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竟是如此的遙不可及,我們彼此轉身走向不同的地方,在某種意義上的背道而馳斬斷情絲。
砰——
門鎖響起的那一刻,我的身子順着冰冷的門板慢慢滑落,淚水決堤嗚咽的聲音響徹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胸口的左邊空了……
王俊凱……王俊凱……王俊凱……
我的腦海裡不停的回想着他的名字,十指用力抓緊地毯,地毯的纖維滲進指縫間的痛楚,遠遠比不上內心的悲痛。
這是一種變相的失去,我以爲,在敲響他房門的那剎那還在心裡設想,自己會僞裝的很好,不會痛了,也不會再執着了。
然而並不是,就像我之前搪塞他的理由一樣。不僅他一時之間無法釋懷,我同時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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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了嗎?
是的,分手了……
王俊凱看着自己空蕩蕩的雙手,有種想要握拳的衝動,有種想要抓住什麼的衝動……然而也僅僅只是衝動罷了!
事實擺在眼前,他什麼都抓不住了,圍繞在他四周的無非是那些輕而易舉從指縫間逃離的空氣罷了。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心痛了。
他還以爲他自己早已麻木的不會心痛了。
哈哈,真是諷刺。
他一直逼迫着自己做惡人,但是他纔是那個最怯弱,最執着的傢伙。
杜可可是真的做到了灑脫,就像她說的那樣,他已經沒有資格,沒有權利去要求她記住他,挽留他,執着他了。
他們兩個人早在,他選擇分手的那一刻就斷了。
只是……王俊凱,你爲什麼就是不能坦坦蕩蕩的放手呢?
他痛恨杜可可的冷漠,他痛恨杜可可的殘忍,他最最最痛恨的……還是那個一開始就無法保護杜可可的自己。
如果如果如果……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太多意外,分手前王俊凱曾想過,如果沒有那些的意外,杜可可時不時還會在他的身邊?
然而,生活中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並且故事不會重來。分手就是分手,離開就是離開,明明一開始就該做好心理準備的……
他苦笑着走到了走到了窗簾旁,耳邊彷彿迴盪着她的那句話……
“王俊凱,最後的請求,希望你振作。”
……振作嗎?
他伸手拉開了緊閉的窗簾,陽光透過窗櫺驅散了房間的黑暗,推開窗,冰涼的空氣驟然涌進,因長期封閉產生的氣味也在這一刻完全的驅逐。
【他答應過她的……】
他輕輕的笑了,轉身走進浴室,拿出刮鬍刀清理自己的狼藉。
【不想看到她悲傷……】
打開水龍頭,仔仔細細的清理自己的每一處,然而水的溫暖卻無法溫暖他的心。
【杜可可,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幸福,他一定會幫你達到……】
再次推開門的瞬間,他恢復了一貫的清爽,那個青春洋溢燦爛陽光的王俊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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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我洗了把臉就走出了房間。
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的來訪並不是單純的爲了王俊凱,還有那本筆記本……
我從荷包裡拿出了之前唐柯妻子送我的紙條。她說的到了王俊凱的家裡再打開。其實說實話,這一路上我都在猶豫要不要提前打開,然而到最後還是決定遵守和唐柯妻子的約定。
打開紙條的那個瞬間,娟秀黑色的字跡出現在白色紙張上面,鮮明的對比深刻的映入我的視網膜。
當看完她寫完的整句話之後,我原本低迷的情緒瞬間被震驚佔據了,上面寫着……【有人在監視你,杜xx不是你的敵人,真正的危險是那些逼問你筆記本去向的人。】
逼問我筆記本去向?
我不理解她爲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不……更不理解的是,她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知道我身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就彷彿是我心裡的蛔蟲,她甚至知道我的習慣,我的想法。
怎麼回事?
我很莫名其妙,但更加莫名其妙的是她的這句話。
杜美女也說過,那些人不是她找來的,而是他們自己找上來的。他們的目的杜美女也不知道,只是當時的她被害怕所矇蔽了,一下子沒轉過彎來,才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然而她根本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問過我筆記本的下落,她也很好奇那些人到底是從哪裡聽說了筆記本……
杜美女說過,筆記本從始至終一直在她的手上放着,除了我和她還有我那去世的父母,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但那些人……
一切的疑惑彷彿在這一刻串成一根線,指引着我朝着真想走去。
我又一次拿出手機,把那些奇怪的新聞拼湊在一起,企圖發現什麼。然而卻讓我失望,無論我如何的將它們結合在一起,都找不到蛛絲馬跡,似乎這些新聞出現的唯一作用,就是將我引領回到這裡,回到這一開始的地方……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而這本筆記本又到底是被放在了這個房間的哪個角落?
