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重兵包圍之下,槍林彈雨中。
劉文輝他們五個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的有點不適應。剛纔還想着要滅了這倆人,一瞬間自己卻變成了人家的目標。
開火自然不能手軟,那兩個敵軍的槍法及其精準,不像以前碰到的對手那樣顧頭不顧腚,拿着槍一頓掃射,將子彈打幹淨了再說。這兩人躲在樹後,兩把M16連連點射,每一發都打在要露頭的劉文輝他們身前,就連大牛的輕機槍都排不上用場。
“轟!”一顆美式手雷,在幾人的眼前炸響,兩名敵軍的從樹後飛了出來,甩出很遠。大牛一回頭,對張志恆道:“你小子行呀!有一手。”
趁着這個機會,五個人連忙往叢林深處跑。背後的敵軍越來越多,這夥人追的很緊,幾乎就在身後,子彈追着後腳跟,稍慢一步就是一個字,死!
沒人敢回頭,一個勁的往前跑,他們變成了以前的敵軍,胡亂的朝身後掃射。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很雜,子彈很密。這些敵軍一聲不吭,一邊開槍一邊追趕,雙方在叢林之中展開了一場追逐賽。
大牛大喊一聲:“散!”
劉文輝連忙道:“不能散!找地方隱蔽!”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的敵軍完全可以散,那些敵軍作戰素質太差,一個人可以自保。這些人不一樣,作戰勇敢,槍法好,很善於在叢林中作戰。如果散了,一個都別想活。
劉文輝躲在一株大樹的後面,端起自己的衝鋒槍,一陣掃射,打的樹葉、樹枝啪啪的響,正在追趕他們的敵軍也連忙隱蔽起來,雙方打起了陣地戰。
“看住左右兩翼,小心包抄!”
梅鬆和張志恆護住左右,大牛的輕機槍在中間,一邊是劉文輝,一邊是阿榜,藉助一塊小小的高地想要擋住敵軍的進攻。打了半天,誰也沒有看見敵人。待硝煙散盡,叢林恢復了寂靜。那些追趕他們的敵軍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然而這就是事實。劉文輝聽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忙扭頭問梅鬆。梅鬆閉着眼睛,仔細的聽,好半天之後也是連連搖頭。
大牛道:“咋?是不是跑了?這幫龜孫子也怕死!”
突然,梅鬆調轉槍口朝着背後一陣射擊,剛從灌木中鑽出來的兩個傢伙一頭栽倒在地,所有人的槍口朝後,使勁的扣動手裡的扳機。於此同時,死一般安靜的前面也出現了敵人的身影。這夥敵軍很狡猾,眼見不能突破劉文輝他們的阻擋,竟然快速穿插到他們後方,想要前後夾擊。
劉文輝一邊開槍一邊大喊:“走,快走,從側面走!”
大牛當先開路,四個人護在大牛的左右。輕機槍爆豆般的聲音連續不斷,叢林之中樹葉亂顫,被子彈打的東倒西歪。想要從側面襲擊的敵人遭受到了重擊,紛紛後退,非死即傷。
敵人也不笨。立刻調整進攻路線,其餘三面之敵連忙聚攏,再次咬住了他們的屁股。子彈的作用就是殺敵。有首歌中唱的好,朋友來了有美酒,敵人來了有獵槍。爲了保衛祖國,也爲了活命,誰也沒有節約的意思。五個人的槍中噴出致命的火舌。
劉文輝都覺得肩膀發麻,從來沒有一次打出過這麼多子彈,最後一個彈夾已經用上,如果還不能逃出去,就只有拼刺刀了。
最後一顆子彈射出,衝鋒槍發出啪啪啪的聲音,那是撞針沒有碰見子彈底火,做無用功弄出來的機械響聲。不但劉文輝,梅鬆的子彈也打光了。還擊的速度變弱,敵人立刻衝了上來。
劉文輝大聲喊道:“停火,停火!”
槍聲停止,叢林立刻安靜下來。只剩下了雨滴拍打樹葉的聲音,沙沙沙的響個不停。這聲音是如此的美妙,就如過年時候敲打的鑼鼓一樣。
劉文輝還記得自己當兵那年,村裡的鑼鼓隊一路敲打,將帶着大紅花的他們直送出村外好幾裡。
那一天,從來不笑的父親,破天荒的對劉文輝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當兵是有出息的象徵,誰都知道部隊是鍛鍊人的地方,像劉文輝這樣的孩子只有經過部隊的薰陶,才能百鍊成鋼。
對面竟然傳來漢語:“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投降!”吐字清晰,一字一頓,比起梅鬆和阿榜要好很多。
幾個人都看着劉文輝。那邊又傳來聲音:“只要你們投降,我們保證不虐待俘虜,對於你們這些敵人,只要你們的政府答應我們的條件,就可以放了你們。”
“放你孃的屁!”大牛大聲罵道:“你們狗日的纔是敵人呢!有種的就過來,爺爺的機槍還沒打夠呢!”
