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舌帽聽徐老這麼問,捂住斷臂不知怎麼開口,其實跟了王景天這麼久,他還是很想偏向王景天說話的。
但在徐老嚴肅無比的瞪視下,他還是將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他爲什麼要說出真相?
因爲他明白徐老的性格。
鴨舌帽知道,別看徐老現在吼的聲音這麼大,像是暴怒如雷的樣子,實際上他並不想真的跟鐵老撕破臉皮。他之所以表現出這個揪住不放的作態,是因爲他親外孫被人殺了,面子上過不去!
所以鴨舌帽只能將真相說出來,將事情的過錯攬在王景天這一邊,這樣的話,徐老一會兒要是不追究葉凡的責任放過了葉凡,今後別人要是提起這件事情只會說徐老深明大義,而不會說他怕鐵老。可以這麼說,就算這次事情的錯誤一方不是王景天,鴨舌帽也會想盡辦法把過錯全推在王景天身上。
反之,如果鴨舌帽撒謊了,把過錯全推到葉凡身上,那麼結果就一定是徐老礙於顏面跟鐵老撕破臉皮,這個結果是徐老非常不想看到的,到最後不論事情的真相如何,鴨舌帽都肯定不得善終!
鴨舌帽在徐老身邊混的太久了,在保護王景天之前他是一直呆在徐老身邊做保衛工作的,早就研究透了徐老的性格,知道他膽小如鼠,不敢真的跟鐵老叫板,所以鴨舌帽將事情前後始末敘述的同時,說到最後竟然有點添油加醋的意思了……
總之,他表達的意思是,一切過錯都在王景天,葉凡就是個無辜的人。
聽完鴨舌帽的表述,王家人都露出錯愕的表情,他們現在甚至懷疑這鴨舌帽是不是鐵老一方的內奸!
“你這個保鏢是怎麼當的!”徐老狠狠的將鴨舌帽責罵了一頓,說他身爲王景天的保鏢,竟然不懂得規勸對方,以致讓他做出了這麼荒唐的事情之類的。
到了最後,鴨舌帽領受了一頓無關痛癢的責罰,不過他卻在徐老的眼底深處看出了一抹如釋重負。
場中,王家人都鬆了口氣,死一個王景天,死了就死了吧,要是真的跟鐵老頂起牛來,王家和徐老加起來
的分量都不夠。而且如果徐老不追究葉凡的責任,剛纔鐵老許給王家的好處還作數,所以看起來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結局了。
只有一個人不依不饒,那就是王景天的母親徐姣玲!
她指着那鴨舌帽,氣的嬌軀亂顫:“姓馮的,枉景天平時對你那麼好,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畜生,老孃要殺了你!”
鴨舌帽苦笑,他知道,這次事情過後徐老會重用他,但他吃裡扒外的名聲怕是會坐實了,說到底,他必須揹負一些東西來成全徐老。
這次事情結束,若徐老不追究葉凡的責任,徐老就會獲得一個深明大義的好名聲。而他鴨舌帽,則會揹負一個出賣主子的罵名臭名,其實說起來,還是鴨舌帽犧牲自己成全了徐老的好名聲。
徐老眼見女兒徐姣玲拼命的上前廝打着鴨舌帽,手腳指甲牙齒全用上了,頓時老臉一黑:“玲兒,不要胡鬧!”
“我不管……我不管,這馮然一定是鐵老頭派來的臥底,這是一場巨大的陰謀。害死天兒的計劃中,這馮然肯定也有參與!”徐姣玲扭打着鴨舌帽,鴨舌帽不敢反抗,被一連扇了好幾個耳光。
“你給我住手!”徐老臉色發黑,說馮然是內奸,那豈不是說他識人不明,把個內奸派遣到外孫身邊最終害死外孫?
這個昏庸無度的壞名聲,許老可不想揹負,所以他暴怒無比,一把將徐姣玲扯過來,怒吼道:“景天他誤入歧途,你這個母親難辭其咎,要是你平時不縱容他,他會落到如今這樣一個悽慘的結局?”
徐姣玲大聲哭嚎着委頓在地。
鐵老一方,一直冷眼觀看這場鬧劇的葉凡卻是心中明瞭。
可笑啊!
都說豪門親情薄如紙,今天一見,果然不是虛言。
王景天死了,他的父親爲了政治利益可以犧牲他不追究責任,他的外公爲了面子和名聲也犧牲了他。
到最後,真心幫王景天說話的竟然只剩下他親生母親一人!
不得不說,這王景天就是一個悲劇。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葉凡用腳想也知道了
,徐老一定做足姿態,表現出一副深明大義的虛僞嘴臉,提出一些懲罰自己的條件,不過最後他一定會放過自己。
只是具體怎麼懲罰,這裡面同樣也有學問。至於什麼分寸,徐老這樣的老狐狸自然懂得拿捏。
懲罰的太狠,鐵老不會同意。懲罰的太輕鬆,徐老又有損顏面。不管怎麼說,徐老都是死了親外孫的,如果就這麼輕易的讓葉凡過關,豈不是說他徐老可以任人欺凌?
“我說老徐啊,莫風殺人的確不對,但他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咱們都是明辨是非的人,你看,能不能放莫風一碼,此間事情過後,我老鐵一定登門感謝。”鐵老知道這時候他必須先開口給徐老個臺階下,所以姿態放的很低。
“不行,就算這件事情是景天的過錯,這莫風畢竟殺人了,想讓我這麼放過他,門都沒有!”徐老佯裝出一副怒火填膺的樣子。
“那你說怎麼辦吧?只要不過分,我老鐵都代莫風應承下來。”
“你家希希的怪症被神醫治好的事情短短几個小時候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很多人都說這莫風醫術驚人,老夫也有耳聞,所以我讓這莫風允諾我三次出手的機會。”徐老冷聲道:“但他如果敷衍老夫,不盡力行事,老夫直接當場滅殺他,到時候你鐵老頭也說不出什麼吧?”
“三次出手的機會?”鐵老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個要求不過分,看了葉凡一眼,葉凡不着痕跡的微微點頭,鐵老知道葉凡這是答應了,於是說道:“好,我鐵老頭就幫莫風做主答應了,不過呢,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在莫風救治病人的時候,我的人必須在場,不然你挾帶私怨報復,明明莫風他盡力了你故意說他不盡力,那可就不好了!”
“我姓徐的說話一是一二是二,你敢懷疑我?”徐老沉吟片刻,說道:“好,就依你說的!”
“那好吧,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鐵老道。
王靖遠眼見事情敲定,連忙來到鐵老跟前,搓着手道:“鐵老,您大駕光臨,不去客廳坐一會兒喝杯茶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