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閃爍的手機屏幕在微黑的夜空下格外刺眼,看着不斷跳躍的名字,蘇落淺不知道一向霸道的墨連煜在打了這麼多未接電話後,會對她有什麼樣的臉色。
“你不接?”陳立然指指蘇落淺手裡的手機,關心地提示道:“我看應該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微眯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看着這個號碼。
“沒事。”看着手裡已經變暗的屏幕,蘇落淺莫名輕鬆地呼出一口氣,裝作沒事地繼續幫他收拾工具。
對着面無表情的蘇落淺,陳立然也只好穩穩心神,現在的他不能操之過急,免得惹人懷疑,不過連續的電話,墨連煜這是要急不可耐地向這個女人宣揚自己的戰果了?
車停在學校門口,看着還是遲遲沒有接通的電話坐在車內的墨連煜眼神幽暗,連前座的司機都能感受到源源不斷傳來的涼意,如果說先前是關機的話,那麼現在就是蘇落淺故意不接電話。
“開車。”墨連煜冷冷下令,手指卻還在靈活地撥動數字。
還沒有替陳立然搬好所有的東西,蘇落淺口袋裡的手機又開始叫囂起來,而且大有你不接絕不掛斷的氣勢,呆呆地看着上面持之以恆跳着的名字,蘇落淺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
“你怎麼了?”在陳立然好奇的目光中,蘇落淺恍然回神,這樣的自己也的確引人奇怪,“我去接一下。”微微示意,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廣場另一邊走去,本能地不想讓人聽見自己和墨連煜的對話。
“喂。”轉到相對清靜的花壇一角,蘇落淺才接通電話。
聽到蘇落淺聲音的那一刻,這麼久焦躁的內心纔得到充分的平撫。原以爲自己會大聲質問她在哪裡,然後要求她立刻回來,可是聽到她如此平靜的語氣,知道她並沒有受到謠言太多影響,墨連煜覺得這樣就好。
“你有什麼事嗎?”蘇落淺微微蹙眉,打來電話卻一語不發,這不像是墨連煜的作風。
稀稀落落的風聲,墨連煜還聽到依稀傳來的人羣聲,“你在哪裡?”墨連煜終於問出第一個問題,儘量保持淡淡的語氣,退去他慣有的咄咄逼人的姿態。
“我在外面。”溫和的語氣讓蘇落淺一時之間失了方寸。
“地址,我有事情找你。”一向心事較多的蘇落淺,墨連煜在事情還沒有解決之前有點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
“就是墨宅山下的公交站牌處。”在墨連煜的溫柔陣下,蘇落淺沒有遲疑地一五一十說出自己地理位置。
“等我。”知道了蘇落淺的方位後,在市區亂轉的司機立刻按着墨總的需要,找回路線。
“有什麼事嗎?”陳立然一直監控着這邊的動靜,看着心情驟變的蘇落淺,他本能地想試探出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個朋友要來接我。”蘇落淺笑着解釋,聽墨連煜的話,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
“不行,你東西太多了。”滿滿兩隻手的東西,蘇落淺立刻上前幫忙,“反正我也要去公交站臺。”眼睛深處熠熠生光,沒有一絲防備,全是真誠待人的親切感。
看着這種久違的眼神,陳立然有種油然而生的陌生感和恐懼感。
阻止不了蘇落淺的熱情,陳
立然也想正好趁此機會好好接近蘇落淺,於是兩個人一起步行走到站臺前。
“陳然,你要不要等會和我一起坐車?”看着前面比起早上看見他時遠遠多出幾倍的雜物,蘇落淺好心建議道。
朋友的車?也就是說墨連煜的車,如果讓他們兩個死敵和諧地坐在一起,這種感覺想想都匪夷所思。
“你等一下。”感覺到袋口的震動,蘇落淺拿出手機,“是,我就在那裡,我已經看到你了。”一邊喊着,一邊向對面的墨連煜招手示意。
即使穿着烏漆墨黑,和他人無異的黑色風衣,墨連煜還是在對面衆多人羣中脫穎而出,那天生就帶有的耀眼光環,讓蘇落淺不得不立刻關注到他。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說得就是此刻牢牢拽緊雙手的陳立然,滿心的仇恨化作怒火熊熊燃燒,想要吞噬眼前的一切,但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一切,他潛伏了這麼久,不能毀在衝動二字上。
“落淺,我的車已經到了,就不麻煩你了。”現在的他還不能那麼早和墨連煜見面,生怕嗅覺敏銳的他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陳立然邊說着,邊把東西搬上順勢靠邊的公交。
“你確定你可以嗎?”
