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彬沉沉的睡着,大雨滂沱而落,動聽的雨聲就像最優美的歌謠。
他的體力和精神真在睡眠中飛快的恢復着,體內真氣自然流轉,如滔滔大河,綿綿不絕。
“咚——”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被一聲沉悶的聲響驚醒了。
華彬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木質三角形的頂棚,確認並沒有房樑掉下來,他看了看四周,也並沒有什麼東西倒塌,可這一聲巨響是怎麼回事兒。
感覺是那麼的沉悶,那麼的浩大。
華彬以爲是自己在做夢。
“咚——”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悶響傳來,感覺好像木頭房子裡的頂樑柱倒塌了一般。
聲音是那麼的近,好像就發生在身邊。,
華彬不由得有些胸悶的感覺,好像這聲音並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響徹在自己心底的聲音。
這太詭異了!
華彬站起身,穿戴整齊,走出吊腳樓,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走了出來,彼此對望,卻都是一臉的茫然。,
“咚……”那聲音又一次傳來,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感覺好像有重錘敲擊在自己的欣賞,非常的沉悶,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是什麼聲音呀?從哪傳來的?”李丹琪揉着朦朧的睡眼,沒好氣的說:“這聲音這古怪,好像敲到人心坎裡去了。”
其他人顯然也有這種感覺,這敲擊聲彷彿直接傳遞到了人的靈魂深處。
村寨裡的人顯然都聽到了這個奇怪的聲響,全都走出門外,大雨仍然在下個不停,奇怪的天象,醫女的突然死亡,魔鬼的詛咒,古怪的聲響,這一系列事件串聯起來,有種陰森詭異的氣氛瀰漫在人們心頭。
又是一聲怪響之後,那個巫師老婆婆忽然用苗語喊了一聲什麼,村裡人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華彬立刻看向苗妙,而她同樣面無人色,一臉的震驚,作爲翻譯,指着中間最大的吊腳樓,顫聲道:“阿婆說,聲音是從棺材裡發出來了!”
衆人聞言大駭,膽小的女人甚至發出了驚聲尖叫,就連李丹琪都下意識躲進了房間。
華彬連忙從吊腳樓上衝了下來,其他人也是如此,頂着雨,紛紛朝中間的房子衝了過去。
那漆黑的棺木靜靜的停放在那裡,感覺並沒有什麼異樣。、
就在這時,一條血色的閃電從天而降,貫穿天地,將眼前照的一片血紅,忽然,那棺木彷彿動了一下。
‘咚’的一聲悶響從棺木裡傳來,緊接着就是震耳欲聾的炸雷。
人們被嚇得不輕,特別是女孩子嚇得急忙捂住耳朵,驚慌得不知所措。
那老巫師婆婆也是大驚失色,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瘋狂的扣手,用苗語不停的說着什麼。
苗妙被嚇得臉色蒼白,強打着精神給華彬衆人翻譯道:“阿婆在祈求神靈保佑,她說,醫女爲了就全寨的人,將靈魂出賣給了魔鬼,換來這一場及時雨。
而此時,魔鬼取代了她,要藉助她沒有了靈魂的軀體降臨人間,到那時人們將面臨別暴雨烈焰還可怕的生活。
所以阿婆在起到聖靈庇佑,希望能控制住醫女不要被魔鬼控制……”
這話聽得太玄乎了,華彬自然不相信,大火是人爲點燃的,這是他親眼所見,雖然這大雨來的很突然,很及時,彷彿就是爲了滅火而來,但顯然與魔鬼沒有關係,只是巧合而已。
可就在這時,那棺木忽然晃動起來,瞬間把所有人都嚇傻了。
神秘的瞄準本來就充滿了迷信色彩,這個醫女更是圖騰式的人物,爲了她,寨中人不惜廣邀天下名醫,但她卻突然離世,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那老巫師婆婆滿臉的皺紋縱橫,雙眼昏黃,骨瘦如柴,穿着苗家的衣服,滿身都是閃亮的銀飾,磕頭如搗蒜,額頭都流出了鮮血。
但卻扔無濟於事,棺木晃動得越來越厲害,咚咚咚的敲擊聲不絕於耳,彷彿真的有可怕的惡魔要破棺而出,君臨天下。
所有人都被嚇傻了,齊刷刷的退到一旁,苗家人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全都和老阿婆一起跪下,祈禱神靈保佑,除魔衛道。
只有華彬不相信有什麼惡魔殭屍,而且這異常的事件,讓他想起了曾經經歷過的一個悲慘的故事。
所以,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悲劇重演,立刻邁步要上前。
可就在這時,人羣中忽然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華彬轉頭一看,竟然是範蓉蓉,正一臉驚恐的看着他,焦急的搖頭道:“別去,太可怕了!”
