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武松焦急的呼喊聲傳來,劉文輝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眼角帶着淚水,額頭上冷汗森森。急忙附身去看自己的退,還要一切正常。劉文輝長處一口氣:“沒事,做了一個夢!”
“哦!”武松點點頭手裡提着一桶熱湯,應該還是蛇肉,這叢林裡只有蛇是最多的:“喝點吧!”
劉文輝沒有拒絕,端起鋼盔一口氣就喝下去大半,雖然裡面還有一些骨頭,咬在嘴裡嘎嘣響。他真是餓了,睡了整整一下午,一睜開眼竟然天已經黑了。着了一天的火堆終於有了點火焰,比中午那會強了很多。雨也停了,儘管身上還是溼的,滿身的泥,有點熱氣野不錯。
“現在是什麼時間?我剛纔睡着的時候沒有什麼事情吧?”
武松連忙搖搖頭:“沒有事!四哥去探路了,三哥應該去放少了,這肉是牛哥抓來的,我們都吃了,這是專門給你留的。”
兩人正說話,梅鬆忽然從灌木叢裡鑽了出來。應該走了很遠的路,全身上下都是泥點子,衣服也破了幾個洞,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趴着幾隻肥大的螞蝗,已經吸飽了血,直愣愣的站着。不等梅鬆說話,武松連忙抓起匕首,在火上燒熱,放到那些梅鬆無法夠到的地方的螞蝗身上。青煙直冒,一陣烤肉的香味開始在空氣中瀰漫。
劉文輝端着半盆湯,來到梅鬆身旁:“怎麼樣?哪裡可以過河?”
梅鬆嘆了口氣:“上下三五里沒有過河的希望,因爲下雨的緣故,水變得很大,水流也急,水面寬在五十米的樣子,就算扎竹筏也過不去。”
“怎麼?看樣子回去了?”大牛把眼睛一瞪:“那上游就沒有窄一點的地方,下游就沒個緩一些的河段?我就不信,這上下都是驚濤駭浪,海里還有船呢。”
梅鬆沒有回答大牛的話,而是對劉文輝道:“我只看了兩三裡,至於上下還有沒有過去的可能得看了才知道。”
劉文輝將手裡剩下的半碗蛇湯給了梅鬆,點點頭:“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再說過河的事情,總有辦法。”
睡了一夜,全身的睏意基本已經沒了。今天的早飯沒有了蛇湯,一連吃了一天,蛇也聰明瞭,一個個早就逃得沒影了。今天就只有些亂七八糟的昆蟲和苦巴巴的野草。不知道水出的主意,竟然將這些東西放進鍋裡煮了,然後就純粹沒辦法吃了。各種奇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聞一下就會吐的一塌糊塗,別說往嘴裡放了。
劉文輝將人分爲兩組。按照他的估計從上游過河的機率很大。叢林中本來就富含水分,現在又是雨季,沒完沒了的下雨,很多地方只有一面山坡就能形成洪水。看着水流的架勢雖然很大,估計也不會太遠,因爲地圖上已經表明,再往上走就是一道山樑而不是山谷。大牛要往下走,他認爲水總有舒緩的時候,如果遇見一片可擴地,直接過河都不是沒有可能。
武松、劉文輝、梅鬆三人一組。大牛、張志恆和阿榜一組。時間爲一天時間,無論能不能找到過河的地方,在天黑之前都必須回到這裡。
越往上走道路越艱難,大水就在谷底。因爲水量充沛,即便有樹木的保護,泥土依然會被洪水沖刷掉,走不了多遠就能看見一些參天大樹順流而下橫衝直撞。岩石都會被他們擊成粉末。洪水非常洶涌,泛着白色泡沫看上去很嚇人。想起當年大渡河的水流,應該和這裡差不多吧。
往上走了三五里,幾個人已經累的不行了,坐在一棵大樹下休息一下。往西看根本不知道還有多遠,鬱鬱蔥蔥的叢林一眼望不到邊。時間已經到了中午,走的兩腿發酸,看看地圖竟然還沒有無禮。
武松道:“要是我們過不去了咋辦?”
梅鬆一笑:“難就留在這邊等雨季結束吧!這河水恐怕一時半會不會停,游泳什麼的全是餿主意,只能等。”
武松點點頭:“也只好這麼樣了。”
劉文輝被武松的樣子逗樂了。年紀小卻要裝成成熟的模樣,一言一行都像個小大人。一皺眉很顯眼心裡很不願意留在這叢林裡,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正經八百。劉文輝拍拍武松的肩膀:“他在說笑話,這山裡的水總有個盡頭,那裡的水要小很多,繞過去也就是了,就是多走幾天而已。”
日頭西沉,幾個人沒有找到適合渡河的地方,只得往回走。還別說這條河很長。走了這麼遠竟然還沒有走到盡頭。幾個人央央的回來,大牛等人已經在等候他們。兩下一對照,竟然上下好幾裡都不能過去。這道山谷很深,而且常年有水,幾千年來沖刷的結果就是兩邊的山坡早已經被衝的平平整整。鬆軟的泥土被沖刷掉,留下的只有高達的石頭,河道不寬只好洶涌而下。
大牛嘆了口氣:“他孃的,來的時候咋就沒想到這事呢?現在竟然回不去了,算什麼事!”
