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壓壓一片,烏雲遮蔽住原該散發光芒的太陽。
剛開始天空閃爍着一絲絲的光芒,緊接着便是響亮的雷鳴聲。
轟隆轟隆——
迴盪在天際,久久不能散去。
我趴在桌上,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感最爲磨人,我沒有一點氣力,全身發軟,頭腦昏沉沉的。剛好在這個節骨眼上的感冒磨去了我所有所有的棱角。
之前和侄子爭吵的畫面歷歷在目,陰鬱的天氣就如同我心情的真實寫照一般,雨滴從天空降落,順着屋檐的弧度滑下,最後飄灑在窗臺,亦或者靠窗的桌子上。
我選擇的剛好就是靠窗的桌子,淅淅瀝瀝的雨點灑在肌膚上的那種冰涼感,給人一種莫名的新鮮,甚至還極容易驅散腦海裡的疲怠感。
我完全沒有心思去聽老師講課了,自顧自的望着窗外,看雨水變大變小,看在大雨中飄零的樹葉,看天空驟然變化的景緻。
於是這節課過得異常的快速,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所有的學生不約而同的收拾起自己的書包,即便是老師都沒有提出下課,他們都早已準備好衝出教室了。
老師也明白,再強求也不會有什麼效果,所以鈴聲響起,即便沒有講完,也迅速停止。
“可可,帶傘了嗎?”
“……沒。”
學生的數量太過於龐大,所以走廊十分擁擠,或許是因爲我今天的身體狀況不佳,安子皓出乎預料的扯住了我的手,並且還有十指緊扣的預示。
我奮力掙扎,甚至想過加上另一隻手的力量來掙脫他的束縛,然而並沒有效果。
“放手安子皓,放手!”
我的話他根本都沒有理會,自顧自的衆目睽睽之下牽着我走出了教室。第一次會那麼煩他,一意孤行,也不聽從別人的意見。
“好好,我鬆開你!”
走到門口後,他終於放開了我,無奈的聳肩指了指外面溼漉漉的街道,以及上空落下的瓢潑大雨。繼續說道,
“外面下着這麼大的雨,更何況你還生病了,我送你回去吧,可可!”
帶着一點點尋求又參雜着不會放棄的堅持,
我故意留意了一下鬆散的男生羣體,並沒有發現那抹熟悉的身影。然後有些心灰意冷了。
果然還是因爲冷戰的原因,我纔會被他忽視,被他放棄嗎?
我在心裡不停地詢問着自己,然而根本不像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爲害怕答案會那麼的殘忍,如同尖刀刺進心臟的那樣痛徹心扉。
“好。”
無可奈何之下,接受了安子皓的好意。
安子皓似乎很開心,他迅速的將傘打開,然後留給我一大半的位置。這個場景總讓我回想起,在美國的時候。
那個時候我的身邊就只有安子皓,而我也那麼單純的以爲自己對安子皓是喜歡,所以在下大雨的某一天,提前準備好傘的我,站在學校門口等安子皓等了好久。
等他出門回家時,因爲擔心他會生病,故意將自己縮成一團減少空間。
驀地發現,感情這回事,似乎看的就是誰主動。
當年誤以爲自己喜歡他,所以拼命的對他好,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任何一切都以他爲主,遇到什麼都會最先想到他。
而如今,因爲喜歡上了侄子,所以安子皓對我的喜歡都變成了一種累贅負擔。不是我說,自從他給我告白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柑橘到彼此的之前的氣氛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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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可。”
“嗯?”
走在回家的路上,同一把傘下面,我和他兩個人沉默的可以,畢竟一把傘還是太小了,根本遮擋不住雨水飄進來。所以每當雨水落到我身上的時候,我都會不自覺的全身哆嗦。
“你……”
他驀地側過身子看着我的眼睛說道,
“……和王俊凱發生了什麼嗎?他怎麼不來接你。”
我一愣,這個時候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真的無法對外人說我和他之間的難言之隱。
只能哈哈一笑,敷衍的說句“沒事沒事,他只是最近比較忙而已。”
我自然是知道這個說話不會讓人信服,但無可奈何,這已經成局,其實我都想,一開始爲什麼要瘋搶,到最後才說話,纔是聰明人的做法……
“哦,是嗎?”
安子皓低着頭,他肯定是聽出來了我話裡面的含義,然後繼續一語不發的陪着我默默前行。
原以爲會這樣安安穩穩的走到家,沒想到世事難料,這老天爺純粹就是爲了玩我而玩我。
先讓我感冒,現在還讓我冒雨前行,剛沒走兩步,前面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坑,一個不小心。
天旋地轉,我都沒來得及抓住身邊的人,就這樣直愣愣的……
啪嗒——
一聲脆響,趴倒在正前方的水坑裡。
“唔……好痛。”
衣服被打溼了先不說,四肢踝關節都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發生了相應的損傷。
膝關節是最嚴重的,因爲它最先接觸到地面,而又因爲我的身體素質極速降低,受傷率比常人要高太多。
於是嫣紅的血液早已染溼了自己的褲子,我難過的捂着自己手上的膝蓋,一時之間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雨水打溼了我的髮絲,淡化了我膝蓋上的血漬,我感受到雨水的冰涼,就如同此時我的內心一般。
“可可,沒事吧!!”
然而在這個瞬間,在我內心受到極大的傷害的這個瞬間,安慰我的並不是侄子,而是從身後跑過來將我抱住的安子皓。
他摟着我的肩膀,幫助我扶着牆站起來。
焦急詢問的話語在耳邊迴盪着,心裡的某一塊兒被委屈充斥着。
在我最需要侄子的時候,他不在,說好的會給給我溫暖,給我依靠,然而並沒有實現,騙子……大騙子。
剎那間,沒有忍住,一下子埋進他溫暖的懷抱裡失聲痛哭。
“爲什麼……爲什麼是你做這種事,爲什麼!爲什麼他不來。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是不是真的,要和她在一起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