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是個技術活,很考驗一個人的能力。
比如我,言語上的對不起總是和身體上的彎腰一起出現。
然而這時,我還沒彎下來,一下子就被攬入了一個薄荷香味的懷抱裡。
是侄子!
不用說能有這樣的力道,這樣的味道的除了侄子就沒有別人!
只是一想到他的這個懷抱可能也給陌雨潼分享過,我的心塞程度更加深了!
“杜可可,你每次發脾氣都會讓我覺得好心痛!”
沙啞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迴盪着,抨擊耳膜,深深的紮根進入心臟,將一種莫名奇妙的感情匯至全身!
心痛這個詞語,現在很融洽的很頻繁的出現在我和他的生活中。
自我認爲自己心痛的次數肯定要比他多太多,
因爲我的這份感情實在是太現實了,太殘酷了,太……
就像陌雨潼說的那句臺詞一樣,這段感情前方佈滿了荊棘,但我並沒有衝破困難的勇氣,我是一個極其懦弱的人,懦弱的簡直連我自己都有些嫌棄。
喜歡但不能表達,這真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想着想着,眼淚就流下來了,我自詡堅強,自詡成熟,如今看來不也是一個動不動就耍脾氣的不懂事的女孩子。
冰涼的淚水順着臉頰直接落在了侄子的肩骨上,他的身體瞬間僵硬,肯定是因爲我情緒爆發的原因。
一直強忍着的幽怨在他的溫柔中被摧毀,就如同早已被他吸引然後墮入深淵的我一樣。我的心在交給他的那一剎那,似乎就已經暗喻了要一直守護這份不爲人知的情感。
“怎麼了,杜可可,你怎麼了!”
他關切的企圖推開我,立馬看到我的表情。
而我卻固執的將腦袋埋在他的胸懷裡,我的表情太過明顯,真的好害怕,被看到,被猜測到,然後被拒絕!
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接受一個喜歡上自己侄子的我,我更加害怕因爲我產生的這段禁忌,會不會遭到他的厭惡。
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張總對我溫柔寵溺的臉上刻滿厭惡的神情!更加不願意接受他將拒絕我的事實。
“沒什麼,沒什麼,”
不停地搖頭,雙手緊緊拽着他身上的衣服,被擦乾的淚水不停的涌出,宛如那止不住的水龍頭一樣,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能哭。
然而我的力量還是微薄的,最終還是被他挑起下巴。
那張想了好幾天的容顏在眼前放大,一雙精緻的桃花眼裡倒映着我的樣子,彷彿就像是將我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底一般……但這也僅僅只是我的想象,我的一種美好的渴望。
“杜可可,你知道的,我最不願意看到你哭的!告訴我,怎麼了,好不好!是不是還是因爲陌雨潼?我和她沒什麼的,我不是那種會隨便帶女孩子回家的人,你明白嗎?……”
他不明白,所以不停地給我解釋,我早已釋懷的事實!
喜歡上了侄子的我,盡然顯得如此的骯髒!他乾淨的不應該被我沾染,我總是用要拯救他這樣的理由,博取他的同情。
甚至企圖將他帶入更加混亂的近況。
“……王俊凱,我真的好壞,我壞死了!”
“杜可可,你說……唔。”
打斷他的話,踮起腳尖,脣瓣一下子湊近,
做出這個舉措的我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
或許一開始我那所謂的勇氣的來源就是嫉妒吧。
發了瘋的一樣嫉妒侄子和陌雨潼的關係,
即便他解釋,我仍然能夠感覺到他對她的一種好感。
那是和我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感。
或許侄子現在並沒有喜歡上陌雨潼,或許他也僅僅只是對她料有興趣。或許或許或許……實在是有太多的或許。
讓這段我一直誤會的感情越來越清晰。
就算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或許,誰能保證未來,你心上的人不會是她。
我幾乎完全感受到了,侄子在無形之中的改變。
不知不覺中那個任務的進度條已經到達了百分之九十。
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他和陌雨潼相戀……
嫉妒在發芽,滋生,最後化爲藤蔓活活的將我束縛。
我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主動地貼近他,
吻他,即便是還有些生硬,即便是能夠感受到他的驚愕,
但我仍然不想放棄,就當做這是我的一次放縱吧。
放縱自己內心的壓抑已久的瘋狂,癡想。
放縱這顆渴望得到但又不能的心。
如果……如果時光定格那就好了……
這是我意識模糊前,最後的想法。
**
她主動的吻他了……
剎那間,王俊凱的思緒一片混亂。
若說他一次次強吻她,是因爲喜歡的話,那她是什麼原因?
不過,不管什麼原因,他都懶得去在意了。
想了多少日子的吻,從那天看到她和王源相擁在街道上那一刻起,
他就一直在嫉妒。
嫉妒的同時還有一種恐懼。
總感覺她像是離他越來越遠了一樣。
再加上這麼多天的耽誤,和今天晚上兩個人徹底僵化的情緒。
原以爲,她又會好一段時間和他冷戰什麼的,
然而卻沒想到,一回來,她便是乖巧的道歉,
看到她委屈的樣子,他根本沒忍住就把她摟進懷裡。
她的眼淚完全是他的意外,不過最大的意外還是這個因爲她主動地吻。
莫非……
她是在吃醋??
總結了今天一天她反常的模樣,
似乎能夠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答案,
如果真的是的話,他真是難以言表的開心。
曾幾何時給她的告白,得到的卻是她的拒絕,
如今是不是代表了已經接納和克服了身份的糾結?
於是,一吻結束,他摟着她,懷裡的呼吸聲逐漸從急促變得平靜。
他急忙帶着自己的猜測趕緊開口詢問,
“杜可可,你是不是在吃醋?”
然而問題投下去,
卻卻沒有得到預料的迴應,
低下頭,
企圖看她臉上的表情,
但得到的卻是,
她酥軟的身體,以及緊閉的眸子。
身體不停地在下滑,似乎是因爲有他的雙臂才能勉強支撐着站立。
“杜可可,杜可可!”
問題沒有回答,呼喊仍然得不到她的迴應。
似乎就像是……
……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