能還活着,田伯光弄出了袁奇才妹妹的照片,然後開始調查袁奇才大筆匯款的記錄。這是最難調查的一個部分,袁奇才生性謹慎,而且轉賬也是走的十分複雜,但是
有一點田伯光是確定的,袁奇才這些年積累的錢至少上千萬美金,但是他本人的所有戶頭上連這個數目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
第二天夜裡。
上海一處豪宅中,電話鈴聲驀然響起。
“喂?”一個女聲說道。
是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張小姐在嗎?我有急事,是關於他哥哥的。”
“嗯?不好意思,這裡沒有姓張的小姐。”
“啊,抱歉,我打錯了。”
電話掛斷,豪宅中,中年女人皺了皺眉頭,他放下手中的電話,但是很快,她又覺得不對勁,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一個人。
“喂……剛剛有一個人,問小姐在不在,然後說有關於您的事情。”
“什麼?”電話裡的聲音有點急促。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就跟您說一下……”
“快,你帶着我妹妹離開那裡,把電話掛掉,身上所有手機扔掉,快!”最後一個字,彷彿是吼出來的,中年女人下了一大跳,連忙將電話掛掉,正要往一個房間走去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原本空蕩蕩的客廳中,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一個很年輕的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田伯光,剛纔打你電話的人。”
突然來到這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連夜坐飛機趕到上海的田伯光。田伯光並沒有什麼見外的意思,在沙發上坐下來,悠悠說道:“看得出來,你應該是這裡的女管家?還是保姆?”沒有等她回答,田伯光又接着說道:“有一件事情,可能要拜託你一下。”
“你是什麼人?”出人意料,那個中年女人卻有些鎮靜。
田伯光撿起扔在地上的電話,放在中年女人的手中:“打回去。”
中年女人看着兩個黑衣人從房間中推出來一個輪椅,輪椅上,袁奇才的妹妹靜靜地坐在那裡,顯得很年輕,好奇地看着田伯光。中年女人無奈,只好重新打了電話過去,電話裡傳來了袁奇才急促的聲音:“怎麼還沒走!”
田伯光拿過電話,微笑着說道:“有興趣見一面嗎?我等你。”
中國其實並不大,在這個世界上,在這個時代,距離並不是一件十分要緊的東西,特別是在更要緊的事情的時候。田伯光從花都來到上海,沒有花
費多長時間,也沒有驚動太多人,彷彿只是做一件小事。但是對袁奇才來說,這顯然不是一件小事,他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不得不中止了。
在等待着袁奇才自己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田伯光和袁奇才的那位妹妹交談了一番。
令田伯光感到好奇的是,袁奇才的妹妹,似乎並不瞭解袁奇才在外面所幹的那些事情。
客廳裡的氣氛有些太過平靜了,田伯光坐在沙發上,眼前是輪椅上袁奇才的妹妹,周遭有黑衣人虎視眈眈,分散在要害處。袁奇才的妹妹,叫做張月兒,沒有用化名,她的眼睛瞎了,所以看不見田伯光是什麼樣子,也看不到屋子裡有什麼人。田伯光問她:“從離開了漳平,你就一直住在這裡?”
張月兒的聲音很好聽,十分乾淨,倒是出乎了田伯光的意料:“你知道關於我哥哥的消息嗎?”
田伯光笑了笑,說道:“你的聲音很好聽,要是去做一個主持人,肯定能出名。”
張月兒也笑了一聲,說道:“我哥哥纔不會讓我去做主持人呢。”
田伯光又道:“我確實知道關於你哥哥的消息,而且,你哥哥馬上就要趕到這裡了,不得不說,你的兄長確實很在意你。聽你的話的意思,想必你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吧?”
張月兒點頭道:“我哥哥在給我籌做手術的錢,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田伯光道:“我喜歡坦誠的姑娘,就像你,和我講講你們以前的事情怎麼樣?”
張月兒說道:“我們以前的事情……很早的時候,我的父母就過世了,後來哥哥去打工賺錢養家,做了壞事,就帶着我離開了漳平。後來,有因爲我身上得了重病,花錢太多,哥哥爲了籌錢,就更加少回來了。”
田伯光點了點頭,忽然沉默了下來。
“你怎麼了?”張月兒問道,“你是來找我哥哥報仇的對嗎?”
田伯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雖然張月兒看不見,不過田伯光卻一直有一種不想欺騙這個女孩子的想法。張月兒患有重病,而且是不治之症,這是他剛剛看到張月兒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的,原來的許多疑問也得到了解釋——想必是爲了籌錢,袁奇才纔會不顧在短時間內連續詐騙,在被田伯光戳破那一場詐局之後首先想的不是保命逃跑,而是保住那些已經得到的美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