劉文輝壓低聲音問梅鬆:“他們到底多少人?能不能聽出來?”
梅鬆道:“應該有一二十個,是不是還有援軍我就不知道了。”
一個步兵排大約五六十人,如果真是特工排,那人數只會比這個少,剛纔一場激戰不可能殺二三十個,那樣的話還是什麼特工,連他們這些步兵都不如。
大牛的話立刻招致了兩顆子彈,幾人連忙俯下身子。對面的敵人又喊道:“給你們一分鐘考慮,如果不投降,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聽見這話,劉文輝眼睛一亮,敵人願意給時間考慮,那就說明敵人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消滅他們,還有所忌憚。如果能在一分鐘出其不意的衝過去,或許還有機會。思量一定,不再猶豫。劉文輝立刻命令大牛在前,阿榜、張志恆護住左右,大家做好白刃戰的準備。這個是敵人最害怕的。
“衝!”大牛第一個從隱蔽處閃身出來,手裡的機槍立刻開火,橫飛的子彈就打向剛纔喊話的地方。敵人萬萬沒有想到,劉文輝他們竟然還要反衝鋒,連忙開槍。然而劉文輝已經到了跟前,三棱軍刺狠狠的扎進一個敵軍的胸膛。
沒什麼可猶豫的,擡腳將那具屍體踢飛,立刻撲向另外一個。這夥敵人不是等閒之輩,突然之間的白刃戰沒有讓他們害怕,揮舞自己的M16撲了上來。這些敵軍的格鬥技法相當嫺熟,劉文輝試着進攻了好幾次,都被擋了回來。而且他們人多,多打一,對自己絕對不利。
劉文輝他們之中,阿榜和張志恆的徒手戰鬥最差,很快張志恆就掛了彩。大牛一槍托砸在那個敵軍的腦袋上,那人橫着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樹上。敵人越來越多,打眼一看還真有二十個左右。除了死的,至少也是三比一。
劉文輝知道此戰不能拖,舞動刺刀繼續進攻。他有散打的底子,行動迅捷,一眼就能看出對手的弱勢,不用殺人,連連出手,不是胳膊就是小腿,只要一下便能讓敵人失去戰鬥的能力。看着兇狠的劉文輝,很快放到了三個敵軍。立刻又有三個補了上來。劉文輝連連出手,用上了自己在散打隊、偵察連學到的各種手段,爭取一招斃敵。他沒有多餘時間。
大牛力氣大,下手重,一手攥着一把槍,左右掄開有點黑旋風李逵的味道,護着張志恆,竟然讓五個敵軍不能近身。梅鬆和阿榜相互依靠着聯合禦敵,雖然不能斃敵,也沒讓敵人殺了自己。
這場肉搏戰,沒有五分鐘,劉文輝一人竟然放到了八個。阿榜見一個傢伙猥瑣的用槍瞄準了劉文輝的後背,大喊一聲小心,便撲了過去。槍聲一響,重重的打在阿榜的胸口。梅鬆順手甩出自己的苗刀,插進了那人的胸膛。
劉文輝怒了,大聲喊着阿榜的名字,兩隻眼睛都瞪圓了,咬着牙衝向了敵人。再不是劃腿,完全不顧自己生死,刀刀刺向敵人的要害。頃刻間又有兩個敵人被砍翻在地。
大牛也怒了,掄開步槍使勁的砸向一個敵人的腦袋,槍托都砸成了兩半。梅鬆,猛然轉頭惡狠狠的瞪着衝向自己的敵人,嘴裡發出嘶嘶的如同毒蛇一樣的吼叫。
剩下的三個敵人在一步步的後退,所謂王牌中的王牌害怕了。眼前這夥人不是人,是殺人魔王。二十幾個特工竟然連五個人都幹不掉,他們丟的不是自己的榮譽,而是整個國家的臉。
“啊……!”一個敵人大吼着衝上來,大牛一步上前,掄起右手的步槍,狠狠的砸在那傢伙的腰間。帶着鮮血的槍托被砸的粉碎。那名敵人如摺紙一樣,朝着左邊折了起來,腦袋都碰到了腳踝。
第二個敵人也衝了上來,阿榜閃身躲過,回手就是一刀,狠狠扎進那人的後心,鮮血立刻順着刀尖滴入泥土。
最後那名敵人慌了,兩條腿開始打顫,端着槍的手都在發抖。劉文輝的三棱軍刺是老班長送給他的,說是以前軍隊中的刺刀,後來配發了56式兵器,這東西沒法匹配,逐漸退出了,只有在偵察營的一些老兵手中還有,算是送給劉文輝進入他們班的禮物。這東西珍藏了一年多,這一次終於出鞘了。
“咔!”一聲炸雷在頭頂爆炸。這地方雖然雨多,卻很少打雷,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