“我可以的,以後我們電話再聯繫。”看着越來越靠近的墨連煜,陳立然不想再和蘇落淺講什麼,草草打發後立刻上車。
公交緩緩向前行駛,陳立然倚着這輛他也不知道開往何處的公交的車窗,看着還在那裡揮手告別的蘇落淺,還有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龐。
墨連煜,你一定不會想到你一直針對的那個人非但還沒有死,而且完好地回到H市,和你所謂的女朋友有着絕妙的好關係,看着墨連煜也在不斷張望着這輛車,陳立然得意的眼神越來越大。
在下一站的時候,一直緊緊跟隨公交前行的軍用豪車終於停了下了,迎接着他家家主的到來,在所有乘客的驚歎聲中,陳立然徑直下車坐上司機的車。
“家主,顧家的事已經全部處理,只是他們請問現在的小院要不要換一個。”畢竟家主在H市的日子一直潛伏在這裡,現在顧家已經知道,至於實力強大的墨家,查不查得出來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全都搬走。”這也是現在最好的辦法,有了蘇落淺的存在,他要再次重新規劃自己的復仇方式。他要墨連煜徹底嚐到哀莫大於心死的滋味。
“那是誰?”老遠,墨連煜就看見她和一個男人說得有說有笑,走近後更是發現他們的確關係不淺,看着還是伸手揮擺的蘇落淺,墨連煜的口氣有些低沉。
看着已經遠去的公交,墨連煜死死盯住的眼睛好像要穿透這些,直接看清那個男人。
“我一個朋友而已。”收回的手臂,蘇落淺有點不敢擡頭看這個男人。
“你怎麼會來這裡?”其實,墨連煜更想問學校謠言的事爲什麼從來沒有聽見她提過,今天翹課的事是不是和它有關,只是所有的話剛到嘴邊,卻又換成了這句話。
“這是我的私事。”蘇落淺的態度很明顯,她在力爭自己的獨立空間,不想讓墨連煜太多幹涉她的人際交往區。
看着和剛剛再次大相徑庭的臉,墨連煜徹底明白什麼是寧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女
人心海底針,一點細微的事她也能記恨這麼久。
看着蘇落淺手裡拽着的人物肖像,雖然黑色的炭筆在黑夜裡已經模糊不清,但墨連煜還是一眼就能看出畫上的居然就是蘇落淺。
迷人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和杜清雅相似的眼神,墨連煜居然能一眼看出其中屬於蘇落淺的光彩。
突然發現自己手上的東西已經開始被墨連煜注意到,回過神的蘇落淺急忙把它藏在身後,不是她不相信墨連煜,只是多次的經歷已經讓蘇落淺明白,生氣邊緣的墨連煜絕對不是善類。
這是人家花了很長時間完成的作品,絕對不可以任由墨連煜隨意處理,蘇落淺極其欣賞這個志同道合的藝術範流浪高手,墨連煜看着做出這樣動作的蘇落淺,微閃的眼神裡好像要看出些什麼。
“你找我什麼事?”自己突如其來的動作,不禁讓自己詫異,生怕墨連煜又胡思亂想,無奈下,蘇落淺只好自發緩解冷場的氣氛,慢慢轉移話題。
“這個。”墨連煜正正心神,從風衣內側拿出兩張邀請卡,“這裡是最新的時裝展,要不要去見識一下。”墨連煜也不想現場的氣氛徹底尷尬,於是順着蘇落淺的杆子往下接。
光是精緻的卡片設計,都充滿創意下的新鮮感,看上面的主辦方,又是最近新鮮崛起的時裝新秀,大膽怪異的設計理念讓蘇落淺也關注了好久,不得不承認此刻她的確非常心動。
“這是威爾教授派人送來的,好像是說他一個學生的展覽秀。”墨連煜繼續誘導着蘇落淺。
老師?蘇落淺聽到那兩個字不禁瞪大眼睛,這是老師讓她去看的一場時裝秀,說明這裡一定會有她值得學習和借鑑的地方,現在綜合水平都普遍太低的她繼續學習前輩們的經驗,想必老師也是這樣爲她打算的。
“那我們走吧。”看見蘇落淺已經完全心動的眼神,墨連煜知道她絕對不會拒絕,指了指還停在對面的車,靠上前去。
“我自己可以。”蘇落淺急忙一個側身,躲開墨連煜伸過來想要攬住她腰的大手。
不知道爲什麼此時的她有點介意墨連煜這樣肆無忌憚地觸碰她,看着怔怔伸着手、臉色發黑的墨連煜,做賊心虛的蘇落淺順着人羣踏上斑馬線。
不要回頭,不要回頭,蘇落淺不停地再給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砰,突然180度迴轉,一雙有力的手掌扯過她的身體,蘇落淺的下巴頂着堅硬的胸膛,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頭頂上方的聲音才微微響起,“你都不會看路?”
一直站在蘇落淺身後的墨連煜,早就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看着對面走過來擺滿東西的手推車,這個女人也不知道避讓,要不是他及時拉住,不知道還會撞成什麼樣。
擺正身體的蘇落淺怔怔看着從墨連煜身邊走過的手推車,剛纔的自己沉迷於自己的心思,所以真的完全沒有注意到。
“看來,你還是這樣過去吧。”墨連煜死死鉗住蘇落淺掙扎的腰身,不讓她動彈。
蘇落淺感覺自己完全是貼着墨連煜的身體,依靠着他的動力往前行走,等走到車前的時候她已經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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