我帶着疑惑走下樓的時候,恰好看到杜美女正在廚房裡忙碌,環視了一樓一圈沒有發現王俊凱的蹤跡。
“有發現什麼嗎?”杜美女挺關心我的進展,畢竟我們兩個現在是綁在一起的。
“沒有,我唯一能確定的是,筆記本一定在這裡。”
我指了指屋子,杜美女皺眉彷彿在凝思苦想。
“之前我也懷疑是在家裡,但是翻遍了整個屋子都沒看到。”
這筆記本說神秘真神秘,它的消失不是真正意義的消失。看不見它但它卻時時刻刻的牽扯着你。總是牽引你去尋找它……
“是麼?”
正當我們說着,王俊凱從樓上走了下來,此時的他換上了白色襯衫,頭髮明顯的整理過,除了有些憔悴,其他地方都恢復了往日的英姿颯爽。
“小凱,下來了,正好飯也做好了,一起吃吧!”
我猜,之前杜美女應該就躲在樓梯上吧,她肯定聽到了我和王俊凱全部的對話。否則不會那麼輕鬆的招待我……
“嗯,好久沒吃到你做的飯了,真有些想念。”
我笑了,故作輕鬆的說着,杜美女或多或少了解我的意圖,立馬接腔說道,“哈哈,可可嘴巴越來越甜了,來來今天多吃點。”
“嗯。好的。”
我率先坐着,隨後王俊凱坐到了我的對面,就像習慣了一樣的,我們兩個面對面的相望着。
“呃……待會兒有工作嗎?”
爲了緩解尷尬,我連忙將視線轉移到其他的地方。
“嗯,打算去公司看看。”
他雲淡風輕的說着,我的心一沉,有些鬱悶,但強忍住了。
“哦哦,也是,該去看看了,我看你門口放着的那些行程安排都染灰了。”
說着說着,杜美女就端着豐盛的飯菜出來了。
她立馬坐到裡廚房最近的位置上,臉上還掛着抹慈愛的笑容。
不禁有些諷刺,曾幾何時我看到她的臉上,只有譏諷,憤怒,等一切消極情緒。然而事到如今,我和王俊凱斷的乾乾淨淨了,她就換成了一副笑臉,燦爛無比的笑容……
果然啊,就像她說的那樣,每個母親都是自私的……
“真好吃。”
我讚歎,她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王俊凱沒說話,只是低頭默默的吃飯,飯桌上彷彿就只能聽到我和杜美女兩個人刻意的交談聲。
主要是爲了不尷尬,四處扯來話題聊天。
無非是聊一些新聞啊,三大姑四大姨到處找來的亂七八糟的八卦啊。的確很無味,放做以往我怎麼都不會聊這種淡如水的東西的。
事到如今,真的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這餐飯吃的也有夠久的,直到我放下筷子的時候,王俊凱纔開口說了一句話,他側過身子,對他身邊的杜美女說了句……
“改天去陌家商量婚禮的安排吧。”
杜美女眼裡閃過一絲興奮,而我卻是一愣。
“好呀好呀,明天怎麼樣?剛好媽媽明天約了小雨出去吃飯,要不直接把吃飯的地點定在她們家吧。”
王俊凱自然是聽出了杜美女話中的含義,他點點頭。
然後又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你的要求我達到了”這樣的情緒。
於是,這一餐飯變成我一語不發了。
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呢?
準確的形容應該就是宛如溺水,找不到出口,找不到生存的機會的茫然若失,恐懼慌張吧。
早就知道他會和陌雨潼結婚了。
但卻沒想到,親耳聽到他和杜美女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難熬。
難熬的甚至讓我覺得,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去,死在自己的心碎裡。
然而,爲了貫徹和杜美女的約定,爲了讓王俊凱看到我是真的已經無所謂了,是真的已經放手了,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會執着了。
只好強忍着內心的痛苦,僞裝自己很堅強,淡淡的笑着,然後插上一句,“這個月也沒幾天了,就定在下個月十五號怎麼樣?日子挺吉利的不是嗎?”
“十五號,會不會太……”“……好。”
杜美女還有些遲疑,不過王俊凱的回答徹底的駁回了她的遲疑……
“就定在,下個月十五號。你會來的吧……”他問我。
我一愣。“……當然,你的婚禮我怎麼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