嘿,小妞竟然知道關心自己了。
一旁的張同哲面無表情,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自從回來之後,範蓉蓉再沒有看過他一眼,到底爲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面對劇烈晃動,不斷被敲擊的棺材,華彬面沉似水,掙脫開範蓉蓉的手,道:“不行,我必須要去看看,我不相信有什麼魔鬼殭屍,頂多就是詐屍罷了,而且看起來並不像。”
“你別去了,看看苗家人都不敢靠前。”範蓉蓉勸道。
“那是他們不懂醫術,知識匱乏,思想迷信罷了。”華彬說道:“你知道爲什麼我國各民族,喪葬的時候,都有停靈守靈三到九天的規矩嗎?”
衆人一愣,紛紛看向他,華彬說道:“第一自然是爲了家人寄託哀思,停幾天,是最後的團聚也是最後的告別,在心裡上有個緩衝。
而最主要的原因是,防止死亡是假死!”
“假死?”李丹琪吃驚的說。
華彬點頭道:“沒錯,假死的情況時有發生,特別是這種突然暴斃而亡的情況,很可能是一些特殊情況導致的呼吸障礙,心臟驟停,不是經常會聽說,某人去送去火葬場結果突然復活,在醫院宣佈死亡後,會重新活過來的情況嘛。
我古時候也經常發生,人已經入土了,突然接了地氣,死而復生的傳說,這就是假死後復甦的現象。”
在場的都是醫生,這類的事情他們自然都有所瞭解,而且假死的情況醫學已經可以解釋了。
“可這應該不是吧!”一名七大派的醫生說道:“我們之前對她進行了輪流的檢查,用了不同的方式方法,甚至還有心電圖儀,絕對可以確認她確實已經死亡了,腦壓血壓都消失了,心臟停跳,呼吸停止了。”
顯然他們不願意讓華彬去碰觸棺材,一是忌諱,二,一旦死者真的是假死,如今又復活了,等於給了他們一個響亮的耳朵,連死活都分不清,還有什麼臉面做醫生。
現在就是有一些這樣的醫生,明明是自己誤診,但爲了保證自己的名聲和地位,索性將錯就錯,恨不得患者早死,一了百了。
就像某些無良的警察,在嫌疑人模棱兩可的情況下,寧願屈*打*成招,嚴刑*逼*供,也要快些完成任務,製造冤*假錯*案……
人這一輩子難免會犯錯,而最難的是,讓人去承認錯誤,承擔後果!
華彬冷眼看着他們,凝重的說:“我曾經聽說過一件非常可怕又殘忍的事情,也是發生在某偏遠的山區,一個年輕女子突然暴斃,家人將她裝棺入殮,入土爲安。可就在當天晚上,有人路過墳地,清楚的聽到了有敲擊棺木的聲音,還有淒厲又可怕的叫喊聲。
那人當時就被嚇跑了,回去告訴村裡人,迷信的人們都人士是鬧鬼或者是屍變,誰也不敢再去墳地一探究竟。
後來過了幾年,因爲變故而要遷墳,當死者的家人挖出棺木的時候,發現棺材蓋是虛掩半開的,人們好奇的打開一看,眼前出現了無比可怕的一幕。
只見棺木裡的人已經成了乾屍,佝僂着身體半坐在棺木中,棺材四周到處都是抓痕,長長的頭髮散落在乾屍身邊,衣服被撕得粉碎,更可怕的是,乾屍的食指和中指,插在自己的眼窩中……”
“啊!”聽到這,範蓉蓉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其他人也是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你們知道這是爲什麼嗎?”華彬冷冷的問。
衆人自然心知肚明,但誰也不敢開口,只有李丹琪說道:“是因爲那個女人本就是假死,入土之後突然甦醒,她玩命的掙扎卻仍然無法逃出棺木,所以抓得到處都是抓痕,撕爛了自己的衣服,在巨大的絕望,悲憤與恐懼下,她開始自殘,抓掉了自己的頭髮,撕爛了衣服,最後還戳瞎了自己的雙眼……”
李丹琪越說越害怕,聲音都帶着顫抖,周圍甚至有人捂住了耳朵。
每每說出這件事兒,華彬都覺得心如刀絞,雖然沒親眼看到過,但那死者的慘狀彷彿就浮現在眼前。
他凝重的說:“遇到這種事兒,普通人可能因爲害怕等因素都不予理會,但身爲醫生,萬萬不能置之不理。
我們醫生的工作就是與死神競賽,與死亡搏鬥,即便我們的患者已經變成了‘屍體’,但發生了任何異象,都可能是死者再向我們求救!”
說完,華彬掙脫開範蓉蓉的手,目光堅定的大步朝那晃動的棺材走去!