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凱知道杜可可今天會回來,爲了慰勞一下她的身體,特地跑到附近的超市裡買菜,準備親自下廚做飯。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麼刻意的對杜可可好,只是下意識的從心底升起的那抹關切,讓他怎麼也做不到對她不理不睬。
當然,昨晚發生的那一幕依舊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散,但一考慮到杜可可的身體狀況,他還是強忍住自己內心的彆扭。他選擇相信杜可可,既然杜可可說了和安子皓沒關係,他就不要再吃味了。
整理好自己情緒的王俊凱提着袋子,走到家門口,就看到被拉開的院子大門。
杜可可回來了……
他心裡一驚,揣着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欣喜走了進去,
然後越靠近大門就越能聽到,屋子裡傳來的交談聲。
似乎還很模糊的說到了錢……
怎麼回事?
有些疑惑,所以他加快自己的腳步,剛準備踏進家門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杜可可的聲音,她說,
“……好啊,你給我八億,八億我就離開小凱,怎麼樣,拿得出來嗎?”
剎那之間,王俊凱的動作變得僵硬了,他似乎感覺有那麼一股子寒冷從心底竄出,徹底的佔據了身體的每個角落,那顆最接近源頭的心臟,也因爲寒冷被一層薄冰裹住。
什麼?杜可可說了什麼?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聽覺,杜可可原來……
原來……是這樣的人。
八億,原來他在她的心裡也不過那八億人民幣,
驀地,他覺得自己手上提着的菜,變得可笑起來。
他想方設法的想要對杜可可好,而杜可可正在考慮怎麼用錢來賣掉他。
苦澀,濃烈的苦澀涌上心頭,五味陳雜,王俊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連一個動作都做不出來,他僵直着身體站在門口,看着杜可可毅然決然的離開。離開之際還留下一句,
“拿不出錢就算了,我可沒時間陪你廢話!”
心涼了,一切都在她的這句話裡消散了。
王俊凱看着還站在屋子裡的陌雨潼,一股莫名的情緒涌出,其中最濃烈的還是……愧疚。
他對不起陌雨潼,沒有給她該有的幸福,
他似乎感覺到自己如果此時就和陌雨潼結婚了,遇上杜可可,也會造成他的精神出軌。
他對杜可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一種極爲強烈的佔有慾,在和陌雨潼交往時,完全沒有的霸道。所以他不能忍受杜可可和安子皓的打打鬧鬧。
但他對杜可可的這份心意真的是錯的太離譜了,杜可可這個女人,這個市儈拜金的女人,差一點……他差一點就要爲了這個女人毀掉了答應給陌雨潼的幸福了。
幸虧……真是幸虧這麼早就看清了她的正面目,否則他說不定還要這樣沉淪下去,等到時候,他對她的感情更加強烈的時候,她的要價或許更高了……
王俊凱自詡這一生正直坦蕩,慧眼識人。
卻沒想到竟然會敗倒在杜可可的身上,
杜可可,他該說你心思縝密,還是說你心機太重?
**
我懶得再理陌雨潼,也不想再去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匆匆上樓,侄子的房間太凌亂,下意識的就開始給他整理。
這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樣子,侄子上學,我在家裡打掃衛生,我們過得很舒心很安寧很幸福。
推開窗,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撒在窗櫺上,形成一個個圓形光斑,微風撫過髮絲,吹動兩旁的窗簾,白色窗簾在空中飛舞化作飄逸的綢帶,我將它們抓住,然後系在窗戶兩邊。
即使它們在風的勾引下還會搖擺,但總算不會有太大的幅度了。
“哐——”
樓下突然響起大門被扣上的聲音,我連忙趴在窗戶上看,果然就看到了陌雨潼氣沖沖離開的背影。得意的勾着嘴角,心裡還沉浸在剛纔自己鬥嘴勝利的快樂中。
“哼,總算是走了!”
嘟囔了一句,然後剛準備轉身繼續清理房間的時候……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熟悉的薄荷香味籠罩着我,猛地擡頭,就接觸到了侄子冷如水的眼眸,剛剛撿起來的易拉罐,也因爲他這麼突然的出現,再次掉落。
“哐當——”
易拉罐擊打木地板的聲音,在這個寧和的早晨顯得格外突兀。
此時的我仍然沒有想到,侄子會聽到剛纔的對話。所以還綻放了一個明媚的笑容,附帶的還有些撒嬌的推了推他的胸膛。然後說道,
“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出現在我身後,嚇死了!”
我以爲我和侄子的關係會因爲昨天在ktv的一切交談,發生改變,所以用這種方式聊天。
然而我錯了,侄子只是一語不發的看着我,我們之間陷入了尷尬,良久之後,他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杜可可,你真是虛僞的讓我覺得噁心。”
**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侄子說我……
……噁心?
我的天吶!這個詞語居然從侄子的嘴裡說出來了,而且還是對着我說的。
我臉上的笑容徹底的僵住了,那原本的好心情也因爲他的這句話變得烏雲密佈。
“小,小凱,你說……說什麼?”
我故作鎮定的詢問,期望剛纔的話只是自己幻聽,
然而,事情並不會像我所想的那樣發生,它來的就是那麼的突然猛烈猝不及防,在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時候,它給我來一個重擊,心臟發疼……
“呵,杜可可,你還用裝什麼?”
他看着我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恨意,身體四周似乎都環繞着被背叛過後的憤怒,我隱約的感覺,如果自己不是女生,他或許會衝上來給我一拳什麼的。
“你幹嘛?你在發什麼瘋啊,王俊凱。”
我討厭他這種看待女婊砸的眼光,所以忍不住開口。
然後下一秒,他的話徹底的擊碎了我所有的幻想,如同這個殘酷的生活一樣,不給我一絲喘息的機會,猛烈的扼住了我的咽喉,我總覺得,是這個社會……要逼死我。
他說,
“……是不是隻要有錢,讓你幹什麼你都可以,杜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