所有人都不說話。過了好久張志恆才說了一句:“要是小寶在就好了,找些藤蔓綁在小寶身上,讓他游過去,我們順着藤蔓就能過去了。”
梅鬆欲言又止。劉文輝看了梅鬆一眼道:“不行,小寶的傷勢很重,這水裡面各種細菌很多,這一趟救了我們,如果讓小寶感染了,那就嚴重了!”
梅鬆感激的衝着劉文輝報以淺淺的微笑。說了不少主意,結果全都行不通。說着說着,大家的心情就變的不好起來,武松辛辛苦苦抓來的蟲子,誰都沒吃一口。一個個靠着樹把眼睛一閉算是養神。
月亮竟然上來了,又圓又大。按照時間計算,今天晚上應該是八月十五,這是一個與家人團聚的日子,可是他們幾個竟然在黑漆漆的叢林裡發呆,完全浪費了這麼好的月色。天上乾淨極了,每一顆星星都是那樣的明亮,一閃一閃眨眼睛。想起月餅的味道,好久都沒吃了。最後一次還是母親親手做的,核桃餡,又香又甜又油,咬一口嘴裡的味道能留一天。
劉文輝不自覺的咕噥了一下嗓子,肚子立刻開始反抗起來。寂靜的樹林裡,肚子的叫聲一陣一陣。實在餓的睡不着,幾個人睜開眼睛相互看看對方,微笑着搖頭。
“撲棱棱……”一隻野鳥忽然直衝天際。梅鬆一瞬間便支起了身子,耳朵、鼻子一起用,眉頭越來越近了:“有人來了,人數不多,直撲我們這邊!”
沒有多餘的廢話,幾個人匆匆起身,將自己躺過的地方稍微收拾一下,連忙躲進旁邊的灌木叢和野草之中。沒等多久,一個黑影瞬間出現在月光之下,這個人來的很快,就好像變出來的一樣,完全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來。那人就在他們幾人剛剛躺過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查看,格外的仔細認真。
阿榜的槍已經舉了起來,瞄準鏡已經鎖定,只等着那人再靠近一點就要扣動扳機。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那人,不知道他們是敵是友,黑漆漆的雖然有月亮還是看不清。再說了那人全身上下不知道弄了什麼東西,也是一團漆黑,絕對是最好的僞裝。
那人查看過劉文輝他們休息過的地方之後,學了幾聲鳥叫。又有五個人影突然出現。和這人一樣,憑空而來,不知道他們剛纔躲在什麼地方。爲首的一個瘦小的傢伙左右看了看,長嘆一聲。
“出來吧!我們死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音調,還有熟悉的身影。這不是獵豹小隊又是誰?
周衛國四下看看又嘆了口氣,衝着他的尖兵道:“你個笨蛋,這明明是人家的誘餌,你竟然還把我們全都招出來,是擔心我們死不了是吧?下一次如果是這種情況,我就崩了你。”
劉文輝呵呵一笑,從大樹後面閃身出來:“那小子可是梅鬆的徒弟,徒弟哪有師傅厲害,不擺一道怎麼行!這也算一個學習的過程,以後就好了。”
“還不趕緊謝謝劉隊長,要不然回去之後五十公里肯定少不了。”
尖兵連忙立正,給劉文輝敬禮。劉文輝還禮,來到周衛國身旁:“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怎麼不能來?堂堂林場第一小隊被一條河困在這裡,沒有我們你們能過去嗎?”周衛國的臉上有了笑容:“原來第一小隊也有弄不了的事情,看來我們還有希望。”
“你們怎麼過來的?”一聽這話,劉文輝連忙詢問。
周衛國嘿嘿一笑:“這得保密,要不然怎麼超越你們,快走吧,老何還在對面等我們呢!”
幾個人誰也沒客氣,自己動手從獵豹小隊的身上搜到不少壓縮餅乾。這個時候才發現,壓縮餅乾竟然如此美味,吃一塊怎夠,至少得吃三塊。灌了一肚子水,將壓縮餅乾泡開,飽脹感立刻傳遍全身,渾身都覺得舒坦。
大牛一邊吃一邊嘆氣:“哎!還是跟着組織好呀!這幾天吃蟲子都吃的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